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请问是否有铁鳞鲛人的踪迹了？”
“没有，等有了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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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对话已经循环了很多次，石花菜都惊讶于西门戎这么有“力量”的人耐心如此之好，还没啥架子，这在九墟仙道里真是罕见，而西门戎其实一直用的是“自动回复”，直到后来真的有情况才是真人回复。
“大将军，请问是否有铁鳞鲛人的踪迹了？”
“刚才围上来一千多条臭鱼烂虾，石道友看看是不是铁鳞鲛人？”
“无量天尊！居然这么多！”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西门戎很淡定的当着西门乙己，对那密密麻麻地涌上来的铁鳞鲛人视而不见，而至于阑珊，干脆把柔性机械臂切换成发缕的形态，小丫头片子抱着腿缩成小小一团，怎么看都不像有威胁的样子。
大群铁鳞鲛人在接近，但从灵识视角看，这些大都是开灵期，少部分是蓄气初期，总之都是地位比较低的炮灰阶层，他们的体型虽然随着实力增长，但也没有如同其他海妖般向着巨大化方向一路狂奔，基本上开灵期铁鳞鲛人体长在五六尺，而蓄气初期的铁鳞鲛人能长到八尺、九尺左右。
此刻，一些古怪而复杂的声音在终于停住的铁鳞鲛人群中传播，这些声音被西门戎、阑珊身边处于隐形状态的战舰给记录了下来。
西门戎问石花菜：“铁鳞鲛人的语言，你懂多少？”
“很少一点，不过黄师兄懂的比我多。”石花菜话音刚落，“虚拟圆桌聊天室”内黄泥螺头上飘着的“暂离”Biu的一下没了。
西门戎播放：“哇哇叽叽哇哇嘎嘎。”
黄泥螺翻译：“是人？是妖？”
西门戎继续播放：“叽叽咕咕哗哗哒哒哒。”
黄泥螺翻译：“不清楚，不要靠的太近。”
“哦哦哦嗷嗷嗷嗷啪啪啪呱呱呱。”
黄泥螺面露难色：“大将军，那群妖怪在骂你……”
“他们骂的啥？说出来就是。”
“他们骂你是人！”
“原来‘人’在铁鳞鲛人的语言里是骂人的话？那么他们怎么自称？”
黄泥螺说：“铁鳞鲛人的自称，翻译过来就是‘鲛’，没有‘人’，而‘人’这个词在这群妖怪说来有四种变体，意译过来分别是‘人孽’、‘人渣’、‘人豸’、‘无水高台上的卑劣者’。”
“这群臭鱼烂虾肚子里的的花花肠子比我想象的要多……那么‘妖’这个词，在铁鳞鲛人的语言里是个中性词甚至褒义词么？”
黄泥螺点头：“正是，正是！不过‘妖’在铁鳞鲛人的语言里有三种变体，普通的称呼翻译过来就是‘妖’，尊敬一点的是‘妖尊’，更加尊敬的是‘妖王’，当然对他们自己的王可能有别的称呼……”
“那么现在我放给你的语音里，有‘妖尊’、‘妖王’这样的‘支配者’存在么？”
黄泥螺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妖王是没有……妖尊也没有……哦不……现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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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身长十一尺，修为在蓄气期圆满，距离妖丹期只差一步的铁鳞鲛人对着他的小弟们嚎叫，而仔细看他身上的行头就会发现此鲛绝对不一般——普通铁鳞鲛人的“铁鳞”只是势力名称，取得是黝黑、刚硬之意，但这头铁鳞鲛人的“铁鳞”则是名副其实的——他的上半身穿着一套用妖力炼化过的铁鳞甲，这可是黑鳍鲛王和绯尾巢母器重的象征！
“硕臂妖尊！”
“妖尊！妖尊！”
这头铁鳞鲛人也是妖如其名，臂膀比同体格的同类粗壮的多，这赐予了他超凡的蛮力，从使用武器的方式就看的出来——普通铁鳞鲛人是双手抓握，这货硬是把海石三尖叉搞成了双持！
面对一群小弟的狂呼，硕臂的自我感觉显然十分良好，他高举起两柄海石三尖叉，发出兴奋的咆哮，然后作势在必得状：“小的们！莫要聒噪！待我将那两个人孽击毙，然后拿了宝器找鲛王、巢母请功去！”说罢驱动蛮力和妖力，将两柄海石三尖叉向着一雄一雌两个人孽的方向投掷而去。
海水的阻力远比空气要大，像潘森那样见面就标枪糊脸实属不智，按照道理说投掷武器飞到半路就应该没有劲头，然后被水流冲走了，但由于硕臂投掷出的两柄海石三尖叉上都有妖力凝聚而成的法术实体，所以不但没有减速，反倒逐步增加着威能。
“杀！杀人孽！”
