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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山水之间

起初还是在打马赶路,可是越走这路就越窄,骑马反而难走,索性两人都下了马,公孙敖腾出一只手牵马,我扶着他。

不知相互搀扶着奔走了多久,终于远远望见了一户山野人家,枯削的竹子歪歪斜斜圈起了一弯篱笆,院门是开着的,炊烟袅袅,在草屋的上头慢慢氤氲缠绕,背山环水,院外还有无数的野山茶,盛夏未到,此时山茶花蕊在一片黄昏的光晕里正开的层层累叠,白中有红,红中带紫,虽然不是什么上品,但是也让人心神荡漾。远站着看一眼,这茅草的房舍只有两间,虽然简陋了些,却的确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

公孙敖连夜赶路,身上的伤口又撕裂开来,涓涓的血染红了我的袖子。我望着他一张苍白的脸,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一紧,急忙用手按住他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快步扶着他走到房舍外面去敲门,只因心里着急,手下便没有轻重,全然慌了动作,急促的敲门声换来一声询问,“谁啊?谁来了?”

开门的是个大婶,四十多岁年纪,腰肢浑圆,一身粗布却洗的干净,头上没有装饰,只有一根竹筷子绾起粗黑的发鬓,想必是这山里的山水养人,她脸上虽有风霜,却显得比真实年纪要年轻些许,脸上是询问的神色,却没有不耐烦,见到我与公孙敖,迟疑的问道,“你们是...?”

公孙敖刚想开口解释,我急忙抢白,“大婶,我们是来长安城投靠亲戚的,却不想半路遇到盗匪抢劫,赶了一夜的路逃到这里,劫匪看我们逃得远了才没有再追,可我们却都受了伤。大婶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稍事休息,讨碗水喝,随后我们就走。”我说的真挚,却一句实话没有。不是存心想要骗人,而是如果我和盘托出,她未必会收留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想法子先让公孙敖养伤才行。只是生怕说被强匪劫道,那大婶怕身后还有歹人追来不肯收留,我只说已经逃得远了,极力将话圆的规整,不露破绽。

公孙敖看看我,我摇头递给他一个眼神,他又低下头,没有再开口,只是眼里却难得的闪过一丝笑意。

我回过头,更是皱着眉头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婶见状,也替我们着急,让开了一条路让我们进去,嘴里只说着,“哎哟,被强盗盯上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姑娘啊,你们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万幸了!这么两个小娃娃,肯定是吓坏了吧?快些进来吧,进来!”我闻言高兴的扶公孙敖进院子里去,嘴上虽然只有一句“谢谢大婶”,心里却是千恩万谢的说了千万遍。幸好有这么一个地方暂时落脚,否则到了晚上还真的要露宿山头了。

将马栓在院外,先是在院子里的一处石桌旁坐着,大婶端来两碗清水,我接过,笑着道谢,递一碗放在公孙敖面前,自己仰头便喝了个干干净净,抬手一抹嘴,伸手就跟大婶又要来一碗,大婶望着我急不可耐的样子却笑的慈眉善目,转过身去接水,笑的大声,“有有有,别的没有,这白水还是管够的!”我也顾不上别的,一仰头,顷刻间一碗水就又没了。

抬头时却看见公孙敖也正在看着我,一脸的呆愣,薄唇如削,却是微微张着,我一心只以为他是受伤了不方便才迟迟没有喝水,巴巴的跟我求救,片刻后才想到原来他是没见过我这么鲁莽至极的样子,咕咚咕咚三大碗水已经下肚,恐怕是被吓到了,我装腔作势咳嗽几声,在他跟前的石桌上用食指轻轻叩了几下,“你不喝水光瞧着我干什么?是不是你的手受伤了自己喝不了水?你再不喝,我可就喂你喝了啊!”

公孙敖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笑了一下,虽然还是微不可辨,可是我看着他,却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竟然又痴痴地呆住了一般,直到大娘一声惊呼我才又回过神来,她望着公孙敖的右臂,有些惊慌,“哎哟,刚才姑娘说你们受伤了,看婶子这记性,这位小兄弟的伤...实在抱歉的很,我们这山间地头的,要找个郎中大夫没有一日半日的怕是不行的,小兄弟能等等吗?”没等公孙敖回答,她已经转头又是一拍脑袋,哎哟了一声,“不行不行,还是不行,婶子现在要是去找郎中给你们瞧病,那这晚饭就没人做了,出去打了一天的猎,我那老头子晚上回来还要吃饭呢,再说我这样一走家里也就没人了...这可怎么办好呢?”

