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茱突然觉得手上一轻,便瞧着手里握着的韵不知何踪,她抬头一看,又是水令爱羽,这个臭小子,他知道我当着旁人的面不会干不成体统之举,便拿着它得意,道:“这是何物,模样甚是好看?”
“你还给我!”宫茱急道。
“不给。”他一手举高,就是不还给她,如此珍奇之物,送给四皇姐倒是不错,她定然会喜欢。
“你十皇子什么稀奇宝贝没见过,居然要抢我以弱女子之物,这实乃小人之举!”宫茱作势便装作一副柔弱无助之样。
水令熙麒见状马上阻止道:“十弟你也不小了,怎么能抢皇嫂之物,赶快还给人家,不然该瞧不起你了。”
“知道了,我与公主开玩笑,玩玩而已。”
他甚是瘪嘴沮丧,把韵还给了宫茱。
宫茱接过韵,马上把它放回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它弄丢了。
不就是玉镯吗,有何必要如此紧张,这玉佩不成是信物?看来五皇兄推断的没错,这南宫冰心中的确有鬼。
“只是我娘给我的传家宝,当然不能弄丢了。”宫茱道。
“十弟也该改改你的秉性了,不让日后新娘子该被你吓跑了。”
他是皇子,应该能自由出入皇宫,可我该找什么理由让他出宫呢?
明朝正德十一年七月二十。
三十六界大罗天,南天门金光万道闪现着红霓霞光,瑞气千条带着绚丽的紫雾。只见那南天门琉璃翠碧,宝玉明幌。,道上站着数十位金甲神人,每位都是顶梁靠柱,持铣拥旄,执戟悬鞭,又有一座长到无尽的天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穿过那天桥,便是皇极凌霄殿。一殿柱列玉麒麟,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天帝。
凌霄殿之首位,天帝身披九龙暗袍,脚穿蚕丝所制的青月靴,头带紫晶冠,睥睨仙臣,寰宇之内,全身散着梵气弥罗。
天帝望着众仙,神情严肃,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他道:“如今冥花王也实在大胆,竟敢跑到天宫布下紫络七迷魂阵,天宫也是无一神发觉,他之法术真是越发高明了。”
“回天帝,老君以为,此次冥花王是有目的的计划行事,前几日老君府里的司南无故破损,本以为是哪个小仙调皮为之,其实不然,恐怕所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太乙真人道。
“四千年前所犯之罪,终究还是要付出因果代价,这是五公主第一次历遇劫难,五公主不曾经历俗世,也未曾踏入红尘,如若陷进去,便当真回不来了,离千年之际还有半月有余,真正的劫难还没有来,在这之前众仙家可有何破解之法能把她带回现世?”天帝道。
“回天帝,昨夜我在银河观察星宿,发现五公主之星宿,若隐若无,更是找不到她所在之处,恐怕他是想要往事重往。”斗斋星神道。
“你之语意难不成是乾坤倒转之逆天之术?几百亿年前也有不少神仙试过,未曾有人成功,但也没有人像他一样执着,愿付出如此大之代价。”天帝问道。
“是啊,当初冥花王用尽所有的精气,把自己的修为和内丹都渡给了她那快要飞散的魂魄。”太乙真人道。
那已经是四千多年前的事……
四千多年前,那时的他还不曾有如此戾气,他除了悔恨便是哀伤,或剔除仙籍或仙魄俱灭他从未怕过,可他最怕的事就是失去她。
他手中握着之前给她的蝶影琐珏,可现在已经残了一角,玉觽一面出现了一道划痕,里面的仙蝶也消失了,当初他送与她这块觽,就是为了保她平安,他俩手上各持一对阴阳玉佩,只要她一遇危险,就可摔碎觽,他觽中的仙蝶就会化成灵气挣脱,觽自然就会破损。
本来他想赶去救她,可四大天王已奉命捉拿他多时,今日正好逮住他,怎么就此放过?
