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迟疑半天,低声道:“师父,我,我是看李师兄他真是挺可怜的,所以一时心软,这才,这才上去跟他说了两句。弟子,弟子绝不敢违背师父你的教诲的。”
杏筱大师默默看着余静,余静一颗心直跳的越来越快,不知是否要受到师父责罚了。谁知片刻之后,杏筱大师忽地一声长叹,道:“小静,你不必如此害怕,师父没有怪你的意思。”
余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师父,你说什么?”
杏筱大师淡淡道:“眼下青竹峰那边正在守孝,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了,再过一段日子,你就叫那个李真义过来提亲吧,反正他现在大小也是一脉首座了,并不辱没了你的。”
余静脑海中翁的一声响,像是一下子不能接受似的,直欢喜说不出话来,却不明白平日里一直对此事坚决反对的恩师,如何就突然改变态度了。
余静大师坐在竹床上,看着前头那个弟子面上浮现出幸福中夹着惊讶的笑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默然想“或许早点想通了,她也会有更多的快乐吧!”
白琳羽从旁边走了过去,搂住余静的肩膀,轻轻抱着师姐,眼中也满是为她高兴的光芒,轻声道:“师姐,恭喜你。”
余静激动之下,忍不住眼眶微微红了,眼中盈盈泪珠欲滴,连忙用手擦拭。
杏筱大师看在眼中,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不过就是答应了你么,怎的就高兴成这样?”
余静有些尴尬,脸颊泛红,对着杏筱大师拜了下去,轻声道:“弟子多谢师父大恩大德。”
杏筱大师注视余静良久,摇了摇头,柔声道:“罢了,起来吧!”
白琳羽从旁边将余静扶了起来,杏筱大师目光柔和,看着文敏道:“将来的事,师父也不能再替你做主了,以后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了。”
余静心中忽地一酸,长久以来她早将杏筱大师看作亦师亦母的人,忍不住低声哽咽起来。
杏筱大师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今天来回跑了一趟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余静语音哽咽,道:“是,弟子告退了。”
她说着,慢慢退了出去。白琳羽跟在她身后,送他走了好远,这才返回。
精舍中,师徒二人默然相对,半响过后,杏筱大师忽然苦笑一声,道:“我以前是不是都错了,害得她受这相思之苦,也害了你。”
白琳羽走过去在杏筱大师面前轻轻跪下,低声道:“师父,我们都是你一手养大,教诲成人,只有我们做错的分,绝不敢有丝毫怨恨师父的心思的。”
杏筱大师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白琳羽乌黑柔软的秀发,叹息一声,道:“你起来吧!”
白琳羽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杏筱大师闭目养神,没有再说话了。
白琳羽沉默了一会,忽然道:“师父,我有一事想说。”
杏筱大师睁眼看向他,面色重容,淡淡道:“你是想说万物峰哪里的事吧?”
白琳羽点头道:“正是。如今青竹峰的烈阳师伯和陶师伯都相继离世,而幻灵师伯他……只怕真的难以回头了,我们为何还不将真相告知其他同门,就算为了万灵门的面子,但至少也得知会其余六脉的首座于万物峰的何逸飞师兄才是啊!”
杏筱大师默然片刻,道:“你说的没错,这些我都想过了。”
白琳羽一怔,道:“师父,那你怎么还……”
杏筱大师苦笑一声,道:“你是说我既然想到了怎么还不告知他们么?傻孩子,你又想过没有,我们说出此事之后,却会又多少人相信我们的话呢?”
白琳羽愕然无言,一时说不出话来。
杏筱大师叹了口气,道:“你刚才也说了,万灵门上下数千人,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你烈阳师伯,陶师叔以及为师与你四人,如今他们二人都过世了,便只有我们二人知道,但就算我们说出去,你觉得万灵门上下会有人相信这件事么,会有人相信本门重视万灵古剑居然内含妖灵戾气么?会相信道行通玄、数度拯救天下苍生的掌教真人,竟成了一个性子暴戾、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么?”
白琳羽怔怔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