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反手一扬,宋书锦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宋书锦,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只要我秦澈愿意,江北所有的女人都会和我在一起,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出身好的大有人在,你别不知好歹。”
“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呵,你要是早这样说该有多好?又何苦要强迫着去娶我?”
宋书锦眼睛红成了一片,声嘶力竭。
“是,我不知好歹?嫁给你本就不是我的心意,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秦澈彻底的怒了,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宋书锦脑袋翁的一声,顿时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勾起唇角讽刺的冷笑了一声。
秦澈再一次的走上前来捏住了她的下颚随后又放下了手。
“宋书锦,你好自为之。”
秦澈走后,宋书锦坐在梳妆镜前的皮椅上,对镜梳妆泪千行,恍惚间想起了许慢。
那个曾许诺她一辈子不受半点委屈的少年,如今到底在何方?
宋书锦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睫毛往下流。
如果当初她逃了出来,如果当初她跟许慢走了没有上秦澈的花轿,一切会不会比现在好。
宋书锦听见推门声,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只见进来的人是苏念雪。
“阿锦,你哭了,是不是秦澈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宋书锦拉住了苏念雪,摇了摇头。
“我没事。”
“阿锦,你就是太心善了。”
宋书锦笑了笑,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念雪,我突然想起了从前我们在女校时无忧无虑单纯美好快乐的时光,我们经常一放学就去七里亭捡合欢花。现在想想一切都像梦一样。”
“是啊,那时你,我还有表哥,我们逢放节就会去七里亭的油菜花田和古桥。”
苏念雪看着宋书锦,眸子里闪着无限的亮光。
“是啊,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你又想表哥了?”
“我想他,他会回来吗?”
若是当初许慢没有去南洋,宋书锦也便不会嫁给秦澈像个活死人似的整日受这种气。
苏念雪始终认为是表哥亏欠了阿锦,她心疼阿锦,却怨不起表哥。
别人不知但宋书锦心里清楚,那日她已下定了决心收拾好一切要同许慢一起远走高飞,一起投身革命。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父亲发现了她的心思,把她锁在了柴房里,她未来得及去同许慢说清楚,便生生的错过了他。
当她逃出去时,梁桥边的合欢树下已是空然一片。许慢走了,她没等到他。
染坊倒闭,母亲病重,逼债的每日都会找上门。
那日她从东枋抓药回到家,推开门是异常的安静,于是她忙急匆匆的跑进了里居。
“娘?娘,娘不见了?娘你在哪?”
宋书锦像疯了一样在家中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母亲的半点影子,她蹲下身坐在门槛上头低低的埋进腿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她未如此无助过。
染坊倒闭的那日起,母亲的病便越来越恶化,如今人却给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