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交替,不知不觉,韩无意来岷山,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他通过刻苦修炼,幻力水平已经到达三十七层,上升了两层,成长为十六岁少年的他,脸上少了一些稚气,多了一些英气。
徐薇儿,也成长为十五岁的少女,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一双乌黑大眼显得她更加甜美。这一年来,徐薇儿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韩师兄在一起了,时时刻刻都想和他一起说话,游玩,有时几日不见他,便难受得要死,感觉度日如年。终于有一日,徐薇儿看了一首叫做《关雎》的诗后,才知道,自己这是喜欢上了韩师兄。
一想到此,徐薇儿心里便扑通扑通直跳,脸红得发烫,一股甜蜜感油然而生。
可是,韩师兄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呢?徐薇儿又患得患失起来,她知道,男女间的情愫,是要讲究两厢情愿的。
犹豫了好一阵子,徐薇儿决定去试探一下韩无意,看看对方是否喜欢自己。
韩无意正在屋内独自修炼,见徐薇儿过来,起身道:“薇儿,今日又有什么好吃的带给师兄?”
徐薇儿笑了笑道:“师兄就惦记好吃的,我过来找你说说话。”
“好啊,我也正好闷了。”说完,二人在桌前坐下。
二人倒了杯茶饮下后,徐薇儿先开口道:“韩师兄,近日我读到一篇优美的诗篇,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韩无意回道。
徐薇儿眼珠转了转,缓缓动听地背诵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片刻功夫,徐薇儿便将诗篇背完了,然后询问韩无意道:“怎么样,韩师兄,这首诗动听吗?”
韩无意回味一下道:“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我感觉这首诗很美。”
徐薇儿道:“这首诗讲的呢,是男女间的爱恋……”接着,徐薇儿将整个诗讲解了一次,韩无意这才慢慢点头表示听懂。
讲解完后,徐薇儿突然又小声问道:“韩师兄,不知道你心里,是否有中意的女子?”
中意的女子?韩无意愣了愣,然后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心里没有你方才所讲的那些奇怪的感觉。”
徐薇儿有些失望,又问道:“那师兄你心里,有没有印象很深刻的女子,总是想见到她?”
印象很深刻的女子?韩无意思索起来,突然,一位女子的样貌出现在他脑海里,将他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来,韩无意有些慌乱起来。
“韩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徐薇儿见韩无意脸色有些奇怪,问道。
“我……想到了一位女子,但我们只有数日之交,连话都没有说几句,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想起她来!”韩无意心不在焉地回道。
“你……”徐薇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顿时如坠冰窟,凉了一大截。
韩无意思绪在混乱中,好一会才恢复平静,待他看向徐薇儿时,却发现她早已不在桌边,屋内出奇的安静。
想到那位女子,韩无意又想起了她妹妹唐初夏,想到当初分别时自己曾说过,会去苍云派看望她们,如今一年已过,自己是时候去一趟苍云派了。
打定主意后,韩无意稍微整理了一下行装,待明日与薛师叔交代一声,便可出发。
此时,徐薇儿却在自己房间埋头痛哭,情之一物,教人神往,却又叫人断肠。
“薇儿,何事如此伤心,说与师傅听听。”这时,薛婆婆慢慢走进房内道。
徐薇儿见师傅来了,扑入她怀中继续痛哭。
薛婆婆轻抚着徐薇儿后背道:“孩子,别再哭了,有什么委屈,跟师傅说,师傅跟你评理!”
“师傅……韩师兄……”
“无意?他怎么了,是他欺负你了?”薛婆婆厉声道。
徐薇儿边哭边摇头,慢慢控制好情绪,停下了哭泣。
“那你跟师傅说说,无意这孩子怎么了。”薛婆婆继续道。
徐薇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轻道:“韩师兄心里,记挂着别的女子。”
薛婆婆一听这话,心里一沉: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薛老婆婆叹了口气,道:“师傅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很早以前,有一位女子,喜欢上了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兄,这位师兄天资卓越,样貌出众,性格豪放,有一点爱管不平事,这使得他结下了不少仇家,这位女子爱慕自己师兄,一心想伴他护他照顾他,奈何自己资质平平,幻力修为一直无法与师兄相比,在师兄危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不上任何忙,有时甚至还会拖累师兄,但女子相信,只要自己全心全意付出,总有一天,师兄会看到自己的付出,会感受到自己的情意。可是,她错了,师兄始终只是以兄妹之情待她,在一次重伤之后,他与救治他的那位女子,被称为九大派女子第一的那位姑娘,互生情愫。虽然二人最终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结成连理,但那位师兄心里,却始终只有她一人,再无其他。那位师妹,一直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感动师兄,苦苦等待着他,结果得到的,却是一生孤苦。”
薛婆婆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接着道:“那位师妹,姓薛名月妍,那位师兄,则是姓李,名讳李玉风,正是你韩师兄的师傅。”
徐薇儿震惊不已,没想到自己师傅,还有这么一段伤心的过往,自己与韩师兄,也会像她们二人一样吗?
“薇儿,师傅与你讲这些,是希望你不要走师傅的老路,苦了自己。无意这孩子天赋异禀,将来的成就无可限量,而你资质平平,你在他心里,永远是需要他照顾的师妹,他可以豁出一切呵护你,照顾你,但不会有半分男女之情,你明白吗?”
“可是师傅,我心里放不下……”
“放不下也得放,趁你现在陷得不深,否则日后苦不堪言。”
“我……”徐薇儿神情迷失,不知道如何办了。
“你一个人静一静吧,好好想想师傅的话,不要走师傅的老路。”薛婆婆说完,慢慢出了屋去。
出了屋,薛婆婆思索着,是否要想个办法,将二人分开,否则这样下去,对二人都不太好。
入夜,满天繁星,四野寂静无人,只有偶尔的虫叫自远处传来。
徐薇儿一人待在房内,心如刀割,几次擦干脸上的泪水后,她一咬牙,独自一人冲入了无边的夜色,跑向山下。
次日早上,薛婆婆再来看她的时候,屋内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