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珏动作简单粗暴,令警察忍无可忍,当即表示要以破坏证据为名将她拘捕。
陈小珏一向野惯了,怎么可能把自己交由警方处理,见情况不妙,马上亮出证件,表明身份,以示清白,还威胁警方要保密。
警察无奈,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人带回局里,指不定这位做事全凭喜好的大小姐捅出什么娄子来,那可不是一两个小警察能担待的。无奈之下,警察只好放行,让陈小珏自行离去。
就在陈小珏想溜之大吉时,一辆警车突然驶过来,将小珏的车子堵在了路边。小珏心中挂念着丁阳的安危,心急火燎的也没下车,使劲地打着喇叭,想让后面的警车退开一点。
谁知警车非但没有退让,相反地车门打开,一个面沉似水的中年警察从车上下来,几步便来到车旁,拍着车窗示意陈小珏把车窗摇下来。
陈小珏愣了下,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人是市公安局的刘局长,无奈之下,极不情愿地将车窗摇下,悻悻道:“刘叔叔,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刘局长面沉似水,大手落在车窗沿上,往车内打量了数眼,这才道:“小珏,叔叔没心情跟你打马虎眼,说,丁阳那小子在哪儿?”
“你问我,我还不知道去问谁呢?”陈小珏心里不悦,可嘴上却道,“刘叔叔,小珏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丁阳不是已经死了吗?难不成,您的那些手下没有告诉您,要么就是您没看新闻……”
小珏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看着面前的刘局长冷笑不已,心中暗道不妙,莫非丁阳没死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闭上嘴,目视别处,想蒙混过关。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玩得是金蝉脱壳。”碍于身份,刘局长并没有表露出来心中的愤慨,而是心平气和地道,“小珏,有人指证丁阳在这里出现过,这事你想瞒也瞒不过去。为了他的安全考虑,趁早告诉警方,就算不知情,有消息也应该联系警方,可千万别擅自行动,好了,走吧。”
陈小珏不知刘局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忙满口应承道:“刘叔叔,您老放心好了,要是小珏知情不报,您就把小珏关起来,关多长时间都行,这总行了吧?”
刘局长似是拿陈小珏没办法,叹了口气,这才摆手示意警车让道,而后目送陈小珏将车驶离。可没过一会儿,刘局长板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冲酒吧门口围聚的人群摆了下手。
凡是涉枪涉黑的案件,在社会上的影响极其恶劣,公安局上上下下自然极其重视,否则刘局长也不会亲临现场。而在现场维持秩序的除了身穿制服的警察外,还有专办刑事大案的便衣。
几名便衣不动声色地退出人群,快步围聚过来。
刘局长低声问道:“窃听器弄好了吧?”
一个便衣道:“刘局,您就放心吧。”
刘局长点头道:“嗯,这就好,不过那丫头一向精明,千万别大意了,你们几个一定给我跟牢了,有什么情况,马上向我汇报。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不许擅自行动,听明白没有?”
另一个便衣皱眉道:“刘局,要是他们打起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帮他们?”
刘局长摇了下头叹道:“跟你们怎么说才好,虽然你们也是侦察员,在局里个个是大拿,可是你们还不太清楚对手的实力。说实在的,我不怕他们打起来,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什么也别说了,记住我的话就成了,不许擅自行动,明白没有?”