“杀！杀杀杀！”
铁鳞鲛人喽啰们糟杂的喊叫声仍在不断传来，现在两柄海石三尖叉距离两个人孽是那么近，几乎下一个心跳就可以将其杀死，然后就可以啃人外加运宝器了。不过很显然剧本没有这么简单，下一个瞬间，变乱突现！
明明要刺入那个人孽雄性的海石三尖叉，速度居然越来越慢，最终居然稳稳地停在那个人孽手里，一阵强烈的电流奔涌而过，妖力凝聚的法术实体溃散，但海石三尖叉本身的结构被保存下来，然后那个人孽雄性手一挥，海石三尖叉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说那个人孽雄性的行为虽然诡异可怕，但还算在硕臂等鲛的“预料之中”的话，那么人孽雌性的反应那就是完全出乎众铁鳞鲛人的意料了。伴随一股庞大的妖力冲天而起，那个人孽雌性居然变身了……
“她不是人孽！她是大妖！”
“海石三尖叉一下子就被触手缠住，然后也没了，这是什么神通？”
“天择期……不……至少是化形期乌贼大妖！”
“如此妖尊！我们这些鲛如何对抗？”
“跑……”
一阵妖威以硕臂为核心“爆炸”开来，虽然在妖力总量上不如“化形期乌贼大妖变身”，但好歹够近，因此更有威慑力，硕臂大叫：“跑你个卵壳！化形期大妖怎可能为人孽效力？那雌乌贼根本不是大妖，而是那个人孽用妖类扭曲出来的孽兽！”
正所谓“我之助力，彼之寇仇”，九墟人类修士把妖兽驯服、炼化，美其名曰“灵兽”，但在妖类看来，则是人孽把妖类扭曲成了孽兽。此刻正在做翻译的黄泥螺大着胆子看了阑珊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我是人，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阑珊在此特别强调自己的生物属性，然后反过来问黄泥螺，“沧澜派有把海妖炼化成人形灵兽的传统？”
黄泥螺开始不安地挠头，然后更加不安的承认：“是……是啊，确实有不少沧澜派修士这么玩的……灵兽、灵植有个美人样，不仅和妖类区分开来，看起来也养眼……另外其实不仅仅是灵兽，还有高人把船也炼化成通灵的法宝，显化形态多为美貌女子……”
“看来这沧澜派不仅仅有玩人外娘的，还有玩舰娘的……这尼玛修的不是仙，是寂寞。”吐槽完毕的西门戎对阑珊发出一道电波密信——“铁鳞鲛人要杀过来了，做好准备。”
“放心，西门先生，若是他们不杀过来，我都想杀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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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廉价炮灰兵种试探敌军火力，消耗敌军弹药的做法，在地球古代和九墟同样适用，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在九墟用这套战术的价值更低，但风险也更低。
地球古代战争中，充当廉价炮灰的往往是被强抓来的平民百姓，这些人虽然不是兵丁的对手，但好歹四肢健全，在拼上老命的情况下有机会对兵丁甚至军官造成致命伤害，驱赶廉价炮灰始终存在被反噬的可能，但在境界高一级压死人的九墟，高价驱赶低阶当炮灰几乎不需要承担被反噬的风险，他/她/它唯一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弟们不足以逼出对手的杀招。
然而硕臂不担心，因为他有让那群开灵期的杂兵发飙的天赋神通。
鲛人虽然头颅和上半身结构和人类相似，但就算沧澜派的人外娘爱好者都不会把这种生物视为人类的近亲。而在西门戎、阑珊看来，鲛人和人类的相似之处，更像是某种“趋同进化”的结果。而在社会体系、天赋神通方面更是直接显现出鲛人的非人之处。
鲛人有性别之分，但一个巢堡的范围内往往只有巢母(鲛姥)这一个雌性才有生育能力，其配偶开灵师或“鲛王”是最强的雄性，和鲛姥一样能产生复杂而精巧的声波彼此联系，其他的鲛人不发育，却也有足够复杂的发声和收听器官，只不过这些歌曲内容往往不是“情歌”，而是“战歌”。
硕臂就是铁鳞鲛人“战歌”体系中的一个节点，他有能力通过鱼鳔产生一些复杂的声波，通过妖力强化覆盖整个区域，让比他更低阶的鲛人处于一种“被催眠”的狂热状态，这也是“鲛人善于结阵，好斗勇狠，死战不退”的真相，当这个神通发动之时，往常聒噪的鲛人杂兵迅速变得安静下来，他们顺从地列队，集结，然后一股庞大、血腥而狰狞的气息释放出来。
“很有意思。”此刻，他们的对手一边录音一边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