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
她又道:“可他们都死了”
他点了点头。
“他们本不该死的,他们如果没有这个遭罪的能力,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坐在教室里,走在大街上,他们与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是”
“但他们都死了”
莫言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怀璧其罪,是这个道理么”
莫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句话不能问我,也不该问我,不是嘛。
你问了,我可以说为了人类,可以说为了大义,可以说为了集体,只是我不想。
说真的,我也眼馋他们的研究成果,但我同样也对你们报以同情,如果可以,谁都不希望试验品是自己,也不希望是自己身边的人,唯一的错……可能是你们那时候还不够强大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不够强大!你知道上一批先你而来的人说了什么嘛!他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啊!他居然说的出口!”
莫言顿了一下:“又不是他挨刀他为什么说不出口”
她愣了,也笑了。
是这么个道理。
“有意思,你很有意思,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说了和你类似的话”
“所以呢,看在我让你想起故人的份上能不能让我们走?”
她听到这话笑了笑,轻轻摸了下嘴角:“我给你讲个故事,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放你们走也不是不可以,但……”
“我们如果走了要帮你打掩护?”
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有微笑的她,虽不是风华月貌,却也让人看着舒服安心。
这些年她与大批学者在一起,气质早已被改变。
她没有再回莫言的话,而是转而开始自己的话题:“很多年前,有一户不是很幸福的家庭,孩子早夭了两个,终于,第三个孩子活了下来,却是一个弱智。
当时那一家人为了救治孩子,早就已经花光了家产,男人被逼无奈,只能离开家里进城打工。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很久,至少维持了他们生活里的大半时光。
直到有一天,家里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程度,男人连续一个星期没有找到可以做的工作,如果男人再找不到活,那他们只能选择当掉地皮,进城工作。
万幸的是,男人在那天找到了工作,一笔不菲的工资拯救了这个家庭。
她们又能苟活一个星期。
但,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恶意。
它会给你希望,然后再让你带着希望去死。
那个男人找到的工作是矿洞采矿工,当天夜里,就出事被活埋了。
噩耗传到哪个女人耳中时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她就在家里一直等着,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可她怎么等,都不愿意觉得他回不来。
等了快一个星期,她终于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她当掉了家里的土地,拿上最后的一笔钱准备带孩子进城寻找他的父亲,可你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嘛。
一群畜牲!对那个孩子下了手,他们强了那个男孩,本就智商不足的他开门放他们进了家里,都是邻里乡亲,谁能想到他们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她对整个人生都绝望了,她本想跟着奄奄一息的孩子一起去死,但当火光燃起的时候,她不想死了,她要让哪些人付出代价,她焚了自己代代相传的房子,火化了孩子的遗体,踏上了进城的路。
也确定了丈夫的死亡,自此,她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她转到疗养院里打工,在哪个疗养院里,一切都显得如此高贵,是没见过的仪器,有没听过的名词。
她为了融入这里,一个从没有上过学的人,跟着收容的病人,或是医生,学完了大学的水平,她开始融入了这里。
这里就像是第二个家,有一个年轻人,样貌普通,却饱怀文化。
他的言行举止吸引了这个来自乡下的村妇。
两个人就在实验结束的时间里,一点点学完了课程,学会了仪器的使用。
也终于,她慢慢的凭借着在病人里的声望爬到了护士长。
后来,灾难又来了,实验发生了意外,死伤很严重,有一个人陷入了暴走,他杀了很多人,甚至连当时的守军都被屠杀大半。
他们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了,已经有了一定能力的觉醒者站了出来,他们平日里一直已觉醒失败示人。而
这一天,所有的谎言都被打破。
实验失败的暴走体被击杀了,整个疗养院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其中大半还是没有战斗能力的学者和病人。
他们意识到了这里的恐怖,从那天开始,所有病人不再被允许私下交流,所有的实验开始变得更加激进,他们想知道究竟是之前做过的什么促进了能力的觉醒。
但……实验总有风险不是吗,越来越激进的实验风险越来越大,病人的反响也越来越强烈,终于,但实验失败之后,当暴乱响起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到了尾声”
莫言叹了口气,问她:“你杀了他们么?”
“我让他们活了下来……只是是另一种形式。”
“哪些侵犯了孩子的人呢”
她洒脱一笑:“应该就在前些日子吧,他们到了该去的地方”
莫言有点犹豫:“哪……矿工头子呢”
“如果是你,你呢?”
“如果是我个人而言,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但至少我现在不是,所以我得劝你”
她有点惊讶。
“那你准备怎么劝我”
“如果那个男人,找不到那份工作,他们会死么”
“不会,但是他们会卖掉田地,进城,再慢慢找工作”
“如果那天没有发生那件事,下矿洞这件事有没有错”
“没有”
“而那个男人一开始就知道了是有危险的不是嘛”
莫言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可以去杀了哪些没良心的矿场老板,但随之而来的,会是大批失业的农工,他们和曾经的那个男人一样,至少为了混口饭吃。
他们会变成曾经的那个男人,人为食亡。”
她又问:“是嘛,哪现在的他们怎么样了”
“至少已经合法了,也不会再有人因为坍塌的矿洞丧命”
她笑了,开口回他:“曾经那个男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我有整个疗养院里最强的觉醒能力,我可以去干任何我想做的,但哪些不会是我真正想做的,如果我去杀了哪些矿洞主,那么我才是夺走他们希望的那个恶魔,至少,哪些矿洞主给了他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莫言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好说话,这与之前在外面战斗的那个形象完全不符。
“出去之后,把我杀了。”
“嗯?!”
她洒脱的笑了笑:“外面的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早已失去了想法与灵魂,你所能交谈的思维,已经全在你的面前了”
“是因为哪一战?”
“不,是因为我的能力”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我的能力,其实只有一个效果,我给它起名,叫‘最后一口气’,它可以夺走临死之人的能力,并将灵魂保留。”
莫言恍然大悟,原来哪些繁琐的技能……全是之前疗养院里的……
“那一次战斗,我吸收了太多的能力,以至于我已经完全没法控制自己,若是继续失控,我可能会毁了一切,无奈之下,我封印了自己,而那一次,也被当成了同归于尽上报。
只是后来,有人踏足了这块地方,打破了我的沉睡,再后来,应该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了。”
莫言叹了口气……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为什么你之前从我面前经过没有攻击我”
她似笑非笑,回他:“因为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嘛,我能够感知别人能力的”
莫言嘴角抽了抽,哦吼,被鄙视了。
“出去之后,去三楼的院长办公室,他的尸体在哪,帮他收了吧,在他身下,应该就是你们想要的东西,记得,如果可以,阅完即焚”
她见莫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一挥手,莫言的身影从面前消失。
“仇恨又岂是如此轻易能放下的,在这临走前,我再给你们送一个礼物吧”
她转身,向着烟雾中走去,身边渐渐的多了很多人,她最终也失去了踪迹,跟着哪些浮现的身影,一起消散再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