她兀自还在着急跳脚,公孙敖却伸出左手拉住了大婶的胳膊,好言宽慰,“大婶,您别着急,我的伤没那么严重,待会我自己打些清水洗洗伤口就是了,不用去请郎中。再说,您刚才说这屋子的主人也快回来了,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等我们休息好了也就要走了。”公孙敖在宫里,明面上是刘彻的贴身骑从,暗地里是绣衣的最高统领,不管是谁,面对他时总是恭恭敬敬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惹来什么横祸。而他自己自从入宫后便与从前完全不同,朝堂的风云突变,臣子间的勾心斗角他日日身处其中,说话做事也总是十足的威严,眉宇紧蹙,从来没有舒展开过。可是今天,此刻,他面对一个山野妇人,一番话说得诚恳坦白,又全是宽慰怜悯,连语气也柔和许多,我怔怔的望着他,似乎心中幻化出一丝错觉,当年,当年那个拥红偎翠的风雅公子是不是就坐在我的面前?一切都还没变,他还是他,我还是我,那些彻天鞭响,那些艰难争斗,那些血腥场面我都不曾见过,不曾经历过。我们的生活都还看得见无数的希望和可能,将来,至少还有一个将来可以期盼。

“不不,走不得,你这孩子,不让我去请郎中也就罢了,可是这里到长安城还有一天一夜的路呢,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山里说不定还有老虎豺狼呢!婶子去做饭,你们还是留下来吧。我这里啊不常有人来,一年半载也碰不上几个生人过客,今儿既然来了,婶子这就做饭给你们吃去。”大婶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面走去,双手揉搓着腰间系着的一块方巾,忙忙慌慌的却很是质朴可爱。

我轻轻一笑,也不去遮掩,就这样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望着大娘离去的背影,满眼的绿水青山,满鼻子只闻得见山茶花香,摇头晃脑的享受难得的惬意。公孙敖见我如此,问道,“你还真的打算留下来?”

我也不去管他,一只手撑起脑袋,歪着头看他,“你没听见大婶说天黑了以后这山里会有豺狼虎豹啊?再说,要是真的遇见了老虎,你被吃了倒不打紧,要是我也被吃了,那可就完了,我总得为自己的性命做些打算把?对不对?”

“说不过你。”他摇摇头,轻叹一声,“那就留下吧。”

我笑了一声,站起来去井边打水,以前在掖庭粗活重活做得多,打起水来倒也不费什么力气,一盆水端到桌子上放好,坐到公孙敖旁边,我便去查看公孙敖手臂上的伤口。暗色的滚边绣袍给人用剑割开了一道口子,那伤口很深,外面已经结了一层血痂,只是已经跟衣裳黏在了一块,强行撕开必然又要扯动伤口,到时候止血也很麻烦。我平时身上从来不带任何配饰,什么腰佩玉坠香囊一概没有,即便是姑娘家都要随身携带的手帕我也没有一条,找不到能用的东西,我想了一想,几下就用力撕开了袖子,扯下一块布,轻轻蘸水化开他伤处的血痂,转头才想起来幸好我这衣服里面还有一层,否则真的是半只手臂都露在外面了。

渐渐地公孙敖的衣服沾上了水,也不再黏在伤口上了,我又是一个用力,将他手臂上衣服被划开的那道口子也给撕开,心里只想着这样擦洗起来才更方便些,想不到公孙敖却一直神色古怪,直到被我撕开衣服时才让了让,正要开口,大婶却抢在他之前过来了,“我家老头子常常去山上打猎,受伤也是家常便饭,我东翻翻西找找,这里还剩些金创药,姑娘,你拿去给小兄弟敷上吧,过得一夜便也就好全了。”

