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高雅清傲的赵曦雯的影响,余晴对山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和向往,她喜欢一切从外面来的物事,觉得都带有文明的气味儿!
然而在贫穷落后的山区里并没有多少文明物事摆放着看,在这里,穿衣吃饭才是亘古不变的天王老子道理,十分排斥那些中看不中用,花里胡哨的东西,觉得摆弄这些的也全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
这下,周家那个能出黑白影像的黑匣子显得清新脱俗,难能可贵起来了。
周友胜也是个十分和蔼又体面的老头儿,小孩儿们都爱到他家去看电视,什么猫和老鼠,七个葫芦娃,黑猫警长……,直把十一二岁的一干小嫩娃迷得丢了魂,五迷三道的,拉帮结派地守在周家,整天就是满心满口的恋着!
余晴和余泽毫不列外地也喜欢,一放了学,吃了饭,就准时去周家看电视,风雨无阻的。余泽也爱去,不过她晓得他巴不得叫别个知道他和自己关系几多不好,为了成全他,余晴就把时间和余泽岔开,他放学去,吃晚饭回来,余晴就吃了晚饭再去。
这天,她吃过了晚饭,把家务做了,就直奔周家去了。
“周爷爷!”余晴一进去,就见郑薇和姜彩云等人都在了,电视正放着她最喜欢的《百变小樱》。
“阿晴来了啊,来来来,坐这。”周友胜热情地招呼着。
郑薇和姜彩云见余晴来了,眼睛都挪不开电视,只胡乱点几下头,嘴里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声,余晴自己找了张小凳子坐下,也安安静静看起来。
看电视打发时间最快,不知不觉天就完全的黑透,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黄豆粒大小的雨点来。
“啊呀!要下雨了,我衣服还晾在外头哩!”郑薇听见屋子外雨点打在瓦片上的声音,站起来就往外面急忙地跑。
“周爷爷,阿晴,彩云,我走了啊!”她一边跑一边喊道,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出门了。
余晴和姜彩云正看得入了迷,头都没回,答应了句。好在只是下雨,没有打雷,不然就得停电,那可就看不成电视了……她们心里暗暗想着,侥幸了一把。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隐有瓢泼之势,才过了不到一会儿,门外就有人在叫门。
“周爷爷,周爷爷,快开个门。”院门在“哗啦啦”的雨声里,在“汪汪汪”的狗吠中被敲响。
“好像是你二妹的声音。”
姜彩云听了周友胜的话,站起来说:“好像是,我去看看去。”
“吱呀——”腐朽的木门被姜彩云拉开,站在门口的果然是她二妹。
“姐,我就晓得你在这点咯,这么大的雨,我来接你!”她笑嘻嘻地说,把伞往姜彩云这边倾过来。
“阿晴,我妹来接我了,走了啊!”姜彩云说完,就关了门,和她妹走了。
“快点回去咯,要你多事来接我,等明天你病了,奶奶又骂我……”二人瑟缩在一把伞下面,渐行渐远,姜彩云不耐烦的训话声被雨水击打得支离破碎,逐渐湮灭在小道上不见。
“阿晴,外边雨大,回屋头看电视去,等雨小点再走?”周友胜看看天,对余晴关心的说道。
余晴点头,转身回到周家屋头去,又看了会儿电视,屋外,雨还是不见小,余晴烦躁起来,如果雨不停,不是要歇在这吧?!
可能是只有她跟周友胜,不一会儿,她感到不自在起来,就莫名的更加烦躁不安起来,可能是发现余晴心不在焉,周友胜说话了。
“阿晴?咋啦?这个片子不好看?”周友胜笑着着指着播放的《百变小樱》动画片问。
余晴心思不在这上头,就只胡乱点点头。
周友胜见了,他站起身来,柱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啪!”,他把碟片从读碟机里取出来,重新放进去一张碟片。
“这个好看,你看看。”周友胜走回来,坐到余晴身边,笑眯眯地对她说。
屋外的雨不见小,倾盆而下,余晴很忧虑。
“读碟!”
“读碟成功!”
机械的女音停下来,一片纷杂的电流雪花过后,电视里出现了一男一女,女的成熟美艳,男的西装革履,他们在吃饭,画面转到桌子下,粉红色的布下,女的脱了高跟鞋,用着黑丝袜的脚缓缓伸向男人……
余晴发现不晓得什么时候周友胜到了她身后边去了,他由后头把头放到余晴的脖子上,在她耳朵边呼气,喉咙里发出破风箱的“嗬嗬”声。余晴觉得胃一阵翻腾,心头猛跳起来,看着电视上两个人陌生交缠的画面,她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可耻可怖的事情,于是害怕得发抖,她挣扎,但那点儿猫力气,对于一个大人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十二岁的小女娃,嫩得可不就像荔枝一样?,一掐就好像可以出水来,余晴有一身晒不黑的白皮子,在农村这可稀罕不得了,周友胜早盯上了她!
“乖一点……这事儿别人知道了,对你可不大好啊!”周友胜半胁迫半诱哄地把余晴抱到腿上。
“想要在安村好好过,就要听爷爷的话……”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游走着……
…………
雨……停了,不知什么时候。
“给,拿去卖糖吃。”周友胜摸出一张十元面值的纸币,递给余晴。
余晴拿黑沉沉的眼睛瞪着他,眼泪不住地流。
“雨,停了……我要走了……”她没接,转身捂住嘴巴,跌跌撞撞地推开院门,跑了!
,其实这时的余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会这么恨这个老不死的,一切来得莫名其妙,猝不及防!
她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余晴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她身为一个女孩的纯真并没有被夺走,不幸的是,她才来到这人世间十二载,就见证了这世间几多丑恶的事物……
余晴蹑手蹑脚地推开余家的门,摸着黑进了自己的房间,刚准备躺下……
“啊!!”余晴惊叫还没出声就被一只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