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过去了几天,他每天都在树下等,蹲着的长腿无处可放遂改为半跪,他拿着一根地上捡的小树枝在干沙的泥地上写写画画,是辛粒看不懂的各种公式。
辛粒不想理他,上次的承诺她也想反悔,但是,他每天都在原地等她,却也不去打扰她,只是愣愣的站着,碰见她了也只是甜甜的灿然一笑,像个小傻子,哦不,是英俊的小傻子。他长得好,总引来众人骚扰。辛粒暗道,这番模样去乞讨都能奔小康的人,何必执着于自己?
他在风沙里摇晃,辛粒不忍,上前道:"我反悔了,不收小弟了,你走吧。"
他道:"我是有原则的人,说要保护你,那就说到做到。"
辛粒:"我没原则行了吧?"
……
三日,他在。
四日,他尚在。
五日,他仿佛住在胡杨树下一般。
………
第十五日,辛粒于心不忍,留了两个玉米饼给他,他不在,不知所踪。
每每想起之前的承诺,辛粒就百感交集,血的教训告诉她做人不仅不能轻易许诺更不能言而无信。
这天,辛粒刚为一位孕妇接生完毕,收拾妥当走出产房,只见医院内外早已塞满了人,大厅走廊都摆满了病床。她侧着身子避开迎面过来的推床,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已经这么晚了,辛粒叹了口气,继续侧着身子走过人群,走出医院大门想着回宿舍休息一下。
医院偏门外一片寂寥与大厅内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揉揉干涩的眼角,终于看清了那个消瘦的黑色背影,他坐在门槛下的阶梯上,许是荒漠温差大的原因,晚上总能下一场雪,冻得他直捂着手摩擦着取暖,脚下是一条条长长的用鞋子摩擦出来的痕迹。他似乎并未意识到身后的人,继续用鞋尖刮着地上的泥土,哗哗的发出不太悦耳的响声。
辛粒走过去,微探下腰:“你在这干嘛呢?“
“你可终于来了,冻死我了。”周祯站起身,笑眼弯弯。
“那个......之前,你怎么……"辛粒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你既后悔笃定了要言而无信那就别愧疚,他来不来等你你都不在乎,又有何颜面去问别人的行踪?
他笑道:"遇上了些事儿,耽搁了几天。"
辛粒握拳置嘴边轻咳一声以缓解尴尬,待耳廓的充血散去,她提议道:“要不,你跟我去饭堂吧,我给你买点?。”
周祯把手上的一袋东西递过来:“不用了,我只是来给你带点好东西,马上就走。”说着把纸袋塞辛粒手里,转身欲走。她拽着他的胳膊:“你今天有点奇怪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走吧,我饿了......“说着拽着他的胳膊往饭堂里走。
走进饭堂,见大家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聊得火热,也不去打招呼了直接带着周祯去排队买了夜宵,走过来坐在千禧旁边。周祯站在辛粒身后,端着盘子一动不动的样子显得异常拘谨,她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坐下,他才战战兢兢的靠着辛粒坐下来,拿着叉子死死地捣着食物。
千禧看他,露出个意味深长且欣慰的笑,凑过来“我说你到哪去了呢,原来是去勾搭了个秀色可餐的小哥哥`~“
周祯坐在旁边羞红了脸,尴尬的挠挠脑袋,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谁叫千禧的大嗓门就算是压低了也有震耳欲聋之功效。
“胡说八道什么呢,快吃饭。”瞪她一眼,辛粒拿起玉米饼咬一口。
”对了,我明天要去一趟邮局寄点东西,你有什么要一起寄的吗?“
辛粒笑了笑,勾着千禧的脖子:”寄东西倒是没有,但是有个快递得拜托你帮我拿回来~“
千禧咿呀鬼叫:”啊啊啊,我的脖子......“
白婉宁并不在意她们说了什么,因为她的目光全程盯在周祯身上,妩媚的双眼顿时变得闪亮,放下叉子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白婉宁,以后请多多指教哦。”话毕她歪了歪脑袋眨着细眉大眼,甚至用舌尖舔了舔上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