我转身站起来刚准备接过她手上的药瓶,却被大婶看见了撕开了的袖子,她大叫一声,“哎哟哟!我说刚才怎么听见好几声响儿了,原来是你又是撕衣裳又是扯袖子的,姑娘家家儿的,当着情郎的面,成什么体统!哎哟!”大娘说着又走开了,虽然还是笑着,却羞得我不知该如何自处。倒不是为了什么撕袖子扯衣裳,而是为了那一句“情郎”两个字,我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公孙敖看看我,好像没有听见大婶说的话一样,也不见什么异样,只是接过我手上的药,摇头也叹了一声,“大婶说的不错,一介女子,如此鲁莽,实在有违妇德。”

我有些赌气,坐下,朝着公孙敖没好气的说道,“与妇德有什么关系,只是天生蛮力罢了!”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药,一味只顾着埋头帮他敷药,不再愿意理他。

说话间,院外却有人推门进来,见院外栓了一匹马,出声问道,“柳儿,咱家外面怎么有匹马?是有人来家了么?”

我和公孙敖还在抬头打量,只见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一身猎户打扮,身形依旧健壮,想必这就是男主人了。大婶从屋里窜出,几步就走到了那汉子身边,也不顾那汉子身上的腌臜,帮他掸去身上的泥土,便擦还边说着,“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干干净净出去,一身脏的回来...哟,两只山鸡哪!那今天可有得你吃了!”说罢接过那汉子手上的两只野物,高高兴兴回头看着我们,“你们这两个娃娃今晚也有口福了!”

我开怀一笑,站起来看着中年汉子,问了声礼,“大叔好!”公孙敖从不多话,面色也没什么变化,却也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汉子看着我们,叫了大婶一声,“柳儿,你还没告诉我...”他模样虽然粗犷,对自己娘子却口口声声唤着闺名,看着大婶这一进一出的忙,有些跳脚,“哎呀,柳儿,你别忙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两个娃娃是谁,怎么在咱家里呢!”我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跟公孙敖相视一笑,是啊,两个人果然有些像,最难得是这样的年纪却还是这么恩爱相守的样子。

我出声叫他,让他坐下,慢慢将我们如何来到长安投靠亲戚,如何在半路遇到劫匪,如何逃难来到这里一一说了,只是苦于没有一句真话,也不敢怎么多言,望着大叔大婶深信不疑还深表同情的样子,我却也真的是于心有愧,于是嘴里的话到后来也只肯挑些家常来说了。

过不多久,一枚钩月升起,院中石桌上已然摆好了饭菜,仰头便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星空,明日,明日一定是个极好的天气了。灯火一盏,照亮了一户农家小院,我们四人围坐,大叔帮公孙敖倒上了酒,我只顾着跟大婶说话,她却着急的催促我多吃些饭菜。

一拍额头,大婶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事,看着我问道,“对了,婶子又给忘了,还不知道姑娘叫啥名字呢?”

只因听大叔叫了几声“柳儿”,我略一思索,便说,“大婶,我姓杨。”

“哦哦,那婶子就叫你杨姑娘罢,”她又看向公孙敖,问道,“那这个小兄弟...”

“哎呀,我还想跟这个小兄弟多喝几杯酒呢,你这样问东问西的做什么...”想必是大叔见公孙敖不怎么多话,还以为他被问到姓名心中不快,急忙岔开了话头。

大婶也不生气,只是还一味看着公孙敖,“我只是看这个小兄弟生得这样好看,心里喜欢得很,问问又怎么了?”

公孙敖以前虽然在长安城内声名赫赫,衣香鬓影穿梭来去却从来不沾衣袖,慕名查问的姑娘虽多他却一个未曾见过,加上如今猛地一下被人夸生得好看,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好笑的看着他,心想着既然我都姓羊了,不如你就叫...也没思索,脱口而出,“大婶,他叫阿牛。”

公孙敖听我这么说,一口饭噎在嘴里,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大叔帮他拍着背,大婶“哎哟”着去端来了一碗水,一时间都忙了起来,好不热闹,我却紧紧咬着嘴唇憋笑,公孙敖喝完了一碗水才恢复了正常,尴尬的“阿”了半天才把话说全,“是,大叔大婶,我叫阿...我叫阿...阿牛。”

大婶一边说着一边给公孙敖拍背顺气,笑道,“阿牛就阿牛吧。乡下人贱名贱姓的才好养活呢,我那儿子,小名就叫二狗子。”

见方的草屋,竹篱的院落,零星的灯火,漫天的星光,却是一片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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