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天气越冷,寒风也愈加料峭凛冽。过了碧水湖,再走五十里便要出楚国了。卫清颜心中云橘波诡,心绪翻涌。远离故土的纠结茫然,对未来的期许和担忧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此时天已经黄昏,碧水湖一挨近晚上便白浪滔滔,况且过了烟雨镇一百多里都杳无人家,所以他们便在烟雨镇住一夜,次日再上路。
碧水湖烟波浩渺,苍茫寥廓。如今他们正好到了碧水湖畔的烟雨镇,烟雨镇依山傍水,背靠清溪山,前临碧水湖。每家每户门前都搭着吊脚楼,两院之间则用木梯相连,家家垂柳,户户杏花红枫,门前还挂着两串大红灯笼。夜晚十分,辉煌一片,仿佛梦里的烟雨故乡。
烟雨镇最出名的便是这水月客栈,水月客栈是建立在碧水湖中一幢三层高的木式小楼,青砖白墙,飞檐。水月客栈后面是一片一百多亩的葱翠竹林。
是夜,竹烟波月卫清颜辗转反侧披衣而起。黄昏时她四个大丫鬟中的明月忽然从天而降,惊得她目瞪口呆、心笙惧颤。她只身一人,不知怎么的硬是找到这里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信封上写着,卿卿如晤。
打开信封入眼便是一首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折桂令·春情》
卫清颜不知公子清是何意?为何这时又来搅动自己一池春水。
风动,幡动。
夜深人静,月明千里,卫清颜径直朝竹林深处走去。走了两百多步,却见明月默然不语不疾不徐紧紧跟在其后。
卫清颜又走了十几步,明月扑通便跪在卫清颜五步开外。“求小姐责罚!”卫清颜顿住了脚,声音清冷,“你何错之有?”
“小姐,公子也是关心小姐,才派奴婢到小姐身边保护。”
“如今我与他已是天涯一方,再无可能!你是他的人,何必又要跟来?”
明月惨白着脸,泣不成声,“小姐不要奴婢了?”她眼巴巴的看着卫清颜,眼眶通红。
“你既是他的人,如今回去,不过是物归原主。”卫清颜踱了两步,清越的目光乍如薄纱似幻,缥缈虚妄,“你在我这里算什么?既然断就断的干干脆脆,何必藕断丝连牵连不断?”
“小姐若不肯原谅奴婢,奴婢只好以死谢罪。奴婢贱命一条,何惜命?”明月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朝心口刺了下去。
卫清颜看的胆战心惊,“住手!”她手忙脚乱去拦,但到底是晚了一些,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涌出,绿色的衣襟一会儿便染红了。不过伤的却不重。
卫清颜一巴掌重重甩在明月脸上,“你疯了!”匕首铿锵落在地上,明月笑逐颜开,“小姐,你原谅奴婢了?”
卫清颜点点头,明月到底跟了卫清颜五年了,卫清颜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
“明月你可还好?”月光下明月的脸白惨惨的,卫清颜担忧不已。
忽然明月拉起卫清颜猛的一跃,连连飞避,一枚铁镖沿着卫清颜的耳际划过。明月拉着卫清颜落下,只见竹子上齐齐整整钉了十几枚流星镖,前面的竹子都被穿透了。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可想而知会如何?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出手这么如此狠辣?
“什么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明月大喊,话音一落便见十几名黑衣人从天而降。
鹧鸪鸟惊的鸣叫连连,起起落落。
“朗朗乾坤,你等是何人?如此目无王法,行所无忌?”明月横眉冷对。
“天昏地冥,苦多于乐,我等送尔早登极乐世界!”一声嘶哑的声音道。
说完剑如急雨,几人围追过来,明月一面又要护着卫清颜,一面又要对敌,且敌人众多,一人难敌四手,便有些颓败只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