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言无之前好几次说话都是围绕着他的工作,倪晚便投其所好:“我一直对你们法……仵作的工作很好奇,你们平常鉴别尸体的时候有什么实用的小技巧可以教给我吗?我以前也有一个仵作朋友,他教过我一些。”
的确,她在队里工作的时候和队里的王牌法医关系很好,经常和他探讨一些问题,学习一些技巧。与沉默寡言和冷漠的言无不同,对方是个成熟稳重,让人觉得可靠的男子,倪晚一直将其当做哥哥看待,他教给倪晚很多知识,比如根据伤口的形状和深浅判断凶器,根据尸僵程度和瞳孔模样判断死亡时间和死亡情况,纵然这些东西倪晚以前也有所涉猎,但从一个专业法医的嘴里作为经验之谈再讲出来就是另一番味道了。
在倪晚期待的目光中,言无开口了,这一次他说话的句子长了些,说话的时间也长了,不过能看出来他还是在尽力精简句子:“技巧是有的,不过还是要用心体会吧。”
倪晚舒了口气,言无总算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那么再接再厉,倪晚继续打开这个话题,说了一阵后,言无也对她稍稍放下了疏离和戒心。
倪晚找到机会唠家常了:“哎,言无,你是哪里人啊?”
“素州的。”
素州。
倪晚回忆了一下出行之前恶补的朝奉地图。
没记错的话素州应该是在朝奉和凤乘的边境啊,那里很乱,鱼龙混杂在其中流窜。
“你怎么就想到做仵作了呢?”倪晚开启查户口模式。
她发现职业病真是改不了,问几个问题都跟审人似的。
“为了营生。”言无淡淡地回应,撇开目光。
倪晚眼尖地观察到他的动作,顿时有点一个头两个大。
哎?为什么要把目光撇开。难道是他厌倦谈话了?不能啊,她明明做足了准备,打好了基础。
看着言无突然沉默,倪晚发现这个谈话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哎,可她还对言无充满了好奇,看来这个好奇得以后慢慢解开了。
很快到地方了,这次时间充裕,路途又不算远,马车直接到了官府门口。众人下车出示令牌直接进了去,这儿的府尹被看门的匆匆叫来。
这府尹精瘦精瘦,脸也尖尖的,看着是个聪明的有心眼的人,他一见倪晚几人,就开始转动那个瘪溜溜的眼珠上下打量,眼中带着那么一副一探究竟的神色。
很快不出几秒,他就看到了倪晚齐昱景以及秦洛泽不凡的着装,还发现了齐昱景价值不菲的扳指和一看就是彰显着尊贵身份的腰牌,再瞪眼一看威武的云霄和机灵的倪晚,还有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言无,心里想着那人虽然着装朴素但看起来心思深沉,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于是他马上换上了一副娴熟至极的谄媚神色,掐着嗓子说了一些客套之词,并伸手示意倪晚几人进去:“呀,原来是各位大人啊,快进快进,下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而他心里又是另一套话儿了——这帮人来本官这里这干什么?按照圣上的意思和听说来的路线,应该还有半个月才对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来本官这里?肯定有猫腻,看来得小心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