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只觉得一时心胸开阔,看望身边远近美景,倒是不觉得烦闷了。
忽听见身前弥生道:“前头便是了。”
血嗜吃了一惊,向前看去,却只见前方依旧是山路蜿蜒,路旁一边是茂密树林,另一边生着着杂草荆棘,三尺之外便是一个断崖处,哪里有什么他们口中所说得高逾七丈的天地玉壁?
“敢问师兄,这玉壁是在何处?”
弥生微笑,向前走了几步,来了那断崖之上,回首道:“便在这里了。”
血嗜走到他的身旁,站在断崖之上,举目望去,只见这断崖之下雾气弥漫,如波涛翻滚,涌动不息,似是一个山谷模样。而远处隐隐望见有模糊山影,却都在十分遥远的地方。
血嗜凝神思索,回头向弥生道:“莫非是在这山谷之中?”
弥生笑道:“便是在你我脚下了。”
血嗜一怔,弥生已然笑道:“我们下去吧!”
说着,弥生纵身跃下,弥乐也随即跟上。
血嗜站在断崖之上,沉吟片刻,也跃了下去。
异图在雾气之中,闪烁起暗紫着的光芒,慢慢笼罩着血嗜,护持着他,缓缓落下。
这里的雾气似乎有些奇怪,似浓非浓,只是如缠丝一般纠缠在一起,任凭山风吹拂,也不见半分散去的样子。在下落的过程中,血嗜注目向山壁看去,却只见眼前白雾一片,竟然不得望见。
他心中惊疑,便催持异图,向山壁方向靠近了些,只见片片雾气如云层一般散开,在他眼前向两旁滑了出去,正在他凝神时刻,陡然间,他竟看见身前冒出了一个人影。
血嗜心头一震,连忙止住身形,凝神看去,这一惊却更是非同小可,只望见自己身前赫然竟是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血嗜,一脸惊诧的望着自己。
那人目光深深,面容上竟有沧桑之色,手边竟也同样持异图。就在血嗜震骇时,突然如天外传来一声梵唱,沉钟大鼓一般,重重的回响在他耳旁。
随着这声梵唱,一股庄严之力瞬间从脚下未知名地界冲天而起,如洪涛巨流直贯天际,而周围雾气登时席卷过来,将那个人影吞没消失不见了。血嗜但觉得心头一痛,体内那股冰凉之气竟然不催自动,彷彿对这股佛气极端排斥一般,自行抗拒了起来。
血嗜惊愕之下,又觉得体内除了这股来自异宝图的妖力蠢蠢欲动之外,似乎受此地佛气影响,自身修行的般若功法竟也不甘雌伏,腾跃而起,倒有欲和异宝图妖力决一雌雄的意思。
还未开始,自身体内竟有如此巨大的变化,此处地界之地气,当真匪夷所思。血嗜心中震讶,一时忘了刚才在雾气之中看到的怪异人影,只是催持自身修为,护住心脉,缓缓落了下去。
很快的,雾气渐渐稀薄,脚下景色顿时清晰起来,乃是一面小小石台,颇为光滑,周围有三丈方圆,树木稀疏,围坐着数十位金蝉寺僧人。看去这些僧人所坐位置或远或近,并无规矩顺序,但其中似暗含密理,淡淡佛力流转其中,竟是隐隐成了一个阵势。
血嗜又仔细看了几眼,忽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便想起了乃是一个古拙字体,佛门真言的模样。
血嗜很快就落到了地上,放眼看去,只见弥生弥乐二人此刻都已经坐在众僧人之中,默然合十,低眉垂目,再不向他观望一眼。而在众僧人之首,正是金蝉寺方丈相远上人,坐在他左边下首的,血嗜也曾见过,乃是当日在万灵山上大发神威的相心神僧。
倒是坐在相远上人右边下首的一个僧人,看去颇有些古怪,血嗜以前从未见过,但看他面容枯槁,脸色焦黄,竟彷彿是将死之人的气色,而苍老模样,更远远胜过了相远上人。只不知道这位是谁,但能够与普心、普空两大神僧平起平坐,显然也是金蝉寺中了不起的人物了。
血嗜也不多言,向相远上人低头行了一礼,相远上人合十还礼,微笑道:“小施主来了。”
血嗜点头道:“是,但不知方丈大师要在下如何?”
相远上人一指那处平台,道:“无他,小施主只需安坐在那石台之上,调息静心,坐上几日即可。”
血嗜点了点头,回头向那石台看了一眼,随即又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只见头顶浓雾弥漫,却哪里有什么传说中天地玉壁所在?不禁问道:“请问方丈大师,那天地玉壁何在?”
相远上人微笑道:“再过片刻小施主便能看到了。”
血嗜一怔,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正要坐到那石台之上,忽地天上隐隐一声锐啸,是风声,是兽嚎,穿云透雾而来,紧接着一束耀眼光辉,竟是从浓雾之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射了下来,正照在血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