“本神知道各位仙家今日是来捉拿我回天界,只求各位仙家能给本神半个时辰,办完要紧之事,本神必会随仙家回天界的,只求半个时辰而已,拜托了。”凭他的能力,定可以打败他们,但那时他必定会耗损过多的精气,便没有时间去救她了。
“花霞上神,小仙已经在下界逗留多时,眼看着天帝给小仙的时辰不多了,若是小仙放你离去,上神还会如约归来吗?”
“仙家可知,吾乃紫薇大帝之子,仙法自是得了紫薇大帝之真传,得罪我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内心也是焦急如焚。
五十公里之外,一位女子正跪拜南阳,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掩饰不住其之病态弥漫了满脸的憔悴虚弱。漆黑鸦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往常总是点匀着鲜红唇脂的檀口同样毫无血色,此人便是孟子梦,也是一切故事开头的因果。
在她前面站着两排侍卫,手拿毒酒,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面对朝阳了。
七日之前,孟子梦接到圣旨,众臣思量许久,打算让她与北魏联姻,因梁武帝并无姐妹,故选中了孟太尉的长女,封她为蝶公主,想要暂时压住两国之战,好让他们拖延时间,找到策略和精兵打赢这场长久之战。
可就在和亲的前一夜,她知道了一个秘密,左军司马张毅与度支尚书崔慧景计划让她在半路上遇害,伺机把罪嫁祸到北凉头上。她听到的时候就已知道她的日子不长了,她也知道就算她逃得了这次还是逃不了下次,也许她死了,一切都会解脱吧?
她闭上眼睛,面上玉珠落不停,或是不甘心或是遗憾,她为何会出生在战烟弥漫的朝代,又为何是官宦人家之女,她现在真真想见一眼叶葎,很久没见到他,不知他过得怎样。
明明当初说的信誓旦旦,一定会保护我,可为何到了最后关头,就连见都不肯见我一面,你是否当真是要与我决裂?也罢,反正我时日无多,再见面,也只是徒增伤痛。
她接过毒酒,狠下心闭眼一口喝了下去,她从未想过她会如此死去,结局已经看透了,就算她死了,南齐还是赢不了北魏,军心已散溃不成兵。
当初与叶葎一句玩笑话,竟然成真了。
“这是我兄弟教我的一个游戏,我觉得挺新奇的,你想玩吗?”叶葎拿着手中的竹片,一遍遍地牌片抽着顺序。
谁怕你,每次都是你输,孟子梦看着方才抽到的竹牌上的问题,道:“子葎,我问你,若是给你条路,你会甘心怎样逝去?忠心报国,江湖决斗,为情而伤?”
孟子梦暗语:要是我,定是为国而死,我这一生都在为救人而努力,我希望能救更多的人,这是我对某人的誓言,我一定要做到。
“我叶葎有三不做,一不做朝廷官子,二不做江湖游子,三不做红尘浪子,不过却有一位是我想要守护生生世世之佳人,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知此佳人可愿意牵着我的手,拉这痴子回岸呢?”叶葎伸向她,这是他第十一次对她表明心迹。
“你骗人,你有神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就算与我长相厮守,我俩也不得生生世世,我会得病,会老,更会死,可你不会,到时候你就会嫌弃我这个又老又丑又啰嗦的老太婆了。”
“我认定的人,便是我的一切,有人常说,一世能相遇便是缘,两世能相聚是分,三世能相爱便是情,所以你我必定是有缘之人,上天让我遇到你,我今日对天起誓,我叶葎生生世世定会守护着此人,如有违反,必定尝尽因果报应!”叶葎痴情的说道。
“千万不要起誓,这种毒誓很灵的!”孟子梦捂住他的嘴。
“你怎么知道?你发过誓吗?为谁而立?”他斜嘴一笑。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立这种誓言。”他这不经意的一问,确实让她紧张了。
红信石果然厉害,不一会毒药就起了作用,她的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烧缭绕一般,疼得她满地扑腾,却硬是不叫出声,她的脸变得越发惨白,浑身冒着冷汗。忽然一道光包裹着她,刺得旁人睁不开眼,当他们再次睁眼时,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