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
见字如面!这是我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同你交流,我想这也许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吧,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我,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很多事情我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更何况是我的爱情。关于你的爱情,我从不后悔遇见,是你让我在自己最叛逆的那两年可以心无旁骛地,安心地享受着属于我的爱情。所以,在这段爱情里,我沦陷了,我们的的冷战,我们的分手是那样的毫无预备,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过“噩梦”就这样摆在我的面前,我真的受不住,在爱情面前,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刚冷战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在反反复复地提醒着自己不要去想你,不去想我们的未来,因为,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好孤独无助,我真的好想去找你,可是我的骄傲阻挡着我的步伐,我不想成为在爱情里先低头的人,明明是你一声不吭地在计划着回国,明明都是你惹我生气的,为什么要我先去低头。我以为在我们的爱情里我是一个骄傲的人,我可以很高傲,现在回过头去想,我觉得自己好可笑,我爱得一直很卑微,跟你冷战,不是因为你瞒着我回国的计划,是我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再也不回来,原来,我徐染也可以爱的那样卑微。
在我们分手的前几天,我在一家酒吧买醉,那天我碰到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好可爱啊,她和我差不多大小,她告诉我她喜欢的男孩子有喜欢的人了,她喜欢的男孩要为了他的女孩放弃他人生的所有规划,只为了陪在她身边,那个女孩子还告诉我,她喜欢的男孩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从小的感情就很好……后来,她哭了,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哭着,我也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我一直以为我和她只是在茫茫人海之中遇见的陌生人,只是碰巧的命运把我和她聚在一块,两个孤单的女孩子互相倾吐着心里所有的“委屈”。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你有关系,直到前段时间外公生病住院,我抽空回了一趟法国,在医院看到一张我在酒吧看到过的一模一样的笑脸,只是那个时候,她的笑脸里多了几分苦涩,经过几番打听,我才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原来她从小就喜欢着的人就是你——黎少。我真的好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多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如果我不说那些话,所有意外会不会就不会发生。有些事,正如我和你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从小到大,在我的观念里,尚未和婚姻牵扯上关系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两个人的家庭,就算有家庭的阻拦,我也相信爱情的力量能撼动一切。我以为我们的爱情会受到我身边所有人的祝福,可是当我们分开了以后去,原来事情并不是像我想得那般美好。身边一个个好友得知我们分手,一点不惊讶,好像那就是注定的结局,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就算遭到所有人的反对,我知道我所爱的坚持,我心内的坚定,其他的一切反对对我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们享受着我们爱情的美好,却忽略了我们身后的家庭,我们恋爱的对话中,好像从来没有提及我们的家庭。两个人的爱情总是美好的,可是一旦牵扯上另一个人,牵扯上家庭就会变得复杂。
黎少,我们回不去了。下一次见面,我们就会是互不认识的两个人,原谅我擅自决定这一切,所有美好都会留存在记忆深处,所有的痛苦也会烟消云散。安好!
徐染
黎少的眼睛周围泛起了一圈浅浅的红。“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吗?”黎少低声说道。
面对着父亲的要挟,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能克服一切,他爱徐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怕。
他清楚地记得,他们分手那天,徐染去找他,在他家门口按了好久的门铃,她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叫着自己的名字,叫到没有力气为止,那个人时候他就在门内,他听着她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心恍若被一丝一丝地剥落,疼得让人窒息,但是他开不了口啊,他多想冲出门去紧紧得抱着徐染,细细地呵护着他的珍宝,可是父亲亲自到法国,下定决心要带自己回国,父亲让保安封住了他的嘴,死死地地把他在客厅里,他死命地挣扎,却始终是无济于事。他看着客厅里的显示屏,看着徐染脸上的泪痕,泪水在她的眼底四溢,他看着徐染,心中不忍,他在挣扎,与父亲相抗着。
“黎少,如果你今天不出来,我就再也不要见你,再也不要见你,不要见你……”徐染的声音都哑了。
黎少挣扎着,试图挣开父亲带来的那几个保镖的钳制,他被困坐在沙发上,踢翻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父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亦是愈渐反抗。在门外的徐染听到屋子里头的声音,霎时间往后小退了几步,他至今也还能回想起自己的显示屏里看到她眼底流露的失望,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光华,只留下深不见底的失望。
黎少沉浸在学回忆里,痛苦着,在这场爱情里,他又何尝不是深陷在爱情的泥淖了,无法自拔。
黎少正回想着,老板端着一杯黑咖啡放到黎少的面前,一脸温和地说:“这是那位小姐点的,她说咖啡的苦涩尝久了,有时候也能品出一丝甘甜。”老板说着又将一个保温桶放在黎少面前,“这个也是那位小姐让转交的,她说如果黎先生穿着白大褂就过来就说明他肯定没有吃饭,我想那位小姐必定是很了解您。”老板说完话就回咖啡馆的后厅忙去了。
黎少紧握着那杯黑咖啡,掌心的温度是那样的炽热,他记得徐染是最不喜欢喝咖啡的,每次陪着自己喝咖啡,她总是拿着小小的咖啡勺搅拌着手边那杯咖啡,她不喝,她老是嫌弃咖啡的味道太苦,所以咖啡放在手边,她向来是拿来把玩的,他也总是她暴殄天物,那个时候,她闹脾气老是说,那以后你以后就自己一个人出来喝咖啡好了。他总是拿她没有办法。
一个多小时前,徐染坐在这个位置上,手里也是紧紧地捧着咖啡,她小尝了一口,还是一样的苦涩,记忆里喝咖啡的场景,历历在目,咖啡是苦的,感觉却是甜的,只因为那个时候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所有的甘甜都来自他呀。
黎少在回医院的路上,打了一个电话,听到许久未听见的声音,不觉地哽咽了下。“最近过得好吗,你的腿恢复得怎样了?”
