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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1-3 正气剑起

向下走了大约两百米山路后,陆铠抵达了半山腰处的洞窟。洞窟里十分阴暗,不过陆铠并不需要带灯,他只需运起正气,剑上的白光就足以提供照明。

这个山洞是从山腰瞭望台通往山顶的必经之路,还连接着雾隐山一些其他的地方。洞穴里地形复杂,就算带着火把或者魔法光源进入,也难保不会迷路。更何况洞窟中还有一些氧气稀薄的路段,火把油灯等照明器具在这些路段效果很差。

洞穴中没有毒蛇蝙蝠等危险的生物,也没有怪物。只有一些蜘蛛稍具危险性,不过它们也不会主动袭击带着光源的人类。因此整体来说这个洞窟并不危险,只要不去招惹那些蜘蛛或故意在缺氧地段呆上几个小时,人也没那么容易死在里面。

很快,陆铠已从一个隐秘的洞口中走出,预计两点钟前就可抵达后山空地。虽然陆铠当年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打听了大量消息,准备了不少照明道具,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成功找到通往山顶的那个出口。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任何多余准备,就能安全通过这个山洞了。

几年来都没有客人造访过山顶的小屋,即使镇里有不少人知道山顶上有人居住,也不会有谁无聊到专门花一整天时间爬上山顶去拜访陆铠。实际上平时就连进这山洞的人都少的可怜,大多数上山游玩的人都是只到瞭望台处就原路返回的。

陆铠没有浪费时间,抵达空地稍作热身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基本练习。

一个人能做的事相当有限,不管是格斗、身法、剑法还是技能的练习都只能对着空气做。

本来陆铠的师父雾老是不会缺席徒弟的练习的,只是最近一个月雾老大限将至,才减少了出门的次数。陆铠记得师父最近一次参加自己的日常训练已经是三天前了,而且那天雾老还没有和他进行对战训练,只进行了普通的指导。现在看来,那恐怕就是他最后一次接受师父的指导了。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陆铠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中日星的光芒正微微泛黄,显然已是下午五点左右,再过大约半小时就星昼了。于是陆铠将剑插回了腰间,打算回木屋准备晚饭。

拜师以来的这三年,除了每周下山一次到金鱼镇采购生活必需品,偶尔外出到附近地区狩猎怪物,还有每年年底和师父一起回家过年以外,陆铠几乎每天都是以白天修习剑术,夜晚学习必备知识课程,琐碎时间处理家务这样的方式度过的。

现在的陆铠虽还说不上是什么剑术大师,但他的战斗力却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同龄人,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用最直观的方式来说明的话,斯达利特大陆的冒险者等级由低到高分为F、E、D、C、B、A、S七个级别,而陆铠现在的实力约为B级水准。

由于陆铠这几年主要都在修行没去冒险者协会接受任务和考核,再加上他的实战经验比起一般的B级冒险者确实也还差上不少,所以他这个B级并不是正式的,只是雾老对他的个人评价罢了。

但是如果考虑到陆铠今年才19周岁,他这个战斗力可就有点吓人了。因为在斯达利特大陆上,想要20岁不到就拥有B级战力通常都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到的。要达成这个成就,除了自身勤奋努力以外,至少还要拥有过人的天赋或是自小接受高等训练教育才行。而能够达成此成就的年轻人,成为A级只是时间问题,突破S级也有很大的希望。

陆铠小时候的教育算不上“高等”,天赋也并不“过人”,他之所以能有如此不凡的实力,是因为他正气传人的身份。说得更确切点,是因为他正在修习的,只有正气传人才能修习的“正气”剑法。

陆铠不止一次觉得,如果让大陆上的人都知道这正气剑法练起来如此强大的话,只怕雾隐山每天都会被想成为正气传人的人给挤满。不过说出去更吓人的是,这剑法貌似还不是他们正气传人最强的能力——在陆铠刚拜师的第二天,还没有成为正气传人时,雾老就曾给他科普过一些关于正气传人能力的知识:

“我等‘正气传人’即是暖云的传人,为师授予你的正气剑法也是由暖云师祖所创。但是为师的师父却告诉为师,暖云师祖所留下的最强之物并不是这剑法,而是一种名为‘正气共鸣’的能力。”

“关于这个‘正气共鸣’,解释起来有点复杂……首先你要知道,正气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一种能量,但又是一种更偏向于心理层面的存在。它并非正气传人所独有,世界上大部分人内心都存在正气,只是暖云师祖和我们这些正气传人心中的正气比较强大,能够将其作为一种战斗能力进行修炼而已。具体表现出来就像这样……”

