270
“哎呀……”吴子恒无奈而心焦地说道，“我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呐！这只是一个上战场派谁的事吗？！这分明就是皇上看重谁，信任谁的问题！”
他接着说：“反正这儿没外人，所幸我就跟你把话说明白了！”
“从前有柳家在的时候，皇上还能重视咱们，可如今柳家不在了，皇上对咱们的态度大不如前！”他一本正经说道，“别的不说，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就不得不令人警觉啊！”
吴悠顿时紧张地瞪了吴子恒一眼。
“妹妹，你想想咱们棱儿都多大了！转眼就十七了！”吴子恒担忧地说道，“还有三年啊！若是再不立为太子，就只有去外地当封王的命了！”
吴悠不觉皱起了眉头。
“咱们大皇子身为嫡长子，天资聪颖温恭贤良，堪称皇子中的典范，乃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可为何皇上迟迟不提立太子之事？！”吴子恒不平地说道。
吴悠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兴许是皇上觉得现在时机尚不成熟，还想让棱儿多多磨砺一下……”
“得了吧！”吴子恒说道，“妹妹啊，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皇上一直对大皇子颇为看重，虽然他嘴上未曾说过，但大家都清楚太子之位迟早是大皇子的。可自从陆淑妃母子入宫后，皇上对立太子之事绝口不提！”他接着说：“这很明显啊，皇上怕是有意扶持三皇子……”
“别胡乱揣测！”吴悠说道，“皇上曾当着太后和本宫的面说过，会将三皇子降为臣籍，所以，你不要在这儿无风起浪……”
“那不过是皇上为了让姓陆的母子顺利进宫，用来哄你的说辞罢了！这你都信？！”吴子恒睁大眼说道。
吴悠咽了咽口水，心烦意乱地将脸转向一旁。
“妹妹……咱们真的得为大皇子好好打算打算了！”吴子恒语重心长地说道。
271
午后，公孙宇茂在御书房忙碌地处理着政务。
赵三福恭敬地走进来说道：“皇上，韩都统派人来报，大皇子在宫外求见……”
“哦？”公孙宇茂略惊讶地抬头看了看他，略微想了想，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赵三福正转身准备往外走，公孙宇茂却叫住了他：“慢着！”
赵三福即刻驻足转身恭顺地听候差遣。
公孙宇茂说道：“跟春水宫打声招呼，朕今日就不过去用膳了”
赵三福虽有些感到奇怪，但又不便多说什么，便应道：“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大皇子公孙棱走进来作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棱儿来啦！”公孙宇茂放下手中的奏折，正了正坐姿，和蔼地说道：“快坐！”
“多谢父皇！”公孙棱应道，便坐了下来。
宫人随即将茶水捧了上来。
“棱儿此时进宫，可是有什么事吗？！”公孙宇茂关心道。
公孙棱突然站起身来，惶恐地说道：“儿臣如此唐突来打扰父皇，确实有一事相求……”“哦？！”公孙宇茂见公孙棱如此镇重严肃，便关切道：“何事？”
公孙棱恳切地说道：“听闻父皇要派四王叔前去伐逆，儿臣想请求父皇，准允儿臣与四王叔一同前往！”
公孙宇茂面不改色地看着公孙棱，突然笑着道：“棱儿，这可是上战场，真刀真枪相向啊！你年纪尚轻，又不是军人，没见过那些你死我活的场面……到时候真打起来，你四王叔还会因顾及到你的安危而分心，就别去给你四王叔他们添乱了！”
“父皇！儿臣年纪不小了！霍去病当年就是十七岁初上战场的，还不是一战成名享誉天下！儿臣虽愚钝，可能不及霍将军足智多谋，但自幼也是习武阅卷、钻研骑射，一定会努力向他靠近！”公孙棱一腔热血说道，“况且，儿臣入宫前已经去拜见过四王叔，四王叔说，只要父皇答应儿臣的请求，他就没什么意见！儿臣一定会努力助四王叔一臂之力，而不成为他的累赘！”
公孙宇茂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很快，他的表情恢复如常，并笑着道：“棱儿，此言差矣！”
“啊……”公孙棱一下子愣住了，疑惑地看着公孙宇茂，“父皇，此言何意……”
272
公孙宇茂微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公孙棱身旁，说道：“你，堂堂大姜大皇子，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怎么能自降身段跟霍去病作比较？！”
公孙棱不明所以地看着公孙宇茂，“父皇……霍去病是名留青史的大英雄啊……”
公孙宇茂嘴角微微上翘，说道：“可他终究是臣子！”
他就这样看着公孙棱，神情威严而自信。
公孙棱惊讶地微张开嘴，看着公孙宇茂。
“棱儿！”公孙宇茂不怒自威地说道，“君，和臣，能一样吗！”
公孙棱的嘴长得更大了，他的神情有些似懂非懂。
公孙宇茂不疾不徐地说道：“霍去病有本事，他的本事给了他建功立业的本钱，但是别忘了，是汉武帝这个君王给他机会，换言之，他再有能耐，也是依附于君王的——脱离了君王，他什么也不是！”
“而君王，需要的是把控全局的能力，具体事不必亲力亲为，交给合适的信得过的人做便好”他接着说：“所以你看，历史上那些留名的能征善战的人，有几个是君王？！君王在这些人面前，无非就是能驾驭他们的雄主，与不能驾驭他们的庸主之分，不会有第三种身份！”
公孙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咽了咽口水，直愣愣看着公孙宇茂。
公孙宇茂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好好琢磨琢磨吧！”
“儿臣，儿臣明白父皇的一片苦心！”公孙棱惶恐地说道，“儿臣自比霍去病，确实是有偏颇！可儿臣想要为父皇分忧的心情，是认真的啊！而且，儿臣以为，去战场上磨砺一番，也是对父皇苦心栽培的一种交代！”
他看了看公孙宇茂，接着说：“自古许多君王都上过战场，经历过战争的磨砺，父皇您也不例外啊！当时情形如此凶险，父皇也是亲自镇守在最前线鼓舞士气！”
他诚挚地笑了笑，说道：“父皇就是儿臣的榜样！儿臣这也是在向父皇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