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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浪漫主义的悲悯情怀与现实关注 悲惨世界

作者:维克多·雨果

国别: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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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雨果于1802年2月在法国贝桑松出生,他是雨果家的第三个孩子。从稍稍懂事起,他就感受到了家庭的分裂和对立,父亲是拿破仑麾下的一个将军,而母亲则是保皇党人,他们彼此誓不两立,而且各自对孩子们灌输自己的观念。维克多·雨果这种家庭气氛以及观念冲突,影响了维克多·雨果的童年生活,也影响了他日后的文学创作。

早熟的小雨果迷恋上了诗歌,14岁时他就已是一位丰产的诗人。他写了10余本诗稿,还写了一部献给母亲的诗体剧《伊尔塔麦娜》。父亲本来希望维克多考理工科大学,但看到儿子如此嗜迷文学,后来又获得了两项诗歌大奖,也就默认了儿子的选择。雨果终其一生都是一位诗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法国作家纪德就曾说过,雨果是法国的“第一诗人”。《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也明确指出:雨果“在今天的地位主要得之于他的诗歌”。

但维克多·雨果同样以他的《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九三年》等经典名著而闻名于世。

雨果的旷世巨著《悲惨世界》,从酝酿到完成,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早在19世纪40年代,他就开始着手这部小说的创作。1841年,雨果写了一篇散文《芳汀的由来》,文章叙述了写作灵感的来源。当时雨果入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个纨绔子弟恶作剧地往一个妓女衣裙里塞雪团,因而引起撕打,警察不分青红皂白,抓走了妓女,并要让她坐上半年牢;雨果出于关心,跟到了警察局,他向警察局长说出真相,并毫不犹豫地亮明自己的身份,以他的担保使这位不幸的女子免去牢狱之灾……这个妓女后来就成了《悲惨世界》中苦难人物芳汀的原型。

然而,雨果创作《悲惨世界》前后花费了20年时间。

1851年12月11日,雨果反对拿破仑第三称帝,失败后,怀揣“印刷厂排字工朗万”的护照,离开法国赴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开始了长达近20年的流亡生涯。此前雨果因反抗路易·波拿巴的反动政变,而受到警察的追捕。不久,雨果的情人朱丽叶也来到他的身边,与他风雨同舟,相濡以沫。后来他们移居至盖纳西岛。

1860年4月,雨果打开在流亡途中多次濒于毁灭的铁箱子,那里面装有《悲惨世界》的素材与手稿。“我花了整整七个月对整个结构反复思考,理清脉络,使十二年前写的一部分和今后将写出的另一部分完全一致。”1862年《悲惨世界》正式出版。

《悲惨世界》的创作是以真实生活为依据的,书中的主要人物也有其原型,如米里哀主教、冉阿让、芳汀等。正如传记作家莫洛阿所言:“现实生活给模糊的形象提供了模特儿,而文学家则是把明与暗安排得恰如其分。”

《悲惨世界》中的珂赛特是个让人怜爱的女孩。朱丽叶为珂赛特在修道院的那段生活提供了生动的细节,因为朱丽叶本人10岁时曾寄养于巴黎的一座修道院里,在那里度过了数年时光。朱丽叶还给了雨果圣·马德兰修道院一个女寄宿生的手稿,雨果将其中的一部分原封不动地搬进了书中。至于书中的起义场面,则有雨果本人在1848年革命以及流亡前巴黎街垒战斗的亲身体验。

书中人物马吕斯甚至还有雨果自己的影子,马吕斯追求珂赛特,就像当年雨果追求阿黛尔。在雨果漫长的创作生涯中,朱丽叶始终是坚定的支持者。雨果的大部分诗稿、文稿,包括这部鸿篇巨著《悲惨世界》,都是朱丽叶用蘸墨水的鹅毛笔誊抄的。在誊写《悲惨世界》时,她往往抑制不住自己的激情。她在给雨果的一封信中说:“我迫不及待地想再次看到那个可怜的小女孩珂赛特,了解她那个漂亮的布娃娃的命运。我焦急不安,希望尽快知道那个高尚而可怜的囚徒——市长先生冉阿让是不是已摆脱了魔鬼沙威的跟踪……”对朱丽叶来说,整日埋头誊抄虽然辛苦,但能荣幸成为这部书的“第一读者”,就足以抵偿一切了。

终于有一天,雨果在给友人瓦克里的一封信中,欣喜地宣告:

