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根谦虚一笑“哪里哪里。”
程云嘉也觉得此计甚好，反正都有要杀表弟前例，再杀几个不相关的人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帮到计姑娘就好。
定好计划，李大根特别有眼力见的提出“这件事让我和王三来做就好，少爷您别沾手，避免有个万一牵连上您。”
王三赞同的点头“我和李大哥来做最合适。”
程云嘉感动不已“那就拜托你们了。你们两个行事的时候小心别漏了行迹。即便被发现端倪也不要着急，我会想办法保住你们的。”
王三李大根忙表衷心“当不得您的拜托，我们命都是你的，做这点事算什么。放心吧少爷，您就等着我们好消息。”
程云嘉在程府等待两人消息，上课老跑神，作业也胡乱写。
袁巧不动声色的看着程云嘉这几天的异常，没有说什么，她在等，等一个彻底让他收心的机会。
时机很快到来。
用过早饭，袁巧对程云嘉道“今天上午的课取消，你随我去个地方。”
“好的祖母。”祖母的要求，不能也不想拒绝，也没问去哪里，反正跟着祖母走就是了。
袁巧吩咐人准备马车，然后让程云嘉与她同乘一车。
程云嘉还是没忍住好奇“祖母，我们这是去哪里。”
袁巧笑眯眯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别急，很近的。”
果然不远，不过两刻钟，马车就停了下来。
下车一看，竟然是京兆府。
心头微惊，难道祖母知道自己最近所做的事要大义灭亲？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向祖母。
袁巧什么也没说“跟我来。”
程云嘉惊疑不定的跟着袁巧。
进了京兆府大门，没有想象中立刻被拿下判刑，反而被一个衙役带到一个空着的房间。
袁巧神情自若的坐下来，还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下房间。
回头一看，程云嘉还傻站着，奇怪的问“嘉儿你站着不累？即便你站着不累，你祖母我看着也累。”
旁边的衙役噗呲笑出声来。
程云嘉这才红着脸坐下。
等他坐下，袁巧又道“仔细听，要开始了。”
程云嘉疑惑的望过去，袁巧已经不再理他，头微微向里侧，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正疑惑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时候，隔壁忽然有人高喊“上堂。”
两班衙役齐唱“威武。”
这是要审案，程云嘉心想，不过祖母带我来听什么。
紧接着又有人高喊“带人犯王武立，李有根。”
惊堂木拍在公案上的声音振聋发聩。
上辈子留下的后遗症，让程云嘉不自觉一抖。
不过很快就被案词吸引注意力。
只听隔壁大人念到“王武立、李有根，你二人因盗窃入狱，出狱后不思悔改，反而对证人贾蓉怀恨在心，伺机杀人报复。你二人怕事迹败露，再次被收监入狱，竟然诱骗无知少年，做出他指使你们行事的假象，意图蒙骗本官。
幸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等谋事不密，被本官悉知，于犯案现场当场抓获你们。现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本官宣判王武立、李有根故意杀人罪，教唆他人罪，两罪并罚，每人杖八十，流放七百里。”
然后悉悉索索签字画押发令的声音，听不真切。
程云嘉如坠云里雾里，实在不懂祖母带自己来听这场官司是什么意思。
见审案已毕，袁巧理理衣服站起身，对程云嘉道“嘉儿你看看那两个犯人。”
衙役配合的将墙壁上一挂画卷起。原来挂画后暗藏一方小孔，透过小孔可以清楚看到大堂里一切。
看清楚堂下跪着两人，赫然就是王三，李大根。
程云嘉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眼睛大睁，脸色发白。
原来这就是祖母带他来旁听的原因。
不过程云嘉此刻没空思考这些，脑中一片空白，刚才的判词的判词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诱骗无知少年，教唆他人罪。
无知少年、他人。
无知少年、他人…
这两个词像狰狞的嘲笑，狠狠凌虐着他的心。
差一点又一次被扣上杀人罪名。
往左看看，衙役在笑，笑他笨蛋识人不清。
往大堂看，跪着的两人在笑，笑他真心假意不辨。
高坐的大人也笑，笑他自以为掌控一切，实际却是被他人蒙骗愚弄。
“啊~”
程云嘉尖叫一声，冲出这个令他崩溃的地方。
袁巧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
不过她没跟上去，还有事情要做呢。
府尹下了堂，来到隔间“老夫人，令孙还有待严加教导。此次念他年少无知，你又举报有功，本官就不再追究他的过错，再有下次则法不容情。”
袁巧连连点头“谢过大人，老身回去一定拘着他好好学习规矩，让他知道什么是不能做的。”
府尹点点头离开。
袁巧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第一次面见京官呢，还是很有压力的。
当然，便宜儿子不算。便宜儿子在她面前乖得跟什么似的，一点也没威慑力。
出了京兆府，听小厮说已经有人跟着程云嘉，才放心的回府。
回到程府，袁巧亲自下厨按照记忆做了几样现代小甜点。
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程云嘉回来。
欧阳俊杰看出她的担忧，自告奋勇“外祖母，不如让我出去找找表哥吧。”
这个时候，袁巧可不敢让疑是程云嘉上辈子仇人的欧阳俊杰去找，这不是火上浇油，堵上添堵嘛。
忙道“不用，云嘉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你是不是饿了，与你母亲自去用饭吧。”
欧阳俊杰贴心道“那我陪外祖母等。”见袁巧眉头微微皱起，忙改口“哎呀，忘了母亲让我早点回去有事。对不起呀外祖母，俊杰不能陪你一起等表哥了。”
真是可人疼的好孩子呀。袁巧心中感叹，想不通程云嘉上辈子与欧阳俊杰怎么起的仇怨。
欧阳俊杰没走多久，程云嘉就回来了，沉默的坐到袁巧身边。
袁巧手一伸，将他搂进怀里，另外一只手一下一下像哄婴儿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程云嘉身体先是一僵，继而柔软下来。
安静的趴在袁巧怀里。
好久没人这么抱过他了，久到已经忘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祖母的怀抱如此温暖又安全。
程云嘉那颗疼痛的心忽然就得到抚慰，没那么难过了。
将头埋进袁巧怀里，闷闷道“祖母，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笨，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袁巧手上动作不停，语气轻缓“这人啊，哪有不摔跤的，摔着摔着就习惯了。”
“祖母，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程云嘉双手搂着袁巧的老腰，左右摇晃着脑袋撒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