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娇儿把手里的食盒塞到修良手中,气鼓鼓的说:“把这害人的东西拿去丢掉,食盒也给我砸烂。”
然后,李娇儿便回去了衣冠院,继续忙她所爱之事。
李娇儿心里的小算盘是这么打的,她想先染几块颜色特别点的布料,然后亲手裁成衣服,送给陈沧海一套,也送给瑜鸿雁一套,最后,给修良也做一套便服。
这三人是她生命中最想感激的人。
至于沈寒夜嘛,还是算了吧,他不配穿上她做的衣服。
最近沈寒夜为了讨好她,几乎是她要有什么就有什么,她不仅能够用名贵的花瓣来做成染料,还能得到很多珍惜的染色原料,并且用的布匹都是最好的,这样出来的成品必然属于杰作。
李娇儿连续忙了两天,已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院门口站着一个人影,正在直勾勾的看着她。
沈寒夜立在树荫下,看着李娇儿站在一个很高的梯子上,手里拿着木棍在搅大染缸里的颜料水。
接着,他又看着她走到厅里的一张大方桌前面,拿起剪刀仔细的裁剪一块布匹。
沈寒夜发现她忙这些事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微笑的。
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表情如此放松的李娇儿。
李娇儿似乎在这个院子里过的很幸福。
沈寒夜心想,若他是个绸缎庄掌柜,或者是染坊坊主,李娇儿也许会把他当成个宝,可惜他两者都不是,就是个天天与权谋打交道的朝臣而已。
李娇儿总算注意到了有人盯梢的感觉。
她抬眼一看,见沈寒夜远远的站在院门口。
李娇儿感到纳闷,他为何不肯踏进一步?嫌这地方又脏又乱吗?也对,地上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水坑,剪烂的碎布条扔的周围都是,怪不得他不肯进来逛一逛。
李娇儿放下剪刀,走出去,站在他面前,“怎么?找我有事?”
沈寒夜板着脸,鼻息间冷哼一声,“明明是你请我来的,现在倒反过来问我是不是找你有事?我看你这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李娇儿这才想了起来,“对哦!今天我请你来我屋里吃饭!”
“笨蛋就是笨蛋,自己说过的事都能忘记。”
“你来的这么早?离饭点还早着呢。”李娇儿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闲得慌,没事干,所以才提早过来吧。”
沈寒夜更气了,“我特地空出时间过来,你竟然说我闲得慌!看来你并不是特别想见我,那我走便是了!”
沈寒夜刚一转身,李娇儿慌忙抓住了他。
他可不能走,今天可要上演一场大戏,这场戏要是没有他,那可演不了。
李娇儿换了个比较柔软的嗓音:“等会儿嘛,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离饭点不是还早着么。”沈寒夜显然是在赌气。
不可以就这么放他走,万一他等会不来了,那就要坏事了。
李娇儿用力揪住他的手臂,不准他溜走,“那就陪我喝杯茶。”
沈寒夜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看着她,他甚至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李娇儿,你没烧坏脑子吧?你竟然要我陪你喝茶?”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客气过。
李娇儿露出一个笑容,“别闹别扭了,跟我过来。”
……
……
……
这倾城般的一笑,可把沈寒夜看得整个人如沐春风。
他一下就变得乖巧了。
李娇儿把他拽进了合欢斋的厅里,他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她把他按在椅子上,说:“我这就给你去泡一壶上等的碧螺春。”
李娇儿刚一转身,沈寒夜便一把搂住她。
李娇儿双脚不稳,一屁股坐在他怀中。
沈寒夜贴着她的脸颊,说:“这种粗活,让翠荷去做不就行了,那用得着你动手泡茶?”
沈寒夜对门外吩咐了一声,翠荷听见了,走进屋来,着手在炉子上烧水,准备沏茶。
沈寒夜的手狡猾起来,犹如一只到处乱窜的黄鼠狼。
李娇儿赶紧按住他那不老实的手臂,“你干什么,翠荷还在旁边呢!”
沈寒夜才不理会。
沈寒夜从来不把下人当回事,他们就像一根柱子,不管主子做什么,这些人都不会理会的。
沈寒夜逐渐放肆起来,李娇儿越是挣扎,惹得他越高兴。
他就喜欢看她抗拒的模样。
李娇儿瞬间察觉出他肌肉里隐隐要爆发出来的力量。
李娇儿有点心虚和害怕了。
这次她可是主动招惹了这匹恶狼,现在要想驯服他,还真不好弄。
沈寒夜乐此不疲。
李娇儿满脸通红,让翠荷在旁边看着,简直难堪。
李娇儿总算耐不住性子,厉喝一声,“够了,你适可而止,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又是你把我牵进来的。”沈寒夜眯起眼睛打量她,“你这人真奇怪,把我邀请进来,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又想着赶我出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货色吗?”
李娇儿病愈后的模样恢复了健康的神采,脸色变得和往常一样白里透红,像雨后的樱桃,闪着晶莹的光泽,越看越觉得可爱。
他此刻好温柔。
她喜欢温柔的他,而不是粗暴的他。
自从她离家出走又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对她展示过他的暴脾气了。
现在他把她当成一个易碎品似的对待。
李娇儿无法抗拒他的柔情。
沈寒夜也一样,对他而言,李娇儿是个完美的女人,没有一处能令他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