“今天,1861年6月30日,上午8点半,当一轮红日挂上我的窗扉时,我写完了《悲惨世界》……”

雨果对刚完成的《悲惨世界》充满自信,相信这部书必定会吸引大批读者。此时他还处在流亡之中,为保障家人将来的生活,他要将这部新著卖个好价钱。

有个叫阿贝尔·拉克卢瓦的比利时出版商,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愿意承担《悲惨世界》的出版。他答应雨果提出的条件:以30万法郎(相当于现今的600万法郎)购下12年的版权。拉克卢瓦读了书稿后,想要对书中哲理性议论进行删节,遭到了作家的拒绝,雨果告诉他:“轻快而肤浅的喜剧只能获十二个月的成功,而深刻的喜剧会获十二年的成功。”当时还有多家报纸要求连载《悲惨世界》,也遭到雨果的拒绝,他想把一切机会留给那个出版商。事实上,靠了这部《悲惨世界》,年轻的拉克卢瓦在前六年里,就净赚了51.7万法郎。《悲惨世界》问世后,如预料的那样,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赞扬,当然同时也有一些贬评者,其中包括福楼拜和波德莱尔。不过,时间是最公正的仲裁者。《悲惨世界》作为一部伟大作品,日益深入人心,影响遍及全世界每个角落,已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悲惨世界》还多次被改编成电影,它在银幕上映现的人物形象,令世人为之动容。而单单一出百老汇音乐剧《悲惨世界》,据悉迄今为止就已拥有超过4900万的观众。雨果当年估计的“十二年的成功”,看来也显得过于保守了。

作品解读

1815年秋天的一个傍晚,被释放的冉阿让来到狄涅城。他走了一天,又累又饿,因为他持的是苦役犯的黄护照,城里的饭馆、旅店都不肯接待他。天愈来愈黑了,在广场对面的一所矮房子前,他鼓足勇气敲了那家的门。开门的是卡福汝主教,并没有因为看到的是一个衣衫破烂、面目凶狠的人而改变他慈祥温和的目光。主教温和地说,“先生,请坐,先烤烤火,等会儿就吃饭,床也会准备好的。”冉阿让没想到会得到这样好的接待,尤其是当他听到有人称他为“先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铁石般的心受到了感动。

饭后,主教把客人领进一间卧室,那里放着一张洁白的床。

冉阿让困倦已极,倒在床上便酣睡过去。半夜醒来,他忿忿地想着自己的身世。他生在一个穷苦农民家里,父母早亡,是姐姐把他抚养成人的。孀居的姐姐有7个孩子,冉阿让靠做苦工赚钱,帮助姐姐养活一家。那年冬天,冉阿让找不到工作,一家人没有饭吃,他一拳打碎一家面包店的橱窗,从中抓出一块面包。为这他被判了5年苦役。因为多次越狱,他的刑期一再延长,作了19年苦役犯才被放出来。他不否认自己有罪,但认为对他的处罚是极不公正的。他决心今后一定要和社会算账。

正是这个思想驱使他打开了主教家的橱柜,偷走价值200法郎的银器,然后跳墙逃跑了。

第二天,警察认出冉阿让身上带的银器是主教家的,便把他抓来见主教。冉阿让完全绝望了,他不知这次再进监狱又要判多少年的苦役,但是主教见他们进来,便迎上去说:“你来了,太好了,那对银烛台我不是也送给您了吗?您怎么没有拿走?”然后他对警察说:“昨天是我留宿他一夜,并送给他这些银器的,你们误会了。”于是警察放开了冉阿让。

冉阿让接过主教递过来的银烛台,全身发抖,不知说什么好。主教走近他,低声向他说:“不要忘记,您允诺过我,您拿了这些银器是为了去做一个诚实的人。我要把您的灵魂从自暴自弃中救出来,交还给上帝。”

冉阿让哭了,哭得比女人还凄惨,他悔悟了。

1818年春天的一个早晨,一位名叫芳汀的年轻妇女决定把自己的女孩寄养在孟费嵋镇开客店的德纳弟家。她几乎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贪心的德纳弟,并答应每月寄钱给他们,然后痛苦万分地和自己的孩子分别了。

芳汀来到了她的故乡海滨蒙特勒伊市,并在马德兰市长开办的工厂里找到了工作。

芳汀在工厂干了一年多,她常给孟费嵋客店写信的事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恰巧有个长舌妇去孟费嵋,从德纳弟那里了解到芳汀有个孩子,于是便到处说芳汀不是个好女人。工厂不用芳汀了,她失了业。因为工厂是市长开的,芳汀便以为是市长开除了她。从此她记恨上了马德兰市长。

