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卫清颜一阵气恼。
这些人竟然是齐人。
齐人虽然与楚国历来交好,但此番只怕这楚都要起风云了。
自己落在齐人手中,不知是好是坏。况且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些人要掳自己一个闺阁女子。她完全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只听屋里又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此番事关重大,虞娘你为何要横生枝节将房中那女子掳来?若坏了主公大事你可担当得起?”
另外一个声音,宛若黄鹂鸣翠,清脆婉转,“你可知她是何人?”
原先说话的人冷哼一声,“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不就是你那心心念念的女儿么?不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次事关重大,你可莫要假公济私。”
卫清颜心中咯噔一声,顿时破涛汹汹,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刚刚那人的话。
又听屋子里那声音清悦之人冷冷道:“你若是疑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便叫主公不要用我。况且当年之事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我受了多少罪,忍辱负重却被你如此说?”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另外那人回道。
“我承认颜儿确为我女,但秦楚结盟她便是联姻之人,若她失踪二国如何结盟?”
“真正是头发长见识短!”那人嗤笑一声,卫清颜虽然乃天下第一美人,在万里江山面前何足挂齿?真是脑袋空空,空有美貌!”
“哼!别人倒是想要这美貌!”冷清霜揶揄挖苦了一声,那人气的登时便要拔剑相向。
“你二人整天咋咋呼呼,吵吵闹闹做甚?公子自有决断。”一个洪亮如打雷的声音轰隆隆传了来。
卫清颜便听见一阵开门声,她连忙伏低了身子,蜷缩起来。然后便听一阵脚步声,高高低低由远及近。吓的她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喘。
等人走远了,她这才慢慢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便呆住了。
原来不知何时,一蓝衣锦袍男子昂扬而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花叶繁茂,上下俱被枝叶隐住,刚露出半边脸。
但可看见男子面若冠玉,眉如剑,鼻似峭壁,当真是陌上公子如玉,翩翩世无双。虽她看惯了美男子,也不得不感概这男子的丰神俊朗。
“卫家号称第一世家,却是如此教养女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冷意,却刹那堙没,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卫清颜,目光甚是锐利。
卫清颜先是吓的魂消魄散,但此时已回魂。定了定,唇角抿起一抹笑,“卫家家教如何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再如何也比不得那些藏头露尾,堂堂男儿却只会些阴谋诡计挟持曲曲弱女子之奸邪小人。”
那人目光猛然一凛,脸上肃然冷冷望着卫清颜。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成功,世人那会记得区区小节?小姐觉得如何?”
卫清颜似感觉到此人,目光中波涛汹涌的赳赳气势。
她心里猛的一动,便不再言语。
此时她身不由己,自身难保,若是还与人争长道短,那真是愚蠢至极。
“这个园子有许多禁地,小姐要逛最好慎之又慎。”
男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卫清颜只觉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才那人的目光,让她心有余悸。
她淡然自若将身上的花也摘去,若无其事的朝来时的路走去。
她刚一走,身后不远处蓝衣男子便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怔怔看着卫清颜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嘴里喃喃念叨: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念完后,他喃喃自语道:“到底是天凤之命还是来祸国殃民可谓难说。”他只看了一眼,只觉得勾魂摄魄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