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葶讨巧的对着白轻叶说道,白轻叶满意的点点头,道:“也是,那个贱婢那么忠心,根本就不会轻易的暴露这件事情,到时候她的主人是死是活,也就由她来选了。”
看着白轻叶得意的样子,兰葶低下头,白轻叶得意几许之后,道:“下去养伤吧。”
“是。”兰葶转身,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外头的侍女终于是松了口气,暗暗感激和同情了兰葶一下,毕竟如果不是她,受折磨的人就是她们了。
“来人。”白轻叶出声喊道,外头的侍女互相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默默的走上前去,进屋,战战兢兢的下拜道:“郡主有何吩咐?”
对于下人这样的态度,她十分满意,道:“今天叫厨房做几道我爱吃的菜,炖上一盅血燕窝。”
侍女一听,松了口气,又听了白轻叶几番吩咐之后,方才退了下去,出去之时,竟觉得,满头大汗。
******凤倾山河*****
夜,正浓。
锦苑之中簌簌梨花如同落雪一般坠落,融于一片雪色之中,说不出的清冷浅然。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夙鸢喃喃开口道,从前不曾真正见过梨花入雪的场景,不知道所谓此诗的真意,现在想来,大约如此。
本该是睡梦正浓的时候,夙鸢一人却站在窗前,任冰凉的夜风灌入屋内,冷清的眉眼,浮现出一丝朦胧。
簌簌落下的梨花花瓣被冷风带入,落在她的肩头、发间,带着风雪的寒意,冷清宁静,眉宇之间,有着遮挡不住的绝色狂傲。
眼底有一团火焰,仿佛是在燃烧,吞没所有黑色,点燃了整个夜空。
“果然还是治标不治本。”她倏然开口,本就是知道结果,却还是选择相信,这大概是所有怕死之人的通病。
秦始皇未必相信海市蜃楼映射出的蓬莱仙岛真的存在,不过是抱着一丝能够长生不老,统治秦朝千秋万代的妄想,让人寻找。
就像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十分奇怪,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一样,如同被抓在手里的流沙,越握越紧,流失的就越快,却还是期望指间流沙能够漏的慢些。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但是她同样比任何人都知晓生命的珍贵与意义,她杀的人太多,因为她丧命的人也太多,从她年幼的时候开始,她就生活在鲜血与死亡之中,人一出生,就是嗅着鲜血的味道降生的。
又有冰冷刺骨的痛感袭来,夙鸢不由得皱了皱眉,立于风雪之中,额角的汗却在不断流下,划过肌肤,带着刺骨的冰凉。
她扯过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却并不能止住那种由体内散发而出的刺骨寒意,那种寒意,似乎来自灵魂深处,到达身体,无法阻隔。
夙鸢轻轻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轻嘲,她背负的罪恶太多,但是不代表她自己就觉得那是罪恶,她从来都没必要为了他人的罪恶赎罪,只是她的生命开始,就被别人认为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