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雾，涌了进来，令人作呕的呛人味道，窜入口鼻，几乎闻到的第一秒，就让人想吐，白菲真怀疑余磊是怎么在这种环境长期待着的。
“够了吗？”她问道。
女孩的面容更加冰冷，余磊就是想击碎她的防线，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结束。
“当然不够。”他沉声说道。
男人的视线从上方移到下面，脚上还沾着，之前虐待苏拓时，溅射的血迹。
“我的鞋子脏了，过来擦一擦。”
余磊的声音很冷漠，话里话外都带着压迫感，似乎这一切都来自于白菲的选择，若她不愿意，他也不介意在两人身上多开几个窟窿。
楚非又忍不住想要开口，被白菲用眼神制止了，她从始至今一路走来，唯有一个优点，就是在该果断的时候，很果断。
女孩径直向前走了两步，丝毫没有犹豫，却在这时，用余光看到了余磊身后苏拓的手指动了动，他在向白菲传达着什么。
难道还有后手？白菲停了下来，余磊嗤之以鼻，到底还是怕了吗？
现在的零点，不比当初，人一旦有了身份地位后，便很难再无心理负担的去做任何事，而他就是想看到此刻的白菲，趴在他脚下的样子。
“你把楚非苏拓抓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引我上钩吧？”
白菲突然发问道，再次拖延起了时间。
她此时能想到这一点，也算合乎情理，余磊看了她一眼，低笑道。
“确实不是，告诉你也不是不行，硬要说撞在枪口上，应该是你，他们二人升到四级，我们本来就是要回收的。”
零点的介入，让他复杂化了原本的计划，出于对曾经往事的历经和了解，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余磊并没有立马上报给湛家。
利用自己所知，先将白菲拿下，后续再献出去，他依旧能得到赏赐。
听到这里，白菲才知道，楚非也升到了四级，两个四级初阶，难怪他们会想要尝试复仇，可惜两人准备好了一切，却不知这只是个圈套。
她作为零点，与苏拓等人的过往，鲜少有人知晓，连澄天孟吴都不曾耳闻，余磊身为当事人，仗着他对几人的认知，想要抢得先机，也很正常。
“我按你的话做了，就不用选择了吗？”
白菲看着余磊手上的刀片，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果然......
“你不选的话，就没有意思了。”
余磊自然是看出了，白菲拖延时间的意图，但他并不着急，拖得越久对他也越有利。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
“可以争取更多思考的时间，不是吗？来想清楚，到底要选择谁，活下去。”
男人不慌不忙的答道。
准确来说，这里变异的雾，是由于长期进行研究而产生的，大量以各种方式惨死的生命，浓缩成了数量极多的尸气，漂浮于林子的上空，与实雾混为一谈。
所以此处的气味才会那么难闻，久久难散，尸气之中是有毒素的，而余磊的异能，便是能操控这些尸气。
围绕在中心地带的尸气，已到达一定程度，白菲这么站下去，迟早会丧失行动能力。
“怎么？或许你已经考虑好了？”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白菲目光沉沉，直视着对方，感受到身体有细微的变重，她心知这么下去不行，只能见机行事。
脚步再次抬起，慢慢的朝余磊走去，男人就这么注视着她，甚至连手都没有抖一下，白菲缓缓的躬下身，膝盖呈半蹲的状态，手指渐渐的靠近。
这种姿态，换任何一个人来，多少都会有点屈辱感，不过白菲不同，她把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对周围的感知上，因为余磊也有可能在她低头之时突袭。
余磊俯视着她，表情深沉老练，同样没有放松警惕，就在女孩即将触碰到鞋面时，身后的苏拓忽然从被吊的机械上，摔了下来。
脸从刀片上划过深深的血痕，割伤了眼下的组织，是时机！
一直提升着自己感官的白菲，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大剑随意而动，在余磊和苏拓之间，立出了一条实线。
与手心失去距离的苏拓，脱离了控制，白菲不能让余磊有时间对楚非动手，迅速攻了上去。
“哼，是你自己做出选择的。”
白色的雾骤然聚拢，围绕在楚非脸上，将他整个脑袋包围在雾团之中，被绑着的人拼命挣扎，却无法解脱。
“楚非！”
他会窒息！白菲心神俱裂，转身就奔向另一边，这下可不是白菲拦着余磊了，而是余磊拦着白菲。
迷雾森林作为一个长时间的据点，显然不会那么简单，余磊自信，有他自信的理由。
无数根金属铁柱，从泥土里升起，宛如数不尽的铁网牢笼，阻隔在中间，让白菲想起了她进来时，经过的那些手术台。
这片林子的下方被布满了余磊的金系，上有尸气，下有金属，几乎可以说完全在余磊的控制之下。
余磊明明可以在间隔的空间里，填满雾气，以杀死楚非，可他偏偏就只让雾气缠绕住楚非的头部，目的就是要让白菲看到对方生生被憋死的过程！
四级异能者的体魄更为强劲，所以这个经过也显得极为漫长，眼看着楚非的挣扎越来越剧烈，而他停下的那一刻，就会成为他死亡的瞬间。
被迫与余磊对战的白菲，有一刹那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突然看向余磊，冷静的眼光中泛着令人诧异的红色！
只要杀了他，楚非就能获救！
大剑不可能从苏拓身边离开，不然苏拓的生命也会失去保障，白菲的路只此一条。
余磊一时间竟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风犹如利剑要刺穿他的身体，即使在尸气的遮掩，和地下不断冒出的金属阻碍下，白菲的速度依旧快到不可思议。
她调动了全身的异能，精神力在迷雾中锁定着余磊的位置，纷沓而来的金系，被她连踩、跳跃的当成踏板，持续接近。
甚至还有许多临到身边的金属攻击，还未靠近，就被齐齐切断，要知道四级的金属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割裂的。
白菲的杀意已经溢出，仅仅几秒之间，两人就只剩一掌之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