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儿拍桌而起,“你别动她!你会后悔的!你可知道她嫁的是什么人!”
妈妈笑了几声,“她嫁的肯定不是一个有出息的男人,不然,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流落到青楼里来?”
赵芳容就这样被塞进了一个房间,房门紧紧的关上,赵芳容在房里发出一声声喊叫:“你是谁啊!我要回家!你走开啊!”
李娇儿赶紧冲过去,还没跑两步,就被妈妈的打手拦住。
妈妈说:“你自身都难保,还想着你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妈妈走近了她几步,近距离的瞪着她,目光中充满了贪婪,“你答应过我的,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替我作证,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如果四更天之前,没人送钱过来,那你就得弥补我的损失。”
“我让你损失什么了?我不过就是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李娇儿有点下不来台,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说话当放屁啊?我还真以为你是一诺千金的人,搞半天,你那些承诺,都是随口说说的?我明白了,你就是个满口胡话的女子!”妈妈轻蔑的冷哼一声,“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你答应了我,就得办到!你要是不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妈妈使了个眼色,两名强壮的打手左右开弓擒住李娇儿。
李娇儿奋力挣扎,“放开我!我告诉你!我夫君是……我夫君是辽卿王殿下,我是他的小妾,你们谁动我谁倒霉!”
妈妈听完,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哈哈大笑。
周围的窑姐也都笑开了花。
妈妈打趣道:“哎呦,起先是说,你亲戚是王府的大夫,现在倒好,连辽卿王都成了你夫君了,下一回你还想说什么啊?你难道想说,你是王母娘娘下凡吗?”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辽卿王的小妾!我是他的女人,你们敢动我,他会收拾你们的!你们最好马上放我走!”李娇儿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妈妈听不下去了,“我没空听你吹牛,刚才有个客人在院门口看了你两眼,觉得你长得还行,合他胃口,他愿意为你花重金,我当时就答应了,因为我知道,你是绝对拿不出钱来的,不过,我不像你,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只要天亮了,我就放你走,哈哈哈哈哈,但我欢迎你随时回来。”
打手们把李娇儿拖了下去,一路拖往后院。
全程,李娇儿都在不停的反抗,可是,打手们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犹如两把大铁钳牢牢的钳住了她。
进了房,打手们把她扔到炕上,迅速把门关上。
李娇儿跳下炕,冲到门边,双手用力的抠着门缝,试图把门打开。
门好像在外头锁上了,竟然纹丝不动,李娇儿怎么都打不开。
她狠下心来,抓起地上一张椅子,高高举起,正打算砸向门板。
这个瞬间,她身后闪现一个人影,抬手砸在她后颈上,李娇儿顿时全身没力,眼前一黑,手上的椅子摔落地面,整个人也随之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人影的怀中。
人影抱着她无力的身躯,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
……
……
李娇儿迷迷糊糊醒来,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躺在炕上。
一种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
李娇儿哭个不停,泪水像断线的珠子。
她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的扑向门板,这次,门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李娇儿扶着墙壁,慢慢朝院门走去。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
妈妈坐在院子里监督着手下扫地,看到李娇儿从屋里出来,嗤笑了两声。
李娇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要杀了你……”
李娇儿发疯的扑向妈妈。
两名打手跑了过来,将李娇儿抓起来,直接丢到门外。
妈妈在院子里远远的对她说:“你回去想清楚吧,这事能怪我吗,明明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是我逼你的吗,做人要大方点,自己许下的诺言就得兑现,你自己挖坑给自己跳,那你就得认栽。杀了我又如何,你杀我也没用啊。今天我要关门了,你不服气,天黑再来寻我理论。”
妈妈说完,让打手把院门重重的关上。
李娇儿爬起来,双拳发狂的捶打着厚重的门板,“你出来!你这个死女人,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你还我清白!我们都是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害我!你太恶毒了!你出来,我要找你算账!”
