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当初不该打你。”
李娇儿回头看他,“现在才后悔?有什么用?”
沈寒夜透过雾气凝视着她,“我只是惋惜一声,但既然打都打了,我可没有后悔。”
李娇儿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该打?”
“哼,有这些鞭痕才好!”
李娇儿恼怒的瞪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来,“你当时几乎毁了我,你还挺开心的?你这个变态!”
沈寒夜和她十指相握,“你身上带着这些鞭痕,不管你以后走到哪里,你都得记着我,这些鞭痕就是我留给你的记忆,你永远也摆脱不掉,只要它们在你身上一天,你就得随时随地都想起我。”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过分!
李娇儿心里腾起一股怨念,“我倒希望你什么都没有留给我,等我哪天有机会走,我好转眼就把你忘了。”
沈寒夜很自信的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离开我?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准你离开沈王府半步,我宁可让你腐烂在这里,也不会让你溜走的,哪怕有一天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中。”
李娇儿由衷的感到不安,她这条小鱼,彻底被他这张大网牢牢的罩着,一生一世都离不开他了。
她的未来只有他,自由二字从此跟她无关。
沈寒夜霸道的掐住她的脸颊,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但我可以很确定的说,是你害了赵芳容,不过,我却没有在赵令德面前直接揭穿你,我选择包庇你,你记住,你因此欠了我一份人情……不,不止,你欠了我很多份人情!而你只能用一种方式来偿还这些人情。”
在屏风外面守候的奴婢们都不由自主的压低了脑袋。
……
……
……
过了几天,陈武军跑到李娇儿面前抱怨,“四夫人,我看你那果子泥也快不管用了,姨夫人今天又不吃饭了。”
李娇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说:“怎么会这样呢?她还在害怕吃东西这件事吗?”
陈武军点点头,“那块碎瓷片,可把姨夫人折磨惨了,她只要一吃东西,就会想起痛苦的回忆,之前,她觉得你做的果子泥挺有意思的,还能吃上一两口,可这两天越来越严重了,也许,是已经吃腻果子泥了吧。今天,我把果子泥放在她面前,她只看了一眼,就推开了。”
李娇儿想了想,说:“那让厨房给她炖点猪血吧,猪血很软,咽下去应该很容易。”
陈武军摇头,“这种腥味很重的东西,姨夫人更是吃不下的。”
“唉!”李娇儿惆怅的叹一口气,“可惜我厨艺不精,来来去去就只会做几种东西。”
陈武军说:“这种事不该让四夫人来操心,小的还是自己去想个办法吧!”
陈武军走后,李娇儿左思右想,她忽然又记起了一个菜谱,只是这里的厨房条件有限,她不确定能不能做出来。
无论如何,总要一试,李娇儿立即赶去了厨房。
看到李娇儿出现,厨房里的下人们都不再那么惊讶了。
这段时间,李娇儿几乎每天都来,就是为了给陈沧海做好吃的。
今天,下人们像往常一样,特意给她备好了一篮子的水果。
但李娇儿推开了,说:“今天我不做果子泥了,姨夫人已经吃腻了。”
下人们一愣,“那做什么呢?”
李娇儿说:“去给我准备一些砂糖、鸡蛋和牛奶过来。”
下人们眨眨眼睛,“四夫人,砂糖和鸡蛋,倒是随手可得,但这牛奶……指的可是牛身上的奶?”
“是的。”
下人很震惊,“啊?这玩意儿上哪儿弄啊?再说了,牛身上的奶,能喝吗?”
另外一人接过话来,“我只听说过羊奶能喝,没想到牛奶也能喝。”
“当然能喝!”李娇儿干劲十足的说:“赶紧去给我找一头正在产奶的牛过来。”
“这个……”下人们一阵为难,“真的吗?”
“快去!”李娇儿发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下人们只好迅速跑出厨房,去王府外头四处搜罗正在产奶的牛。
李娇儿在厨房里做着准备工作,先把砂糖倒进锅里,放在火上加热,搅拌,熬成焦黄色的糖浆。
就在这时,几名浑身布满污泥的下人们走进了厨房,说:“回禀四夫人,牛……给你找来了一只。不过……”
“不过什么?”
“四夫人,我们不知道如何取它身上的奶,这牛的脾气老暴躁了,我们折腾了半天,就是近不了它身,不止如此,我们还被它踹得在地上打滚,唉,太难搞了!”
“是吗?让我来。带我去见那只牛!”李娇儿无所畏惧,把熬煮焦糖的后续工作交给了身边的厨娘。
下人们连忙劝她,“四夫人,这可使不得,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太危险了,那牛刚生过崽,凶的很!要是四夫人给牛踢了,我们如何跟王爷交代?”
“我会小心点的。”
李娇儿是个乐于迎难而上的人。
只要她想做的事,不管多么困难,她都会想方设法去完成。
下人们只好把她带到一个马厩边,一只浑身黑亮的大黑牛就绑在一截木桩上,嘴里不停的嚼着干草,看到有人来了,发出长长的一声哞叫,声音洪亮到几乎要贯穿每个人的耳膜。
李娇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大黑牛,这牛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牛的体积异常庞大,头上长着两只锋利的大角,要是被这对大角卯一下,非得肠穿肚烂不可。
李娇儿在惊恐中咽了一下口水,说:“你们给我找的是什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