为了孩子,她只得挨家挨户求人雇用,但因为名声,没有人肯雇用她。她只得替兵营里的土兵们缝洗衣物。她每天拼命干18个小时才挣12个铜元,她把其中7个铜元留给孩子。德纳弟来信,说天气太冷,珂赛特需要一条羊毛裙,要10个法郎。芳汀剪下自己的垂到腰际的金发卖给了理发师换了10法郎。德纳弟又来信说珂赛特得了猩红热,如不寄去40法郎药费,孩子就不行了。幸亏一个牙医看中了芳汀的两颗门牙,出了40法郎收购了去。

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从此没有了门牙!

不多久她又接到德纳弟的来信,说如不寄去100法郎,就要把珂赛特赶回来。

芳汀再没有可卖的,便去做了公娼——没牙的公娼!

一个雪后的晚上,芳汀在军官咖啡馆前徘徊。这时一个穿戴时髦的青年无聊地调戏她,他趁她转过背时,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塞进她赤裸的肩膀中间。芳汀狂叫一声,转过身来,豹子似的跳上去,和那人扭打起来。咖啡馆里的人全涌出来看热闹。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抓住芳汀穿的薄衫说:“跟我来。”芳汀认出是沙威警官,顿时吓得发抖,那个时髦青年却趁机溜走了。

正当士兵要带走芳汀,一个人说:“请你们等一下。”沙威抬头见是马德兰市长,芳汀疯人似的蹿上去把唾沫吐在市长脸上:“都因为你,我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问明了情况之后,马德兰好像做错了什么大事,深为后悔地对芳汀说:“您遇到麻烦为什么不来找我?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是我不好,关心工厂里的事不够。这样吧,您的债我来还,您的孩子我给您接来,您住到工厂的疗养室去吧,不必再工作了。”这些话芳汀一时好像都不懂,当醒悟到这是来自人间的同情与好意时,她激动得晕过去了。

一天,沙威来找市长,用真诚忏悔的语调说:“一个下级警官,对长官有极严重的失敬行为。我特请您免我的职。”

“为什么?”马德兰不解地问。电影《悲惨世界》海报(2005年)

“几年来,我一直怀疑您是苦役犯冉阿让。现在真正的冉阿让化名为商马弟,在偷人家苹果时被抓住了。明天法庭将判他终身苦役,我要去作证。”马德兰没有免去沙威的职务,但沙威所说的商马弟的事,在他脑海里掀起了狂潮。实际上,马德兰才是真正的冉阿让。八年前,他来到海滨蒙特奇城时,正逢街上失火。他跳到火里救出两个孩子,受到这个小城的市民的尊敬。就此,他化名马德兰住下来了。他在这个小城里成功地进行了许多工艺改革,使成本大大降低,并发了财,小城的经济也因此繁荣起来。由于他品德高尚,对本城经济繁荣贡献大,被任命为市长……

第二天,他乘马车赶到阿拉斯法庭。

正当法庭庭长要宣布辩论结果时,大家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布莱卫、舍尼杰、戈什巴依,你们不认识我了吗?”这声音凄惨吓人,大家转身看去,不由得惊呆了:“马德兰市长!”

大家都屏息无声,只听马德兰平静庄严地说:“庭长先生,请拘禁我吧,我才是冉阿让。”

在被关起来的第一天晚上,冉阿让很轻松地越了狱。他从拉斐特银行取出60万法郎的存款,把它藏到了一座荒山上。他准备乘车去孟费嵋找珂赛特。黑夜的树林,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8岁的小珂赛特提着木桶,到远离镇子的泉边去打水。这是她最害怕干的活儿,可是又怎么敢不干呢?经不住德纳弟太太的打呀。她提着一桶水吃力地走着,觉得鬼在追赶,可又跑不快。忽然,她觉得水桶一点也不重了,一个壮汉一声不响地帮她提起了水桶,那壮汉就是冉阿让。在德纳弟客店里,冉阿让一边吃饭,一边留意观察珂赛特。此时,她手里编织着毛线袜子,可眼睛却羡慕地盯着德纳弟两个孩子手里的洋娃娃。