陆铠记得师父说到这里的时候拿起了身边的一柄长剑,然后那把剑上就缓缓浮现出了纯白色的光芒。看来这白光就是雾老身上正气的具象化。

“而所谓‘正气共鸣’就是,当这个能力生效的时候,正气传人身上的正气会和大陆上其他地方的正气发生共鸣,进而产生相互吸引的效果,就像志同道合的伙伴之间也会互相吸引那样。不过由正气共鸣产生的这种吸引非常强大,甚至能够影响因果,换言之,正气共鸣会使你与每一位同伴的邂逅都成为命运的安排……不过这个能力平时是不生效的,所以你想用‘被山下拥有正气的同道中人吸引了’这样的借口溜下山偷懒可不行。”

“……”

“咳,别用那种眼神看着为师,为师也知道这样的描述有点太玄学了,但是为师的师父就是这么说的。而且像这样讲出来毫无可信度的能力,能被这么多代正气传人一直口口相传到今天,当然也是有证据能够证明其存在的。”

“刚才为师说了,正气共鸣这个能力的效果十分强大,以至于连因果律都能够影响。但是要对因果,也就是【命运】进行直接干涉的难度之大是你所无法想象的。别说是为师,就连暖云师祖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力量。”

“虽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包括为师在内所有的正气传人都相信,‘正气共鸣’这个能力并不是暖云师祖以一己之力创造的,他开发这个能力时一定与当时大陆上的某位贤者——也可能不止一位——之类的对命运这方面研究很深的人进行了合作。而且即使得到了他人的帮助,师祖也还是为此付出了代价。”

“这个干涉因果律的代价就是,暖云师祖与他的传人,也就是我们所有正气传人的寿命都会受到命运的限制。千年以来,所有的正气传人都必定会在自己74岁生日的前一天死去,即无论如何都只能活73岁,没有一人能够例外。一旦出现了例外,那就预示着大陆上的邪气力量已经开始崛起。同时‘正气共鸣’也会随之开始生效,为下一任背负着与邪气战斗宿命的正气传人提供帮助。这种警示作用,也是这个能力存在的意义之一。”

“因为我们都相信‘正气共鸣’能为后人对抗邪气提供必不可少的帮助,付出这些代价是值得的,所以我们没有将这既定的死亡视为诅咒或不幸,而是称其为‘传承之日’坦然待之。”

“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觉悟,为师也不会不认你这个徒弟。为师仍可用这几年教给你一些普通的武艺和知识帮助你提升实力。即使不传承正气,你也可继续做为师的徒弟,并且出师的时候,你的能力不会输给大陆上一般学院出来的学生。”

“反之,如果你选择正气传人这条路,为师便会将这‘正气剑法’尽皆传授于你,你或许将因此拥有强大的实力,甚至能够在将来成为一名‘界律’。但是切记,当你剑上亮起正气光芒的那一刻,你生命的终点就已经注定。”

当时的陆铠年仅十六。听到师父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少年内心也不免出现了动摇。在这普通人活到百岁以上都不稀奇的世界,只活七十三岁根本不算长寿。但是,陆铠却在犹豫中回忆起了自己来这里拜师学习正气的理由。

如果选择这条路,能给自己曾经的过错带来些许救赎的话……

犹豫许久,陆铠才开口问道:“最多只能活73岁吗?以前有没有出现过活不到这个岁数的正气传人呢?”

“没有。如果这么轻易就会被打破的话,那就不叫命运了。就算你明天继承了正气后天就去跳崖自杀,多半也会被人发现然后救活。如果你能成功死掉,那就说明邪气真的要卷土重来了。那样的话,正气共鸣就会开始生效,为师的第一个徒弟——也就是你师兄——他就要做好应对邪气的准备了。”←雾老。

“也就是说,如果我选择了正气,我就会被这个可能我到死都看不到效果、甚至连是否有效果都是个问题,只能用代价来证明其存在的能力决定自己的死期吗?”←陆铠。

“虽然很直白,但差不多就是这样。你也可以用‘这样你在传承之日到来前的死亡几率就会变得很低’这个理由自我安慰一下。”

……

之后陆铠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成为了正气传人。并且直到今天,师父传承之日的前一天,他也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

突然,准备离开空地的陆铠感到身后传来了一丝动静。

他迅速放下水瓶,握紧腰间的剑柄转过了身。

果不其然,就在自己刚才练剑的地点旁边,有条蓝色尖尾正从一棵大树后一闪而没。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不是普通动物会有的尾巴。换言之,这很有可能是一只怪物的尾巴。

(1-3 Cl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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