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晚有些自嘲的笑笑,这查个案,倒是查到这种地方来了,还被人胁迫。
不过那个影翳的真实身份让倪晚很是怀疑,她觉得去找齐昱景商量商量看看。
谁知道一进齐昱景那屋就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沈湘雪拼命往齐昱景怀里靠,装作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还以撒娇的口吻说着:“景哥哥,雪儿害怕……”
倪晚的眉头忍不住抖了抖,她选择忽略沈湘雪,径直走了过去:“齐昱景,我来找你商量个事。”
“小娘子,你来了。”齐昱景不着痕迹地把沈湘雪推开,怕太大力把沈湘雪伤到,还特意放轻了手劲,“什么事啊。”
一个笑容让倪晚心中一动,脸上有点烧腾腾的,倪晚不得不承认,齐昱景确实是长了张好皮囊,随便一笑就让人呼吸停滞,难怪让那么多富家小姐倾心,沈湘雪都可以不要面子地往上凑。
以前齐昱景笑,倪晚并没有这样的反应。
“嗯……”倪晚调整好情绪后,才慢吞吞开口,“想和你……”话说一半才发现沈湘雪还在旁边,就说了一句:“沈湘雪小姐,麻烦出去一下。”
毕竟沈湘雪有点不长脑子,如果这些商量讨论的内容让沈湘雪听到,沈湘雪指不定要搞砸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不如直接把她赶出去别让她听。
可沈湘雪不这么想,她只会觉得倪晚是在和她抢齐昱景,看倪晚这么说话,这幅反应,当即就翻了脸,犯起了大小姐脾气:“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让本小姐走本小姐就走?”
“没打什么算盘。”倪晚清冷出声,她压根就没打算给沈湘雪脸子,这种张扬至极的智障从来都不值得她正眼相看,“你就看好你自己就行了。”
沈湘雪还是站在原地不愿意走,她身边的侍女已经摆出了忠心护主的架势:“你凭什么说我们小姐?又凭什么赶我们小姐走?我们小姐现在很害怕,需要王爷的安抚!”
“啧啧啧,我真是没看出来你家小姐哪里害怕虚弱了。”倪晚毫不留情地喷洒起毒液来。
气氛僵持不下。
一种酸酸的情绪冲上了倪晚的头脑,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故意当着沈湘雪的面儿走到齐昱景旁边,拉起齐昱景的手,将身子靠近齐昱景的过程中,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沈湘雪:“没事,既然沈小姐要在这呆着,那就呆着吧。”
齐昱景意外的配合,顺着倪晚的势直接把倪晚拉进怀里,俯下身来和倪晚咬耳朵,热气腾腾地打在倪晚的耳廓:“小娘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倪晚被这有蛊惑性的好听声音和酥麻的感觉震得一抖,下意识抬头去看齐昱景的眼睛。
此刻她依偎在齐昱景的怀里,齐昱景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倪晚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看花了眼,本来要说的话也都忘得一干二净,整个世界好像都只剩她和齐昱景两个人。
齐昱景也不说话,就安静地和她对视,眼神一直温柔体贴。
搭在倪晚腰上的手臂收紧。
齐昱景俯下身来,有一瞬间倪晚觉得齐昱景好像是要吻她,这时候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
当二人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沈湘雪的一声冷哼传来,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倪晚一下子清醒了。
齐昱景看到倪晚变幻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把倪晚放开。
倪晚捕捉到了齐昱景细不可查的叹气声,想追问,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倪晚自认坦诚,但在这方面的表达她一直很不擅长。
“咳咳,小娘子,你找……本王来是说什么的?”齐昱景不知道又从哪变出折扇来,扇忽扇忽,恢复了平常那副嬉皮笑脸看起来不学无术的样子。
“我很好奇影翳的真实身份,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倪晚倒没有说什么细节和她自己的想法,只是简单概括了一下。
齐昱景终于又换上了正经的样子,皱起眉,看起来应该是在沉思:“其实,说实话……本王也觉得他有点熟悉……不只是你对他感到熟悉,本王也是。”
倪晚发现自从查案以来齐昱景很少再在她眼前露出那副玩世不恭浪荡不羁的模样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沉稳和可靠,而且多天观察,齐昱景不仅有深厚的武功,还有着不俗的推理能力,他见多识广,能认出稀有的物件,知道远古的传说,该读的兵法和经书也都烂熟于心,他并非外界传言一般不学无术,相反地,他本人的能力十分出色。
“你心中有没有什么猜想,你觉得是谁?”
“嗯……不知道,本王就是觉得那影翳敛袖子的动作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敛袖子?”倪晚皱眉想了想,“这我倒是没什么印象,我不记得周围有什么把敛袖子当成习惯性小动作的人。”
“那我们只能先把这问题搁置,以后留心观察了。”齐昱景沉吟,压低了声音,转了转身子,确保外面的人听不见,“本王估计,这方势力是要推翻朝奉,很可能就是打着扶贫济弱的旗号招揽人马,来一步步瓦解朝奉。而且本王能察觉到,这群人似乎非常的厌恶朝奉官府,对我朝奉的统治十分不满,屡次在朝奉土地上作案杀人就是他们这种心理的体现。不过朝奉的统治和管理确实有没有顾及到的地方,导致很多黑暗势力横行,这也是个事实。”
倪晚沉默了一会,她没想到齐昱景能这么坦诚地承认朝奉的不足,而且还能中肯地分析这件事情,不带有一丝个人情感,而且更多的是,倪晚诧异于齐昱景本人对于朝奉的感情似乎并不像大家认为的深厚,刚刚齐昱景论起朝奉二字,感觉就像是在讨论一个局外人。
“齐昱景,你为什么要隐藏你的实力?”想到这里,倪晚忍不住开了口。
四下寂静,齐昱景不太自在地撇开双眸,握紧了拳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经过复杂的心里斗争,他还是开口了:“因为我母妃。”
“你母妃……啊,抱歉。”倪晚突然想起桑染和灵芝都跟她说过,齐昱景母妃原是凤乘最受宠的公主,远嫁朝奉成为皇妃,不料红颜早逝,她刚刚的问话,明显让齐昱景想起了伤心事。
“哎,算了,都过去很久了。”齐昱景摆了摆手,眼睛看向窗外,“跟你一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