冉阿让冲出大门,一会儿捧着一个仙女似的洋娃娃回来,交给了珂赛特。店里的人们都呆住了:“那东西至少值40法郎。”珂赛特抱着仙女娃娃,快乐得难以形容。

德纳弟猜想这个不速之客一定是个百万富翁,第二天早上开出一份23法郎的账单。冉阿让不在意地付了钱并提出要带珂赛特走。德纳弟说要付1500法郎,冉阿让如数付了这笔钱,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套黑色的孝服,给珂赛特换上,离开了孟费嵋。

冉阿让带着珂赛特来到了巴黎,租了一间偏僻、破旧的房子住了下来。珂赛特在这里找到了自由和欢乐,她有了一个慈爱的父亲。53岁的冉阿让胸中的全部热情和慈爱都苏醒过来,灌注在这孩子身上。

17岁的翩翩少年马吕斯,是已经死去的拿破仑时代的一位上校的儿子,他非常崇拜他那受过20处伤、曾为共和国赴汤蹈火的父亲,因此也非常崇拜拿破仑。而他的外公吉诺曼却是一个十足保守的保王党。

有一天,马吕斯为父亲鸣不平,触犯了外公,两人终于面对面地冲突起来。

从此马吕斯开始独立生活,他退回了外公派人送来的600法郎,并在穷困的生活中发奋努力,成了一名律师。

马吕斯常到卢森堡公园里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散步,他发现有一个白发老人和一个很年轻的姑娘总是坐在路西边的一条长凳上。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多。他发现那位年轻姑娘越变越漂亮了,栗色的长睫毛,掩映着幽娴贞静的神态。她听那白发老人讲话时,那低垂的眼睛和盈盈微笑令马吕斯心驰神往。一天,他竟跟踪到父女俩的住所。这惊动了白发老人,不久他们便不知去向了。

半年过去,冬天到了,马吕斯一直未见到心爱的姑娘,心情糟透了,但这时却有另外一个姑娘深深地爱着他。她叫爱潘妮,一个狼狈到极点的穷人家的女儿。她家就住在隔壁,在她家再不付房租便要被赶出门去的关头,马吕斯给他们代付了房租。

马吕斯想看看这家人究竟惨到什么样子,便跳上衣柜,通过靠近天花板的墙上的窟窿,向隔壁房间里望去。那是一个黑暗、污秽不堪的房间,从墙洞就能闻到里面的臭气。一个60多岁的瘦男人,伏在桌子上写字,看上去挺凶恶的样子,他就是容得雷特了。那边的门突然开了,马吕斯从墙孔里看见爱潘妮从外面跑了进来:“那个慈善家和他的女儿来了。”

果然有人轻轻敲了一下门,容得雷特连忙开门,满脸堆笑:“请进,先生,我的恩人,久仰了,还有您漂亮的小姐。”一位白发老人和一个年轻姑娘出现在门口。正是冉阿让和珂赛特!

马吕斯没有离开他站的地方,此刻他的感受是人类语言所无法表达的,他看见了“她”。他激动地要失声痛哭,仿佛找到了自己失去的灵魂。她走到屋子中间,把一个大包袱放在桌子上。见到屋里的惨状,她几乎流下泪来。白发老人对容得雷特说:“先生,这包里是几件家常衣服和几条毛毯,请您收下。”“您太仁慈了,”容得雷特说,“我们就要被赶出这所房子了,因为欠了四个季度的租金。”容得雷特说。

白发老人拿出了5个法郎放在桌上说:“我身边只有这点钱,现在马上回去取,晚上6点钟再送来。”白发先生把大衣脱下来留给了容得雷特,然后带着女儿乘马车走了。

“你没有认出他们吗?八年前就是那个老头把珂赛特领走的。”隔壁传来了容得雷特的声音。“那位小姐就是珂赛特。这下我们又该发财了,现在我去找几个弟兄,晚上那老头来时有好戏看的!”容得雷特说完就出去了。

马吕斯听到他们要暗算白发老人,可又不知怎么通知他们,非常着急,只得报告警方。正在值班的沙威了解情况后,递给他两支枪,要他在紧急关头开枪报警,晚上,警察会埋伏在房子四周。

到6点钟,白发老人果然准时到了。他拿出4个金路易放在桌子上说:“先生,这是我送你交房租的。以后我们再说。”“我的恩人,太谢谢了。”这时,几个胳膊上刺着花纹、脸涂得黑黑的汉子涌进包围了老人。容得雷特那双阴沉沉的眼晴一下亮了起来,炸雷似的叫道:“不认识了吗?我就是孟费嵋客栈老板德纳弟!八年前,是你拐走了芳汀的孩子。”

