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歌舞声声,乐音袅袅。
满殿披红挂彩,鲜红的布幔折叠的缱绻婉转,挂满了大殿廊柱间。
地上暗红色的毯子踩上去脚感非常顺滑。
我抱着一盘豆子坐在喜床上嘎嘣嘎嘣的咬着,略为娇羞的揣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本来叫习萱瑜,今年18岁。
为什么要用本来这个词呢,说来话长,那个陈什么秀同学你可以坐下,咳咳,是的你猜对了,我穿越了,因为过来的时间太短,暂且还不知自己这个身体的姓名和年龄。
穿越之前,我是一名师范大学幼教专业的学生,才读大二,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周末宅在宿舍里不想下楼,跟我的室友冯菲菲一起煮泡面吃,谁知道冯菲菲这个煮泡面都会糊锅的料理黑手,居然用着电热杯愣是把宿舍的电闸给煮跳了。
没办法,只好下楼去找宿管阿姨开电闸,结果宿管阿姨却没在。正愁眉苦脑间,我们发现电门箱那压根没锁。找阿姨拉电闸还免不了要被她唠叨训斥一通,我跟冯菲菲一商量,干脆自己去扳电闸好了。
就这样,我搬着个凳子爬上去,晃晃悠悠靠近了电闸。
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
我不知道是碰错了哪里,反正身上一股麻溜劲涌进来,然后就没知觉了。
再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满眼红色的木头小房子里头,还发现自己穿着满身鲜红的嫁衣,头上戴着超级超级沉的东西,我都怀疑自己顶着一坐金山。
像我如此见多识广的奇女子,当然当下立刻马上就知道自己是穿越了。于是我调整好情绪,端坐在房子里头等着跑龙套的来提示身份。
谁知这房子仿佛跟我作对,恰到好处的晃了一下,又一下,然后还咕嘟咕嘟震个不停。吓得我差点甩掉了头上的金山。
我听见外面在高喊着“过什么什么,敬什么什么”,然后一个人撩起了小房子的幕帘。
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上来,看见我,吓得差点儿大叫。
我当时很想摸摸自己脸上的妆是不是花了,把她吓成那样。
那妇女赶忙把我身边掉落的一块红布捡起来给我盖上。
“小姐啊!可别闹啊!这大婚礼节可多了去了,见皇上前摘了盖头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一会儿就到宫门口了,老奴扶着您,你可千万走稳咯!”
我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只好装作端庄的点了点头。
机智如我,自然猜到了现在不是在什么房子里,而是在我成婚的大花轿上。
然后,下轿后,扶着这个自称吴妈的女人的手,我稳稳的跨过了三个炭盆,五个门槛,在某个铺满了细密地毯的地方牵着红绸行了礼,然后又跨过了好几个门槛,总算坐了下来。
周围没有什么声音之后,我偷眼打量了两眼,没敢乱动。
又过了一阵,感觉进来一行人,一个温柔的女声说:“给娘娘更衣吧,皇上宴会结束更衣后再来。”
于是我又被她们扶起来换了衣服。
然而头顶的这座金山没有人动。我估计它贵的很,没人敢动吧。兴许是我的嫁妆也不一定。
一小会儿之后,那个温柔的声音又说,“娘娘如累了,可先休息一会儿,皇上宴群臣,怕是没这么早。”
我想了想,拿捏着语气说了一句。
“那你们先下去吧。”
“是。”
窸窸窣窣声音之后,果然没了动静。
我暗喜,偷偷撩起红盖头。
果然,大殿里一个人都没有。
端了半天架子,这会儿闲下来才发现,肚子早就饿的前胸快贴后背了。
我摸了摸肚子,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往上摸了摸。
嗯,还好,不算很小,这么说年龄应该也不算太幼齿,不至于是童婚,应该比我原来年纪小不了多少。
然后我踱着步子打量了自己的房间一圈。大,是真的大,要放在现代的房价,这么大房子够我奋斗几十辈子。
凑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发现古代女生真的挺悲哀,照这个铜镜还不如去对着水照更清晰,铜镜大约只是用来幻想自己多么漂亮用的。
总之只看见一脸白粉的一张脸。
我胡乱抹了两把脸,觉得脸上舒服一点,转头继续打量。看到桌前摆的一堆盘子的时候,我确信我眼里发出了饿狼一般的光芒。可惜都是些豆子枣子小米什么的,没有糕点。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别拿豆包不当干粮。豆子枣子也能果腹呀。
吃了几颗红枣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枣子大,吃了几颗之后盘里就见少了很多,再吃就要没了。
那就太显眼了,一个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来的正宫娘娘,把一整盘摆设图吉利的枣子吃光了,传出去不大好听。
还好豆子比较多,于是我只好改主攻豆子。
可这豆子实在太磕牙,吃起来费劲的很。
正当我觉得后槽牙有点快受不住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了响动,丁零当啷的像是醉汉碰倒了一排酒瓶。
然后我听到一声不悦的怒吼:“都给我滚!”
我赶紧把豆子盘放回原处,拿起盖头盖好坐好。
“吱呀”一声,大约有人进门了。
我吞了口唾沫,发现了一件之前忽略的事情。
大婚当晚是要圆房的是不?哎呀一来就要上演这么限制级的节目,好羞涩啊!
从盖头下面偷瞄,我前面出现了一双暗黑色靴子。
好紧张。
我咽第二口唾沫的时候,一个东西飞快的划过,把刚刚还遮挡在我面前的红盖头迎风一挑,整个世界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面前这个男子,剑眉星目,用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明晃晃的剑尖指着我,那绝世的容颜上,右侧嘴角微扬,眼里似有星光闪过。
我一时看呆了,咽下了第三口唾沫。
特么的这个豆子吃的我太干了。
将要与我圆房的这个帅哥见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微微蹙了蹙眉,剑尖上下抖了抖。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一般是用秤杆子挑盖头的吧,叫做称心如意来着,这用剑挑盖头,是个什么说法?总不会是见异思迁吧。
帅哥忽然展颜一笑,回手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我想我眼里冒出来的崇拜的小心心应该很明显,因为下一秒,他就将我扑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