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寺正大人又提审果儿和众姑娘。
黄大人说道：“飘飘、李氏，本官昨天专门派人走了那地下赌场每一个角落，根本就没发现有有账本，你们是不是说谎？”
“回大人，我和飘飘当时亲眼所见，那地上好几本账本。我虽不在这里做事，但是我想问一下姑娘们，之前王婆说让你们去账房领钱的时候，账房先生还在不在？他叫什么名字，你们可曾看到他有拿出过什么账本没有？”
“大人，李大夫，这个我想我知道。这账房我知道的。可能大人还不清楚，我们这地下赌场老板只要女性，除了账房和门口的守卫。这账房先生长得像个女人，一来我就打听过了。他自称小鱼，有一次还说他是燕京人氏。其他的他什么都不肯说。还有，这账本我亲眼所见，就在地上。但是我和李大夫最后进去，可能是他收拾的时候慌忙掉在地上也未可知啊。”
“那其他姑娘，你们去领钱的时候可有账本？”
“有的，我们每人六十两银子的银票，领了便在上面盖个红手印。”
“那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们怎么没碰到？”
“飘飘，是不是我们后来看到的那个男人？但是长的不像是女人啊!”
“不是，那账房先生我怎么不认识！肯定不是他。有可能是客人也不一定。”
“你们这里一般都是什么人来？”
“寺正大人，我们这里分三个地方，一个是这赌场，一个是风月楼，一个是酒楼。我们这些姑娘都是里面打杂的，平日里天黑我们才从码头客栈出来，从那仓库进去，这天还不亮，我们又得出来，一般也不允许我们离开客栈。曾经有个姐妹看着客栈没有人看管便跑了出去，结果第二天我们就看到了她的尸体，所以我们对外面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因为我在酒楼，这有时候做好了菜要亲自给客人试吃，这客人喝醉的不在少数便听到不少。我听说这客人事先会接到请帖，到了时间便会有专门的马车把他们从家里接出来，然后乘船，只有到了才会解开蒙在他们眼睛上的布带。我听有的客人说自己一厘钱都不用花，吃好喝好还有人给送回去，就像做梦一样。”
“这风月楼可是烟花之地？你们之中有没有在那里做工的姑娘？”
“有，我，负责打扫。”
“那你可有听到什么？”
“我们平日里去了便要打扫，打扫完毕便在工作室休息，只有客人弄翻了酒菜我们才会出去。和飘飘说的一样，客人们也是被请来的，还有我们这里伺候人的姑娘、少爷也是外面请来的。听说他们出来一次比在原来的地方钱多，而且如果客人满意下次再找她们还会额外得到赏钱。”
“那你们大约有多少人在哪里做工？就你们三十来人恐怕远远不够吧？”
“回大人，就在出事的前几天，这里已经不怎么接客了，有的东西都已经运出去了，我想有的姑娘们应该已经遣散了吧。”
“啊，对，大人，我去码头客栈的时候听到船夫王友良说过，他一晚上都在跑船运货，估计那时候这里的老板已经开始撤了。”果儿说道。
“哎，我说，我们之前一直都把那个男的当做是客人，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男的是跑进去拿账本的，刚好碰到我们呢？”飘飘说道。
“有可能。”
“不过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捂住了口鼻，要不然我也可以帮大人你画张头像。”果儿说道。
“那还请李氏你回想一下，画一个。”
“那我就凭印象画一下。”
“我和秋菊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从风月楼过来的，因为有毒烟是我们给他的布，你画了我们能看出来像不像。”一位姑娘说道。
果儿先画了眉毛和眼睛，因为她对这眉毛和眼睛的印象最深刻，不过画这浓眉时，果儿觉得这人和之前捡到瑞儿竹蜻蜓的那男人很像。画了一张蒙面，果儿又拿起一张纸，画了那个男人。这之前说话的女子拉着另一个女子上前一看便说：“是他，就是他！真是神奇，你都没有见过，还画得这么像！”
这便有衙役将两幅画都呈给了堂上的黄大人。
黄大人脸色一变。果儿心想，难道此人黄大人认识？
接着，黄大人依旧指示衙役将这些姑娘押回大牢。单独留下了果儿，说还需果儿画几张画像，果儿想可能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黄大人屏退了众人，问果儿道：“夫人，你知不知道你画的这是何许人也？”
“民妇不知。”果儿还摇摇头。
“如果真的是画像上的这人，我想你可摊上大事，惹了大麻烦了！”黄大人一脸焦急。
“为什么？”
黄大人蘸了茶杯里的水写了个“棣”字。
我册那！果儿心想，原来传说蓝玉之死就是朱棣在朱元璋面前嚼舌根，这不但是嚼舌根，还亲自来查蓝玉的罪证了。蓝玉将军啊，快点和你那些义子断绝关系啊，请辞养老啊。
“黄大人，我想可能是你摊上大事了。你不要在继续追查了！你就只立个案捉拿书斋公子和长贵算了，我们这些小女子还请你高抬贵手把我们放了。原本我们也都是受害者。你也知道，这藩王没有调令不得私自进京，这次这客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要是不想现身，你却硬说他来了京城，怕是你一家老小都不保。现在虽说皇帝在，也立了允炆为皇太孙，可是时事瞬息万变，这我想黄大人在官场这么久应该比我清楚。”
“难道这位客人来这里就是动机不纯，难不成他还想更进一步不成！那怎么行，我作为一个臣子决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肯定要一查到底。”
我册那！想不到你如此维护皇权，黄大人，那关起门来都是朱家人自己的事情啊。你维护皇权可以，但是你得放了我啊，我要回四川，见我家孩子啊。
“黄大人，你这意思是不能放了我了？那证人不还有刚才那两位姑娘吗？我又没有见过他的脸。再说了你真的想留我来当证人，这证据说服力也不足啊，我毕竟不是平民，是蜀王朱椿的夫人，没准蜀王府上有哥哥们的画像呢？到时候我的身份一拆穿，难道没有人怀疑是受蜀王指使吗？你要蜀王背上诬陷兄长的罪名吗？”
“你说的也是，但是我觉得还不能放你离开！”黄大人说道。
“黄大人，我孩子还在你手上，你先放了我，没准我能帮你查到点什么。”果儿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不，现在大理寺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你想，你虽然不认我们那位客人，但是那位客人如果真有上位之心，我想各大王府他恐怕都是了如指掌了，没准你的画像她早就看过千百遍了，所以说他已经认识你了，然后才找你绑架的你，不想你在这里面惹出什么事来，没想到你自己逃跑了！”这黄大人的脑子转的也是相当的快。
“你相信我，这里真的最安全。那些姑娘我也暂时不会放，放了她们也没地方去，没准还会被一个一个杀掉，特别是看到我们客人脸的那两位，要是真的发现我自己查下去有危险，我会放了你们的！”
果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想着这下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