匪徒们一拥而上,“劈了他!”他们喊叫着,白发老人岿然不动。

这时门开了,沙威出现在门口。他叫人把那些匪徒全铐起来,却惊异地发现老人已经跳墙逃跑了。“见鬼,”沙威沮丧地说,“这也许是最肥的一个。”冉阿让和珂赛特住在卜吕梅街19号。珂赛特和她的保姆住在一座很讲究的楼房里,冉阿让住在陈设简单的平房。花园很大,荒地上万物自由生长,充满令人悦目的自然美,它是珂赛特的天地。在这里,她也惦念着那个神秘的青年。一天夜幕降临,珂赛特还在花园里散步,她在她常坐的石凳上,看到一块石头压着一小叠纸。那是那个神秘的青年写给她的情书,她心里又亮了,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和酸楚。

第二天,她又来到花园的石凳旁,忽然意识到有人。她转过身去,果然是他。他那么英俊,英俊得令她一阵眩晕,靠到身后一棵树上。

从这以后,每天晚上,在那芬芳茂盛的花草丛中,总有两个身影在黑暗中互相依偎。马吕斯感到珂赛特贞洁,珂赛特相信马吕斯忠诚,两颗童真的心在幸福的理想境界中初次燃烧。

这天正是巴黎人民起义日,马吕斯的一些共和派朋友正在同政府军搏斗。

他看见一个卫兵端着枪逼向他的朋友古费拉克,另一个卫兵扑向小男孩伽弗洛什。他掏出沙威给他的枪,打死了两个卫兵,救了古费拉克和伽弗洛什,共和党人寡不敌众,眼看街垒就要失守。马吕斯冲了上去,这时一支枪正对着他的胸口,突然一个姑娘冲上去一手抓住枪管,一手堵住枪口,“砰”的一声枪响,那姑娘倒在了地上。马吕斯一手抱着炸药桶,一手拿着火炬冲上街垒,敌人吓得纷纷逃跑,街垒解围了。

马吕斯抱起爱潘妮,“爱潘妮,爱潘妮,你不要紧吧?”

爱潘妮把头枕在马吕斯的臂上,细声说:“我多愿意和你一起死在战场上,多可笑,刚才我又救了你。现在我明白了,你应该有幸福。这是她给你的一封信,你拿去吧。答应我,等我死了,请在我的额头上吻一下。我会感觉到的。”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悲惨的世界。马吕斯在那灰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怀着无奈的感伤向那不幸的灵魂告别。

马吕斯回到屋里,读着爱潘妮带来的信:“亲爱的,真不巧,今晚我父亲让我们住在武人街7号,八天内,我们去伦敦。——珂赛特”马吕斯激动地吻着那张字条。不过,他知道分别的命运并没有改变。他写了一封回信,让小伽弗洛什送去。

夜已经很深了,从城里传来阵阵枪炮声。冉阿让收到了伽弗洛什送给珂赛特的信。

他颤抖地打开信纸:“……我决心去死。当你念这封信时,我的灵魂将在你身边。”读到这里,冉阿让拿起了枪向街垒走去。冉阿让在街垒见到了那个神秘的青年马吕斯,并意外地见到了沙威。沙威在战斗前来此处侦察时被起义者们抓了起来。

旭日从东方升起,战斗持续了一夜,起义者的子弹不多了。小伽弗洛什拿着篮子,穿过街垒的缺口,到敌人死尸上去捡子弹,全然不顾敌人疯狂的射击。当他装满一篮子子弹往回跑时,一颗罪恶的子弹夺去了他的生命。马吕斯把他抱回街垒,悲痛万分。起义者们决定处死被俘的沙威,站在一边的冉阿让走过来说:“由我来处决这个人,可以吗?”起义者首领同意了,冉阿让便带沙威离开了战场,来到街角处。现在只有他们俩了。

冉阿让割开了捆绑沙威的绳子,然后说:“您自由了。”沙威不禁目瞪口呆。他不理解冉阿让为什么要放过这个追踪了他一生,并且带给他一生不幸的仇敌。沙威并不觉得从逃犯的宽容下逃生是一种幸运,他甚至觉得这是耻辱。沙威感到一种可怕的东西侵入了他的心,那就是他对一个苦役犯的钦佩。冉阿让使他困惑,他毕生所坚持的原则已经崩溃,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了。他最后写了一封关于如何改善警方工作的意见书,并交待了自己的工作,便从桥头跳下急流翻滚的塞纳河……

