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封地为薛,人称薛公。先师与二哥见之于魏。”二哥十八岁的时候,和他的老师一起到魏国都城讲学,曾经见过孟尝君。
“二哥,听闻薛公门下宾客数千,舍业厚待?”孟尝君有个著名的故事,就是他有个门客不相信孟尝君吃的东西跟自己的一样,孟尝君就拿给他看,这个门客居然羞愧自杀!兄弟,活着不好吗?
“此乃薛公沽名钓誉之举。虽与门客前,饭同食,然退入内室,则珍馐美食。”二哥摇摇头说道。
“二哥怎知内情?”原来,真的是这样。
“先师与薛公曾共食。小妹不知,先师与薛公相识三十余载,薛公曾欲留先师于门下,然先师不曾留下。一则,先师所愿乃效仿孔子,周游列国,二则,先师深知薛公秉性,不可与之深交。”
“薛公是何秉性?”我还挺好奇的,他到底和历史上记载的有多少出入。
“小妹可曾听说鸡鸣狗盗?”
“略有耳闻。”这个故事我还是知道的,没看过书,还没看过电视吗?
秦王崇拜薛公的贤明,想要他来秦国做宰相。后来,他真的来了,秦王又听别人说,薛公是齐国贵族,凡事都会以齐国为先,秦王又想杀了他。他就找秦王的小妾帮忙。小妾要他的白狐裘,但是他已经送给秦王了。于是,他就派他手下一个擅长偷盗的人去把白狐裘偷回来,交给了小妾,小妾给他们弄来了通关文牒。他们来到城门口,天还没亮,门没开,薛公怕夜长梦多,就让他的另一个门客学鸡叫。守城门的士兵以为天亮了,就打开城门让他们走了。这样,他们逃过了一劫。
“薛公门下,有能者有之,亡命之徒有之。鸡鸣狗盗之徒,为世人所不齿,薛公收于门下,无非昭示天下其求贤若渴之心。实则,为招揽人心。当年薛公逃秦过赵,赵人揶揄其为渺小丈夫,薛公不悦,其门客便杀赵人数百,灭县而去。”二哥嗤之以鼻。
What?听得我毛骨悚然。古代真可怕,不就是说他身材不好吗,至于吗,还有没有言论自由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薛公竟收鸡鸣狗盗亡命之徒,此乃其秉性使然。”二哥接着说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言非虚。”我点点头,确实如此。还是换个人吧。“二哥,小妹曾与大哥赴平原君府却不得见。二哥以为平原君如何?”
“大哥以为平原君如何?”二哥反问我道。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说,平原君不过仗着自己是公子的身份,有钱有势,就学人家孟尝君广招门客,无非是炫耀自己,他在赵国做丞相,其实也没有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情。
二哥点点头表示赞同:“魏公子无忌,却是礼贤下士,急人之困。虽人无完人,然瑕不掩瑜。而春申君非王室子弟,已过天命之年,因拥护楚王有功,赐封春申君。春申君辩才出众,当年先师曾与之辩,亦无出其右。”黄歇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了,在古代,真的算是长寿的了。
《芈月传》还真是部玛丽苏大女主剧,黄歇居然是秦宣太后的初恋?芈八子可是比黄歇大十多岁,怎么可能青梅竹马?
“二弟与小妹相谈甚欢,不知所谈何事?”他走了进来,在我旁边坐下。看来是钱捐完了,平原君放他回来了。
“诸国公子,小妹与二哥闲谈罢了。”真的是闲谈而已。
“公子?二弟便是公子。二弟不曾告知小妹?”他诧异地问道。
“二弟以为,大哥已告知小妹,便不曾提起。”二哥又对我说:“二哥非刻意隐瞒,小妹切勿多心。”
“二哥,小妹怎会多心?”看来,二哥是个有故事的人,之前只知道,他四年前遇到山贼,正好被路过的他所救。“二哥可否告知小妹?”
二哥点点头,便告诉了我他的身世。原来,他的父亲是周赧王的儿子,他早已看清局势,周朝不久便要覆灭。所以,生下二哥的时候,就说他已经死了,其实是把他送出去给他老师养了。他的老师是他父亲儿时的玩伴,也是贵族子弟,不过家门败落了而已。他父亲五年前已经过世,老师两年前也过世了,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二哥和他,现在加上我。
他父亲倒是挺有远见的,再过四年,西周就会被秦所灭,十一年后,东周也不复存在。作为王室子弟,估计会没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当一个平民百姓呢。
“公子之名,乃是虚名,如今,二哥不受其累,亦是幸事。”我于是说道。他不用整天考虑如何保住那个风雨飘摇的周王朝,只有做他想做的事就好了。
“哦?小妹不以为二哥乃是逃避责任?”二哥笑着问我。
“公子身份,非二哥所想,二哥自然无需为此葬送一生。况,秦一统天下乃大势所趋,二哥一人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徒劳无功。”二哥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人,他没有这份责任和义务。
“二弟如今传授异人,日后异人学以致用,造福百姓,亦是二弟莫大功德。”他说道。
二哥摇摇头,说道:“二弟却觉得,异人未必能造福百姓,而大哥,却能于秦有不世之功。”二哥很看重他嘛,不过,二哥又不是穿越过来的,他怎么会知道的。
“二哥何以见得?”
“大哥只与先师学一年,便得先师真传,虽不能引经据典,却得其精髓。大哥乃旷世奇才,且心怀天下,故二哥以为,大哥将不仅于秦,于天下亦有功。”二哥望着他说道。
“你什么时候跟他老师学过?我怎么不知道?”我凑过去小声问他。
“就学过一年,他们读的很多书都是像诗经之类的,没有什么具体的知识,我只是挑了些有用的学,才学得快的,都是唬人用的。”他悄悄地对我说。
二哥见我们在说悄悄话,自己便起身离开了,我们俩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