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电影一个半小时,结束后已经傍晚五点左右,两个人走出商场,外面暮色浓浓,晚霞四散,广场上游人往来熙攘。
南方一直跟在宋归舟身侧不说话,宋归舟偏头看向身旁一直在走神的人。
“饿不饿?”
南方好半晌都没回答,依旧低着头思绪不宁,宋归舟无声叹息着弯腰凑到她眼前又问:“饿吗?”
她恍然听见猛地抬眸,他近在眼前的眼眸像是能将人吸进去,深邃幽远,慢慢偏移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说了一个字:“饿。”
“带你吃饭。”头发被他揉搓了几下,人被他推着往前走。
突然宋归舟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一眼接通。
“喂?”语气散漫熟络,跟那头的人说了几句他又侧眸看一眼南方,迟疑一瞬应了声好。
南方一直盯着他,见他看向自己,等他挂断电话问道:“怎么了?”
宋归舟按灭手机放进裤兜才说:“我室友一会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啊”她有些紧张,手指又不自觉的纠缠着,宋归舟见她眼底浮现些许怯意连忙安慰道:“没事,就吃个饭,他们人都好相处。”
南方心稍稍落下,点点头,第一次和他的同学室友见面,还是有些不自在。
然后她跟着宋归舟绕到商业街附近的一个火锅店,在包厢里等着他的室友。
见到室友本人,南方确实相信了宋归舟说得很好相处。
先到的是两个人,一个叫施畅年龄最小看上去也最青涩,像是个高中生,不过他骚话满篇,把南方逗得直乐。另外一个孙卓正,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安静如鸡的外表下有一颗骚动的心,来了没一会就现出了原形。
只有他们两个来,宋归舟不由问了一句:“郁定呢?”
南方疑惑地看他:“预定?咱们不是已经有位子了吗?”
宋归舟见她一脸疑问,轻轻笑了一下给她解释:“还有一个人没到,他名字叫郁定。”
施畅坐在两人对面又添一句:“预定的预,预定的定”南方真的信了,满脸新奇:“真的有人姓这个预?”
孙卓正在施畅旁边忍不住再解释:“忧郁的郁,定海神针的定。”
突然门口有人大步进来给了他俩一人一脚,笑骂:“预定你妈的预,定海神针定你爸呢!”
话落将敞开的门合上,再走到南方跟前,他眉梢飞扬勾唇笑的肆意自我介绍道:“小妹妹你好,我是郁定,就是孙子说的那两个字。”
南方大方的站起来,嘴角含笑:“哥哥好。”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郁定给她一种熟悉又久违的感觉,细细观察,总觉得似曾相识,他眉眼间扬着恣意,言谈举止一股少年人的自信洒脱,和一个人很像,却又一时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吃饭期间她目光频频注视着他,有好几次走神自己都没发觉,宋归舟瞧见忍不住屈起食指敲敲她的脑袋。
南方正在琢磨郁定,突然头被身旁的人敲了几下,茫然的偏头看他,宋归舟脸色紧绷着声音沉肃:“快吃。”
她一低头发现碗里满满的快要堆成小山都是他夹的,慌忙吃起来。
埋头吃饭的南方自然不知道身旁两个男人的暗潮汹涌,宋归舟眼神警告郁定数次,目光淡漠,神情冰冷。
郁定瞧着他那副不爽的样子倏然笑了,眉眼俊逸潇洒,也不服输的给他一个眼神:哥们平时被你压着,今天咱也有人看了!
宋归舟:“......”
南方正嚼着嘴里的鱼丸,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闪过去一些东西,她慢慢直起身子,左右小幅度偏头用余光瞅了眼两边的宋归舟和郁定,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觉得似曾相识,郁定和宋归舟的眉眼轮廓是有些相似的,但外貌只是像了一点,更多的是那种气质,那股劲,郁定的随性,眉宇间的傲气不羁和宋归舟少年时的样子像极了,很像从前的他。
宋归舟却已经察觉到她的异样,忍不住凑到她耳边问:“你在看什么?”
她抓筷子的手一顿,心里挣扎了一瞬,决定告诉他:“我发现你和郁定哥哥还挺像。”
“你说哪儿像了我马上改。”没想到他会脱口而出这句话。
南方:“......”
她撇撇嘴,没说话,心想着以前像,现在早就不一样了,像的地方你早就没了。
辣油火锅里滚沸,汤汁翻滚着发出“咕嘟咕嘟”声,升腾着热气,空气里弥漫着香辣的味道,刺激着鼻尖和味蕾,一桌人吃的酣畅淋漓,额角和鼻头都冒着星星点点的汗。
宋归舟和他室友一人一瓶啤酒,施畅准备要给南方点一瓶,被宋归舟制止了,她是女孩子还小,宋归舟不让她喝是稳妥起见,南方也没有意见,她就抱着一瓶果汁跟四个男生碰杯。
这家的火锅料足,辣的太正宗了,南方这么能吃辣的人都有些受不住,她一直不停的喝水喝果汁都没用,唇瓣被辣的有些红肿。
她想让宋归舟帮她要杯水,结果刚好他起身出去上洗手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急着出门了,看样子也是辣的不舒服。
没法子,她左顾右盼看到左手边宋归舟的杯子里还有半杯啤酒,不管不顾端起来一饮而尽,施畅看她还挺可以,又给她添了两杯,全部都被她喝光,总算是解了辣。
宋归舟从外面推门进来抬眸发现坐门口的三个人脸色异样的盯着自己,他茫然凝神一瞬。
接着视线偏转,就见南方趴在桌子上像是困倦沉睡地倒了。
这姑娘睡着了?
他迈着长腿走到跟前,手轻轻拨弄她的头,把她的正脸抬起偏向自己。
脸蛋嫣红,唇瓣也微红肿,她微微张着嘴,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整个人泛着红,有些娇憨。
他偏头看向那三人,目光灼灼,像是能把他们看的烧出一个洞,郁定和孙卓正回神立刻慌忙摆手:“不关我的事!”又动作一致地指向施畅:“是他!”
施畅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哭丧着脸:“我...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容易醉,就两杯...而已。”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宋归舟闻言一愣,南方以前也没喝过酒,他也不清楚她酒量如何,但是两杯按说应该没有大问题,这也不全是施畅的错,只是这姑娘看样子酒量是滴酒即醉。
他愣神的片刻,郁定和孙卓正已经把施畅拖走,出包厢前留下一句:“账我们结,给您老人家和妹妹请罪了!”
南方被宋归舟背着走出火锅店,一直穿过商业广场到马路边他才把她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