街垒的战斗已接近尾声,起义者们纷纷倒在了血泊中。突然马吕斯被子弹击中,昏了过去。

冉阿让连忙上去背着他向街外跑,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他机警地带马吕斯掩进了路边地下排水渠的入口。

经过几个星期的治疗,马吕斯脱离了危险,逐渐恢复了健康。他不知是怎么被人从战场上救出并送回外公家的。

珂赛特和马吕斯又见面了,他们相见时的幸福心情是文字难以形容的。吉诺曼和冉阿让两位老人作主订下了他们的婚事。90多岁的吉诺曼老人高兴得像个孩子,把两个年轻人的手拉在一起:“你是我平生见到的最俊俏的姑娘,可惜只能是男爵夫人,而且我死后,可怜的男爵夫人纤细的小手就要操劳度日了。”“不,珂赛特小姐有60万法郎。”冉阿让严肃地说,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是一张财产证明。

结婚晚宴热闹非常,冉阿让回到武人街,房间是空的,女仆杜桑随珂赛特走了。孩子喜欢的一切都带走了,只有一张床是铺好的,似乎等待着一个人。自此,每天黄昏一个老人总要从武人街出来,走向受难修女街。他越走近这条街,眼睛就越射出欢乐的光芒,嘴唇微微颤动着。不久,他没有勇气和气力再走到头,走一半就往回走。他每天准时走出武人街,但走得路程越来越短,就像没有上满发条的钟摆,摆动的距离逐渐缩短,等待完全停止,最后他连屋子都走不出去了。罪恶没有给德纳弟带来财富,他找上门来纠缠马吕斯:“男爵先生,我有一个秘密向您出售。您家里有一个盗贼和杀人犯,他叫冉阿让。”“我早知道了。”马吕斯冷冷地说。

“不,他还是一个盗贼和杀人犯。”德纳弟说,“1832年暴动那天,在巴黎街垒我还看见他背过一个血淋淋的死尸……很显然,他杀了那人,抢了那人的钱财。”

马吕斯站起来,面色惨白,他打开壁橱,取出那件沾满血迹的旧衣服:“你这卑鄙的东西!你来诬告他,反却证明了他无罪,你才是个真正的罪犯。这里是1000法郎,拿去。带着你的家人赶快到南美去,永远不要再回来。到时我再给你两万法郎。”德纳弟又惊又喜,拿着钱走了。

马吕斯发疯般地把珂赛特拉上马车向武人街驶去。“上帝啊!是他救了我的命,是他给了我们今天的一切,我多么可耻啊!”他无比内疚。

门开了,珂赛特和马吕斯出现了。“珂赛特。”冉阿让喊道,张开颤抖的双臂。珂赛特激动地扑到冉阿让的怀中。

“父亲,我们再也不允许您单住下去了,一定要跟我们回去。”

冉阿让在听着,他听着她那音乐一样的声音,而没去注意说的内容,一大颗眼泪——灵魂里幽暗的珍珠——慢慢涌出眼眶,嘴里只是轻声说:“我看见上帝了,我马上要死了。”

冉阿让一点点地衰竭下去,庄严的灵魂在上升,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未知世界的光明。在最后的时刻,他告诉珂赛特,她的母亲叫芳汀。“她非常爱你,她的痛苦正和你的幸福成对比,这是上帝的安排。孩子们,你们永远相爱吧。你们俩再挨近我些,让我愉快地死去……”

他终于离开了这个悲惨的世界。

妙文精粹

他起立,又走起来。这一次他仿佛觉得还满意。

在泥土下黑暗的地方才能发现金刚钻,在深入缜密的思想中才能发现真理。他仿佛觉得在最黑暗的地方深入摸索了一阵以后,他终于获得了那么一颗金刚钻,那么一点真理;他握在手里望着,他望得眼睛都花了。

“是的,”他想,“就是这样。我找到了真理。我有了办法。我到底掌握了一点东西。我已经下了决心。由它去!不必再犹豫,不必再退缩。这是为了大众的利益,不是为我。我是马德兰,我仍旧做马德兰。让那个叫冉阿让的人去受苦!冉阿让已不是我了。我不认识那个人,我已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假使在这时有个人做了冉阿让,让他自己去想办法!那和我不相干。那个名字是一个在黑夜里飘荡的鬼魂,假使它停下来,落在谁的头上,便该谁倒霉!”

