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府衙外,此时正聚集着锦州所有百姓,大家都有同一个目标,保护方大人。
与府衙之外的热闹不同,此时的府衙大堂却是出奇的安静,方进心中不安,虽说打开城门之时他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实却与他料想的不同,侍书既没有将他处死,也没有审问,甚至连囚禁都不曾,他有些捉摸不透。
“方大人,我早前听闻你为官懈怠,不思进取,碌碌无为,却不想今日真令我等大开眼界,你听听门外那些百姓的声音,口口声声都在为你鸣不平,没想到您居然还有这等民心?”
“将军说笑了,本官哪有这个能耐。”方进猜不准侍书什么意思,心中直打鼓。
“方大人莫要谦虚,今日本将无论对你做了什么,只怕府衙之外的百姓都能将我生吞活剥了,你放心,本将无意对你如何,你如往常一样便可,本将稍适休息便会离开,届时你继续当你的锦州知县。”侍书说完抬脚向门外走去。
方进见侍书离开,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天保佑,命还在,只是他更加不明白这夜阑究竟是何意思?历来城破之时哪个军队不会打砸抢烧一番,便是自己之前的话语起了作用,他们也大可将他斩杀以控制整个锦州城;可偏偏这夜阑什么都不曾动手,仅仅只是稍适休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串门的呢。
“侍墨,你觉得我方才表现咋样?是不是有几分主子平日的架势?”此时的侍书正得意的冲着侍墨炫耀,临出发时,主子便交代夺城之后不可滥杀无辜,现如今这事情做的如此出乎意料,到时主子知道定会夸奖。
“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行军。”侍墨并不接茬,侍书表示心累。
第二日一早,侍书整好军队,留了一部分将士镇守锦州,以防不测,其余的再次踏上征途,下一站青肃。
城楼之上的方进见侍书带领军队越走越远,终是放下心来,以后之事暂且不论,起码此时的危机总算过去了,如此他便可继续当他的锦州知县,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以后如何姑且先放一放。
而如今的青肃知府正是新上任的袁正,他一早便听说了锦州城破之事,心中感慨良多,他知方进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锦州百姓,只是这朝廷怕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他须得做好迎敌的准备。
经过两日的快马加鞭,锦州的加急文书终是送到了萧晟煜的手中,他匆匆看完,将手中文书甩在金殿之上。
“好你个贺兰宁宸,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终于按捺不住了,你们倒是给朕说说都有什么想法?”萧晟煜冲着金殿之上的大臣问道。
“臣以为,那夜阑当年便不是我们对手,现如今也无非是一群乌合之众,皇上您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斩草除根。”堂下众位大臣看完急报,纷纷窃窃私语,也有些大臣迫不及待出谋划策,这说话之人便是兵部侍郎,此人空有官衔实际却胸无点墨,无非是仗着其父为开国功臣,随便混个官职罢了。
“臣以为不可,如今的锦州兵马虽不如曾经那般众多,但当初为了防止出现如今这般光景,也留了三万兵马镇守锦州,若对方真是乌合之众,方大人又何必加急将文书送出?”兵部侍郎话音刚落,便有其他大臣出来反对,一时间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分为了两派,互相争执起来。
“够了,都给朕闭嘴。”萧晟煜坐在金殿之上,见殿下大臣吵作一团。气的太阳穴直突突。但老天爷似乎故意想要气他,大臣们刚一噤声,金殿之外又传来一声:“八百里加急,锦州城破。”
“什么?锦州破了?”萧晟煜再也坐不住,他快步走下金殿,来到那小兵面前,连声质问。“锦州城怎会如此之快便被攻破?”
“启禀皇…皇上,属下乃是青肃知府袁正的侍卫,昨日我家大人听人来报,锦州知县方进在前夜主动向夜阑投降,将城门打开,是以锦州城此时已被夜阑占领,我家大人怕青肃坚持不了多久,特派属下来国都请求支援。”那侍卫说完,便低头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皇上,臣请求带兵前去增援。”一位武将听言,忍不住出声请求。
“皇上,那方进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勾结外敌,请您速速派兵。”一众大臣此时意见统一,只想萧晟煜能快些发兵。
萧晟煜沉思片刻,心中已有打算,正欲开口,不想殿外再次传来急报。那小兵入了金殿,忙将急报呈上,萧晟煜匆匆看完,气的险些将金案拍碎。
“放肆,放肆,贺兰宁宸,你够狠,林威,朕命你率领枭骑营六万兵马火速赶往凉州。”
“皇上,万万不可,若将国都六万兵马派往凉州,那便无法派兵增援青肃了。”一位老臣忙出列反对。
“哼,你们可知这份急报所言何事?凉州失守,蛮夷之人进入凉州大肆抢夺杀人,凉州兵马将军罗玉不见踪影,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若再不派兵增援,别说凉州毁于一旦,便是与之相邻的云州只怕也危在旦夕。”朝中大臣听闻一片哗然。萧晟煜定了定身形,继续说道:“林威,你速速赶往凉州,若途中遇见罗玉,不问其他,杀无赦!”
“臣遵旨。”林威接过萧晟煜的虎符便匆忙往宫外赶去。
“皇上,这林大人前去凉州虽能阻挡蛮夷入侵,可是这青肃又该如何?国都屯兵十万,现如今只剩四万,这四万将士却是万万不能派出,不然国都空虚,只怕外敌未除,内患又起。”老国公有些忧心。
“朕知道,现如今也别无他法,朕倒要看看贺兰宁宸还有什么能耐;来人,传朕旨意,枭骑营派兵一万速速赶往青肃,沿途经过各城,由各城派出一部分将士与之混合,一同前往青肃。”
“奴才遵旨。”传旨太监忙起身赶往枭骑营宣旨。
“退朝!”一旁的小盖子见萧晟煜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忙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