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枫听了云染的话,转身就跑出了院门,他知道宓嫣会在哪,却不愿意再想,见下人看他的神色皆是诧异,才不得不放缓脚步。
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他了解南夜沉。那么偏执的一个人,他又如自己一般爱慕嫣儿,甚至比他爱的还要疯狂,便会如此不依不饶,将自己的痛苦和醋意都变成对嫣儿的折磨。
南夜枫这样想着。便是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骨子里偏执到病态。就单论嫣儿和自己将要成亲这一件事,他就能将嫣儿拆吃入腹。
他不敢再想下去,眼看着南夜沉的院子就在不远处,再也顾不得,迈开步子就冲了进去。
瘦弱的女孩瘫倒在地上,落叶快要将她的身子覆上,他顾不得这个女孩,径直走到房间门口,去推紧闭的房门。
门未上锁,他未用力就推开,屋内猛的绽开刺鼻的香气,依稀传来男人的低语。
他再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冲了进去。
便是他宁死也不愿看见的场景。他最爱的嫣儿面色惨白,眼睛死死闭着,苍白开裂的唇微微张开,肩上两排牙印仿佛早就结了痂,可却仍是不住溢出颗颗血豆子。锦被盖在身前,头枕在南夜沉腿上。南夜沉浅浅笑着,手不停抚着她散开的发丝,低头注视着她,眼中是痴狂的爱意。像是情人般,不停对她说着情话。如果不是仍在流血的伤口,他恐怕会以为南夜沉怀里的她已经是一具死尸而已。南夜沉听见他进来,不悦的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冷笑着看着呆立在床边的男人。
南夜枫死死盯着他们,雕塑般呆立在那里。可却只是几秒,他突然一拳打在南夜沉头上,将他掀翻在地。
“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他咆哮着冲到他面前,一拳又一拳毫无章法的打在他身上,他就这样猩红着眼睛,发泄着自己的绝望。
身后的女人轻轻咳嗽几声,南夜枫回过神,急忙扑倒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终是不忍心看她伤痕累累,拉过一边的被子将她裹好。
她早就似是那溺在彻骨寒潭中濒死的人,求生无门,求死不得。头上是三尺寒冰,无论她怎么敲打,也砸不碎丝毫,只能绝望的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一点点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逐渐化作一具枯骨。
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远在天边,他寻不见自己,而她也绝不想让他看见如此令人作呕的自己。
“嫣儿,我来了。”南夜枫将她抱在怀里,她不停地颤栗着,任他怎么呼唤安抚仍旧只是止不住的颤抖着,连呼吸都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南夜沉冷冷看着他安抚宓嫣的一举一动,扯过衣物,披在自己身上。
南夜枫将宓嫣轻轻放下,快步回身来到南夜沉身边,蹲在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口,“你给她吃了什么!”他的眼中似在喷火,他知道南夜沉的手段,王府地牢凡是归他审问的罪人,没有抗的过三个时辰的。不是用刑,便是用毒。
宓嫣的迹象分明是被他下了药,她身子弱着,如今这般,怕是会要了她的命。
“一些香料而已,”南夜沉看着愤怒到极致的弟弟,又侧头看了眼床上依旧不省人事的宓嫣,竟也是说不出的焦虑。却是依旧眼睛里含着笑意,不避讳的看着南夜枫,“我说过了,我是她的男人,如你所见。”
南夜枫抬起手便想着打下去,却被他在半空中接住拳头,竟是无法前进分毫。
“方才是我让着你,一直都是我让着你,我念你年幼,事事忍让。不过宓嫣,我不让。”南夜沉看着床上的女人,一字一句:“她,我要定了。”
是与宓家决裂,亦或是与母亲决裂。他已全然不在乎。这两日,他变着法的折磨着她,又何尝不是折磨自己。灭顶的欢愉中,他一次又一次恍惚看见那棵破败梅树和树下素白的瘦小身影,又仿佛看见这数年来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或是在现实又或是在梦中。才明白自己有多爱她,哪怕为了她与宓家决裂,与母妃决裂,甚至是要他付出一切从此万劫不复。只要他有宓嫣,便全部可以抛却。
“你知不知道她受不住你这是要她死!”南夜枫试图挣了挣被他握住的拳头,确是徒劳,便和他保持着姿势。“我不管你有多恨我,都不该拿她泄愤!”
“你太高看自己了。”南夜沉抬起脸靠近他,“我和她怎样,都不过是因为我喜欢她,爱她到疯狂。我对她这般亦是是因为我爱她入骨。从始至终都是我和她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告诉过你的,我爱她,比你早得多,也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