他对着壁炉上的一面小镜子望了望自己,说道:

“真奇怪!有了办法,我心里立刻舒服了!我现在完全是两回事了。”

他又走了几步,随后又忽然站住:

“干吧!”他说,“不应当在既定办法的任何后果上面迟疑。现在我和冉阿让仍旧是藕断丝连的,应当斩断那些丝!这里,就在这房间里,有些东西可以暴露我的过去,一些不能说话而可以作证的东西。说定了,应当把它们完全消灭。”

他搜着自己的衣袋,从里面抽出他的钱包,打开来,拿出一把钥匙。电影《悲惨世界》剧照(1958年)

他把这把钥匙插在一个锁眼里,那锁眼隐藏在裱壁纸上花纹颜色最深的地方,几乎是看不见的。一层夹壁开开了,那是一种装在墙角和壁炉台间的假橱。在那夹壁里只有几件破衣,一件蓝粗布罩衫,一条旧罩裤,一只旧布袋,一根两端镶了铁的粗刺棍。看见过冉阿让在一八一五年十月间穿过迪涅城的那些人,都能一眼认出那种褴褛服装的全套行头。

他保存了那些东西,正如他保存那两个银烛台一样,为的是使自己永远不忘自己的出身。不过他把来自监狱的那些东西藏了起来,把来自主教的两个烛台陈设给人家看。

他向房门偷看了一眼,那扇门虽然上了闩,好像他仍旧害怕它会开开似的;随后他用一种敏捷急促的动作把所有的东西,破衣、棍子、口袋一手抱起,全丢在火里,对自己那样小心谨慎、冒着危险收藏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他又把那假橱关上,它既是空的,此后也用不着了,但为了加紧提防,他仍然推上一件大家具,堵住橱门。

几秒钟过后,那屋子里和对面墙上都映上了一片强烈的、颤巍巍的红光。一切都烧了。那根刺棍烧得劈啪作声,火星直爆到屋子中间。

那只布袋,在和它里面的那些褴褛不堪的破布一同焚化时,露出了一件东西,落在灰里,闪闪发光。假使有人弯着腰,就不难看出那是一枚银币。那一定是从那通烟囱的小瑞尔威抢来的那枚值40个苏的钱了。

他呢,并不望火,只管来回走,步伐始终如一。

他的视线忽然落到壁炉上被火光映得隐隐发亮的那两个银烛台上。

“得!”他想道,“整个冉阿让都还在这里面。这玩意儿也得毁掉。”

他拿起那两个烛台。

火力还够大,很容易使它们失去原来的形状,烧成不能辨认的银块。

他在炉前弯下腰去,烘了一回火,他确实舒服了一阵。

“好火!”他说。

他拿着两个烛台中的一个去拨火。

一分钟后,两个全在火里了。

这时,他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他心里喊:

“冉阿让!冉阿让!”

他头发竖起来了,好像成了一个听到恐怖消息的人。

“对!没有错,干到底!”那声音说,“做完你现在做的事!毁了那两个烛台!消灭那种纪念品!忘掉那主教!忘掉一切!害死那商马第!干吧,这样好。称赞你自己!这样,说定了,下过决心了,一言为定,那边有个人,一个老头,他不知道人家打算怎样对付他,他也许什么事也没做过,是一个无罪的人,他的苦难全是由你那名字惹起的,他被你那名字压在头上,就好像有了罪,他将因你而被囚,受惩罚,他将在唾骂和悚惧当中结束他的生命。那好。你呢?做一个诚实的人,仍旧做市长先生,可尊可敬的,确也受到尊敬。你繁荣城市,接济穷人,教养孤儿,过快乐日子,俨然是个君子,受人敬佩,与此同时,当你留在这里,留在欢乐和光明中时,那边将有一个人穿上你的红褂子,顶着你的名字,受尽羞辱,还得在牢里拖着你的铁链!是呀,这种办法,是正当的!呀!无赖!”

汗从他额头上流出来。他望着那两个烛台,茫然不知所措。这时,在他心里说话的那声音还没有说完。它继续说:

“冉阿让!在你的前后左右将有许多欢腾、高呼、赞扬你的声音,只有一种声音,一种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要在黑暗中诅咒你。那么!听吧,无耻的东西!那一片颂扬的声音在达到天上以前,全会落下,只有那种诅咒才能直达上帝!”

