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笔,勾去几个半圆,又觉得不妥,把整个卷轴团成一团扔到一旁,又展开一个新的卷轴重新画起。
他清楚的记着,离故教给自己,说一个人的天命是注定好的,不可逆亦不可改,一旦动了,便是犯下滔天大错,怕是会让整个天下为自己的一时所为陪葬。
所以呢!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画了几笔便作罢,思绪混乱的时候,一切都是无用功。
他知道这一切错到离谱,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仿佛自己这一生就是为了这个结果而生。
就连篡位,也不过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
她是凤命,可她的孩子却是天选之子。
是可以平复天下之乱的千古一帝。
而这个孩子,只有他邑决才配做他的父亲。
离故不会不知道这些,那他还把宓嫣交给南夜枫,莫不是想让南夜枫做翎安的皇帝,然后名正言顺,他们的孩子,自然是翎安的储君。
那个男人,怎么配!义父是为了保护宓嫣已经疯魔了吗!
他起身,看着苍穹一角,她的命星今夜格外亮,莫不是?他大惊,她已与那人结为夫妻?
难道是凌王府察觉出南夜瑾的心思就提前了婚宴?
可再怎么提前,也不会瞒过他在翎安的眼线。
他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一个个人影在他眼前心间绕了又绕,莫不是那个南夜沉?
他记得那个男人,手段高明,心思缜密,确实不好对付。可他却没有什么威胁可言,毕竟宓嫣对他只有厌恶。
那便还是与南夜枫有关。
他并非没见过南夜枫,那不过是一个娇纵惯了的闲散世子,头脑简单,还易冲动,也不知义父怎么想的,竟能允许宓嫣嫁给那么个人。
再者便是南夜瑾,演的一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好戏,以为糊弄的了旁人,其实也是个无用之举。
便是只有自己了,却隔着千山万水,人家连面都未见过。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命星,只是如旧的挂在那里,怕是一时半刻依旧是老样子了。
该不该出访翎安呢?
他走到桌边合上卷轴,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