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东西！”吴萧杨有手扒着上下眼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其实更是为了看自己的眼睛，“跟红眼病一样……恶心……”
“恶心你可以戳瞎它啊！”吴镇海推门而入，看着满头黑线的吴萧杨讪笑道，“下不了手的话我来！”
“老太爷，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嗜好。”那时年仅八九岁的吴萧杨爬下椅子，走到吴镇海面前。
“以后会好的，小子。”吴镇海示意吴萧杨跟上自己，就率先出门走向吴家老宅的后山。
“会好？更红吗？”吴萧杨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着。
老太爷从来不允许他上后山，虽然知道吴萧杨根本不可能走入那山上的结界，但还是担心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鬼会不会创出一个突破结界的气式，故只有这方面做足了规矩。
“不会的，这眼中是你从上几代人继承和你自己身上积攒下的杀气，伴随着你自己精神力的提高，可以逐步提纯它，最后变成……”吴镇海回头，眯着一只眼看吴萧杨。
吴萧杨只觉那只眼中明显放出了一道金光，闪过吴萧杨的脸。
“变成金色吗？”吴萧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倒挺帅的！”
“衡量事物好坏的标准不能只有外表？毕竟说到底我们两人的泯杀瞳只是颜色不同，本质上没有差别。”吴镇海现在已经明白，是时候为吴萧杨介绍泯杀瞳的特性了，家族几千年的传承不能断在他身上。
“您别误会，我也不是那么崇尚外表物质的人，”吴萧杨摆了摆手，“我的衡量标准应该是有无用处，没用的东西直接处理干净就行！”
“一般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黑心的社会灾害……你想成为这样的人吗？”吴镇海不无担忧地看着吴萧杨，自从他继承吴家太上长老一职以来，吴家几代都是家主托孤，单传独苗不说，吴萧杨更是刚降生，父母就双双离世。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孩子走上什么不归路。
“是吗，但对我来说，或许身边的，无论珍视的物件还是珍视的人，都不会有无用之时……”吴萧杨说着，从背后取出那把深红色短剑，然而握剑柄抽出剑刃时，那剑已经于半处截断了，剩余不过五指之宽。
“是之前离家出走时，弄断的吗？”
“是啊，老太爷，记得给我一把新的赤牙，这把我留在南湘园中当摆件！”吴萧杨细心收回断赤牙，或许它再也没用了，但是它断换了吴萧杨生。
“这么注重感情的人，不是懦夫就是被感情所累……”
“我成不了材的，老太爷！”吴萧杨打断吴镇海，“无论是冷血还是温情，我都不会放弃的，你只‘放养’我就行了。”
“你九岁才有了这眼，论吴家人资历而言，的确成不了材；处理问题上又太过感应，关键之时怕会出什么大纰漏，但……”
“还有转折，老太爷不亏是带了四代吴家家主的人，话不说满也成习惯了吗？”吴萧杨冷笑道，那是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岁数孩童身上的表情。
“决定你能不能成为吴家家主的因素，并不是这些……”吴镇海没有理会吴萧杨，只是停下脚步，伸手探向面前那一片空旷地带。
那手在空中一指，便见空气中泛起涟漪，随后撕开一条齐人高的裂缝。
“决定的因素，就在里面！”吴镇海正身走入，并示意吴萧杨也必须保持严肃。
“这里面是什么？”吴萧杨终究是孩子，好奇还是孩子心性。
“是你的新‘赤牙’，不过要有那双眼才可以用。”
吴萧杨一步踏入那空间，面前只有一间爬着薄薄青苔的小木屋。
“这地方就是你们放赤牙的仓库吗？还花大力气布结界，”吴萧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大人啊……”
……
“你那位啊？”吴萧杨对着倒地男人上下打量。
“我……我……我……”男子一时竟无法言语，只是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你不打算说了，那就抱歉了！”吴萧杨想了想，还是决定要“送他走”。
“不……不是的，放……放过我！你想……想知道什么……我都……”男子看到吴萧杨甩手伸向腰后的剑柄，脑袋向波浪鼓一样摇起来。
他现在早已是后悔至极，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下来，竟然突发奇想地跟着吴萧杨，意图干掉他，这可是个他们三十万人都没干掉的人，更何况他一人！
其实他不知道，他原本可以成功的，吴萧杨现在体内的气不足原先平日中的半成，加上没有防备，就算以他一个地阶初级气修者的实力足以送吴萧杨上路。
但很不巧，吴镇海给吴萧杨打了个电话，让他开了泯杀瞳，然后这个倒霉蛋就成功撞上了枪口，哪怕枪里只余一发子弹。
“我确实想要一点情报，但……”吴萧杨摸了摸下巴，“我这种社会边缘人员，其实很不相信其他人类咧！”
“傻小子，还算有点进步，随便相信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吴镇海听到吴萧杨的话，原先的心情稍微有点好转，毕竟当年送他去所罗门是为了锻炼他，锻炼有成效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所以……我自己看就是了！”男子看着吴萧杨的冷笑，只觉他的那双诡异双目睁得浑圆，那目光直直刺入他身体，顿时大脑开始失灵，过往回忆如电影速播般划过眼前，但自己却来不急细想那是哪段回忆。
“有时也会觉得有这双眼还挺好的，还能自己过滤信息，”吴萧杨闭眸再次整理刚刚得到的情报。
闭眼也没关系，反正那男子现在只能双手扶着头，倒在地上痛苦抽搐，地阶层的气修者想抵抗泯杀瞳精神力入侵后，带来的痛苦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什么有用的，毕竟是个小喽啰。”吴萧杨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男子忍着头痛，再次在吴萧杨面前求饶。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吴萧杨将左手缓缓放到腰后露出的剑柄上。
“什……什……么？可怎么可能……”男子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可是专门强化了读神方面的能力！”吴萧杨用右手指了指自己那发这诡异赤橙色光柱的双眼，同时左手一抽，一把四尺左右的单刃剑入手。
“拜拜！”吴萧杨毫不犹豫地左手一甩，伴着一道白光，那男子已经身首分离，喷溅而出的血停在吴萧杨身前一米左右处，像是喷在一堵墙上，无法近吴萧杨的身。
“帅气！”
“做作！”吴萧杨和吴镇海总是难以达成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