李娇儿哭得声嘶力竭,逐渐跪倒在门板外面,捶着大门的双手慢慢垂下,再也使不出力气。
左右看了看,整条巷都静了下来,所有院门都关上了。
乍一看,这就是一条空荡荡的巷子,根本想象不到,到了晚上,这地方会有多么的喧哗热闹。
李娇儿在黎明的寂静中站起来,早上的风有点冷,吹得她身体瑟瑟发抖。
李娇儿一步步离开这条不堪的小巷,慢慢挪动到大街上。
街上人不多,只有几名卖菜和卖包子的小贩挑着担子在路上走动。
李娇儿头发凌乱,沿着护城河一路往前走。
她的眼神空洞,表情失魂落魄,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本来是想救赵芳容的,结果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她浑身酸痛。
想到这里,拼命的抓挠着自己的手臂,恨不得把自己身上这层皮给扒下来。
心底有种反胃的感觉,想吐却吐不出来。
这种感受实在是太恶心了!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脏。
李娇儿木然的流着泪,不知不觉走上一座小桥,她停在拱起的桥面上,低头望着清澈的河面。
护城河治理的很好,水里有鱼游来游去,清晰无比的倒影着她的身影。
她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犹如一个疯婆子。
岸边停泊着载客的小船,由于天色还太早,此刻还没有开工,船上没有任何人影。
李娇儿深吸一口冷空气,京城好美啊,两岸都种着花树,现在是夏天,花叶浓密,清风一吹,花瓣像雨一样在空中飘散。
假如她没有遇上沈寒夜,那该多好,如果没有受他控制,她就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个美好的京城里,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但这些都是奢望,只要沈寒夜和她活在同一个时空里,她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幸福。
她明明可以不用遭遇这种经历。
她寄托了那么大的希望在他身上,他却狠狠的辜负了她。
她怎么会眼瞎认识了沈寒夜呢?
曾经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有点爱上了他,她简直是个无药可救的傻瓜。
风吹干了李娇儿脸上的泪珠,她闭上了双眼,身体朝前倾倒,整个人摔出桥面,头朝下坠入河中。
噗通一声巨响,一名卖菜的小贩在桥下回头一看,吓得丢开了手上的扁担,指着河面上的涟漪尖叫起来:“有人跳河了!快来人救命啊!有个姑娘跳河了!”
……
……
……
沈寒夜坐在床边,脸色十分的阴沉。
他望着被子里的李娇儿,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苍白,明明已经从河里捞上来两天了,可为什么她的嘴唇还是紫的,就像鲜血在她体内凝固了一样。
陈武军大夫炖了姜汤,可惜李娇儿一直昏迷不醒,姜汤怎么也喂不进去。
陈武军心情阴郁,叹一口气:“四夫人再这么昏迷下去,情况可不妙,小的建议,最好用药蒸法治疗,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沈寒夜说:“只要有效,不妨一试。”
“只是……”陈武军有点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
陈武军面露难色,最终跪倒在沈寒夜面前,“这是小的疏忽!是小的错!小的近日没有好好替四夫人把脉,都是小的粗心大意!求王爷责罚!”
沈寒夜冷眼瞧着他,“你话都没有说清楚,我怎么责罚你!”
陈武军迟疑的看了一眼李娇儿,说:“王爷,四夫人她……有喜了。”
沈寒夜听罢,彻底呆住,不敢相信。
“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武军点点头,“看脉象,孩子大概已经一个月了。”
已经一个月了?
沈寒夜感觉心脏飞快,脑子一片发懵,他有孩子了?
他不禁握住李娇儿的手。
李娇儿在昏迷中无动于衷。
沈寒夜说:“她有了身孕又如何?”
陈武军说:“有身孕之人,不可做药蒸,否则会动了胎气,造成滑胎,孩子可能会掉。”
这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
沈寒夜的内心整个暗了下来。
男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嘶哑:“非得做药蒸吗,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