“是。”
因为顾虑太深,刘局长并没将实情相告,以至于便衣们心里有些纳闷,可他们还是点头答应着散开,乘坐几辆车驶离了街道。在其中一辆车子的指引下,渐渐地将前面陈小珏的车子锁定在了一定的范围内。
陈小珏做梦也不会想到,刘局长会趁她不注意时,将一个便携式的追踪器丢进了车里。而她在挤进人群中查看死者时,口袋里也被人塞了一个极其精巧的窃听器。不言而喻,追踪器是用来追踪陈小珏行踪的,窃听器则是用来窃听电话的。
警方的介入,让本就错综复杂的局势越发难以梳理。好在这次行动是由刘局长亲自指挥,而多年的刑侦经验,也让刘局长有所顾虑,没有大刀阔斧地部署警力,而是采取了暗中跟踪伺机行动的方式。
不过,刘局长的算盘还是打错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陈小珏的确没有骗他,不知丁阳的下落。不知就里的陈小珏,在随后几天里,带领着几组便衣,开始了在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那几天,可把便衣们折腾苦了。
第三天。
陈小珏正开着车在街上缓慢地行驶,大海捞针般寻找着丁阳的下落。
这几天,陈小珏几乎没怎么休息,不是守着电话,就是开着车四处转悠,能打听的人,她都问遍了,能去的地方,她都转遍了,可丁阳却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也没有,手机连个短信也没收到。
几天过去了,一无所获的陈小珏有点心灰意冷,也有点心力交瘁。
就在陈小珏望着前面出神时,一辆车子一路打着喇叭从身边呼啸而过。
起先,陈小珏并没有太在意,可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是接连几辆车子疾驰而去,风驰电掣地消失在前面,而其中一辆挂着军牌的车子,让她眼前一亮,那辆车子曾在老兵的俱乐部门前见过。
“老兵?对了,我怎么把他忘了?”陈小珏心中懊悔不已。
丁阳与老兵因为都是特种兵,又都上过战场,走得很近。又因为豺狗的事情,让丁阳与老兵之间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个时候,丁阳很有可能会求助老兵,而老兵的手段,陈小珏也有所耳闻。
陈小珏突然有所举动,让跟踪她的警方大为紧张,忙向刘局长作了汇报。刘局长在得知情况后,摸不透陈小珏意欲何为,自然不能过早地采取行动,便责令便衣继续跟踪,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就这样,陈小珏一路跟着前面的军车,而便衣则在追踪器的指引下,也驱车来到了老兵俱乐部所在的街道。让人意外的是,往日不甚热闹的区域,今天却格外地拥挤,到处都停着车子,而那些车子上均是身穿军装的退伍军人。
陈小珏见状,感觉头皮发麻,自言自语地道:“天啊,要暴动吗?”
陈小珏的言语,顿时令随后赶到的便衣们大吃一惊,在附近看了一眼后,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在向刘局长汇报时,声音都打颤了,道:“刘……刘局,出大事了,您快点来吧,再不来,恐怕要出大乱子了。”
刘局长闻言自然不敢怠慢,了解了下情况,身上也惊出了身冷汗。
事关重大,刘局长没有莽撞采取行动,而是马上驱车赶往市政府,直奔李副市长的办公室,还未进门,便见李副市长气败坏地夺门而出,两人打了个照面,脸上不禁都溢出一丝苦笑,什么也没说,两人快步下楼。
下楼之际,李副市长与刘局长简短地交换了下情况,两人都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比棘手,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集团”,可让人泄气的是,这个集团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李副市长心急火燎地道:“老刘,事关重大,我们分头行动。你马上调动市里所有分局警力,封锁那片区域,不许任何车辆出入。对了,要是警力不足的话,就让基层派出所抽调得力干警参加此次行动。还有,千万要保持克制,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是,我马上着手处理此事。”刘局长答应着便想离开,可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打断正拨着电话的李副市长,忧心忡忡地道,“李副市长,不是我有顾虑,这事恐怕不太好办,能不能让部队协助处理此事?”
“老刘,我这不是正在联系着吗,你快去忙你的吧,记住,尽全力安抚他们,只要条件不是太苛刻,就先答应他们,知道了吧?”李副市长没好气地吩咐着,摆手示意刘局长快走。
刘局长这才会意,心情为之一松,敬礼后,匆匆而去。
“呵呵,陈副总参谋长,好久没坐一起喝茶了,今天有空吗……”
“哈哈……”
随着李副市长用心良苦地打开话匣子,电话那头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军人的气势,让李副市长忐忑不安的心情,为之一轻,阴沉的脸上亦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因为他知道,今天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