对方似乎心情很好,同他聊了很长时间。黎少收了线,脑子里回想着刚刚听到的那句“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爱情的泥淖,既已深陷,他也自甘沉沦。
徐染回到公司,原以为自己对面那间办公室还会是和上午一样是暗着的,却不曾想中午自己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人在自己刚要进办公室的时候,叫住自己打了个招呼。
徐染仍旧是浅浅一笑,“一会儿见。”说罢,就回自己办公室拿米瑞准备好的开会要用的文件,就直接去了会议室。下午的会开了很长时间,徐染也是努力地让自己的眼皮撑着,敏休看见徐染偷偷地打了几个小哈欠,哑声地笑了笑,别人看起来也就是礼貌性的微笑。一场会议下来,徐染坐在敏休的对面,真的已经是不知道掐自己大腿掐了多少次,才让自己保持清醒。
开完会,熬到下班。徐染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徐染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一切都会照着自己的预想发展的。
徐刚刚回过神,往自己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惊了一下,敏休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站着了,“你怎么在这?”徐染忍不住发问。
“一直盯着手机,是在等什么消息吗?你今天一整个下午开会都不在状态,昨天没有睡好?”江敏休倚在徐染的办公室门口。
徐染没有说话,就只是摇了摇头。
见徐染没有回答,敏休也没有多问,“那么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也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我眼前这位漂亮又聪明的小姐姐回家。”敏休转着手中的车钥匙。
“扑哧。”徐染笑了笑,“那么就请我眼前这位帅气又迷人的小哥哥送我回家休息好了。”两人相互挑逗着,徐染说着拿了包和几份要带回家看的文件就同敏休一起下楼。
两人到了地下车库,走到徐染的车前停下,徐染往敏休平时停车的车位看了看,竟是空的。徐染上了车,有些疑惑地问敏休:“你的车怎么没停在公司,我怎么记得昨天还停在这里的。”
看着徐染系好安全带,敏休侧过脸:“今天上午找我要车说是要借用一上午,结果下午打电话跟我说中午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把车给我刮花了,给我送去保养去了,这不我都得靠着你的车当我这几天的代步工具了。”
“那这样最近这几天我岂不是可以多个免费接送我上下班的司机,真好,看来我还得感谢感谢你表妹,改天,把你表妹介绍给我认识呗,说不定我还能多一个好朋友。”徐染含笑而道。
“我可不敢,我那表妹古灵精怪得很,我可不敢把你俩凑到一块,你们两个人一起联手,我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敏休说着启动了车子,开出来地下车库。
“原来你江敏休也有怕的人,看来你那表妹我是非去认识认识不可了……”徐染说着说着,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敏休侧过脸看了眼徐染,今天下午就见着她在开会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估计是没睡好,“后座那个纸袋了放着一条薄的毯子,车里开着空调有些冷,离你家还有好一段距离,现在路况也比较挤,你凑活着先眯会儿。”
徐染微微转过头看了眼后座,果然有个纸袋子,她不记得自己有在车里放这样的东西,内心挣扎了一下,徐染还是伸手将毯子拿过来盖在身上眯着眼睛休息。
这一路上,敏休专注地开着车,车子开得很慢,尽量不去打扰徐染休息,徐染睡得也很安慰,手中紧紧地抓着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