那说话的声音,起初很弱,并且是从他心中最幽暗的地方发出来的,一步一步,越来越宏亮越惊人,现在他听见已在他耳边了。他仿佛觉得它起先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现在却在他的外面说话了。最后的那几句话,他听得特别清楚,他毛骨耸然,向房里四处看了一遍。

“这里有人吗?”他惝恍迷离地高声问着。

随后他笑出来了,仿佛是痴子的那种笑声,他接着说:

“我多么糊涂!这里不可能有人。

那里有人,但是在那里的不是肉眼可以看见的人。”

他又把那两个烛台放在壁炉上。

于是他又用那种单调、沉郁的步伐走来走去,把睡在他下面的那个人从梦中惊到跳了起来。

那样走动,使他舒适了一些,同时也使他兴奋。有时,人在无可奈何的关头总喜欢走动,仿佛不断迁移地方,便会碰见什么东西,可以向它征询意见。过了一会儿,他又摸不着头脑了。

现在他对自己先后轮流作出决定的那两种办法,同样感到畏缩不前。涌上他心头的那两种意见,对他好像都是绝路。何等的恶运!拿了商马第当他,何等的遭遇!当初上帝仿佛要用来锻炼他的那种方法,现在正使他陷于绝境了!

对未来,他思考了一下。自首,伟大的上帝!自投罗网!他面对他所应当抛弃和应当再拿起的那一切东西,心情颓丧到无以复加。那么,他应当向那么好、那么干净、那么快乐的生活,向大众的尊崇、荣誉和自由告别了!他不能再到田野里去散步了,他也再听不到阳春时节的鸟叫了,再不能给小孩子们布施了!他不能再感受那种表示感激敬爱而向他注视的和蔼目光了!他将离开这所他亲手造的房子,这间屋子,这间小小的屋子!所有一切,这时对他都是妩媚可爱的。他不能再读这些书了,不能再在这小小的白木桌上写字了!他那唯一的女仆,那看门的老妇人,不会再在早晨把咖啡送上来给他了。伟大的上帝!代替这些的是苦役队,是枷,是红衣,是脚镣,是疲劳,是黑屋,是帆布床和大家熟悉的那一切骇人听闻的事。在他那种年纪,在做过他那样的人以后!假使他还年轻!但是,他老了,任何人都将以“你”称呼他,受禁子的搜查,挨狱警的棍子!赤着脚穿铁鞋!早晚把腿伸出去受检验链锁人的锤子!忍受外国人的好奇心,会有人向他们说:“这一个便是做过滨海蒙特勒伊市长的那个著名的冉阿让!”到了晚上,流着汗,疲惫不堪,绿帽子遮在眼睛上,两个两个地在警察的鞭子下,由软梯爬上战船的牢房里去!呵!何等的痛苦!难道天意也能像聪明人一样残酷,也能变得和人心一样暴戾吗!

无论他怎样做,他总是回到他沉思中的那句痛心的、左右为难的话上:留在天堂做魔鬼,或是回到地狱做天使。

怎样办,伟大的上帝!怎样办?

他费了无穷的力才消释了的那种烦恼又重新涌上了心头。他的思想又开始紊乱起来。人到了绝望时思想便会麻痹,不受控制。罗曼维尔那个名字不时回到他的脑海中来,同时又联想到他从前听过的两句歌词上。他想起罗曼维尔是巴黎附近的一处小树林,每逢四月,青年情侣总到那里去采丁香。

他的心身都摇曳不定,他好像一个没人扶的小孩,跌跌撞撞地走着。

有时他勉强提起精神,克服疲倦。他竭力想作最后一次努力,想把那个使他疲惫欲倒的问题正式提出来,应当自首?还是应当缄默?结果他什么都分辨不出。他在梦想中凭自己的理智,就各种情况初步描摹出来的大致轮廓,都一一烟消云散了。不过他觉得,无论他怎样决定,他总得死去一半,那是必然的,无可幸免的;无论向右或向左,他总得进入坟墓;他已到了垂死的时候,他的幸福的死或是他的人格的死。

可怜!他又完全回到了游移不定的状态。他并不比开始时有什么进展。

这个不幸的人老是在苦恼下挣扎。在这苦命人之前一千八百年,那个汇集了人类一切圣德和一切痛苦于一身的神人,正当橄榄树在来自太空的疾风中颤动时,也曾把那杯在星光下显得阴森惨暗的苦酒推到一边,久久低回不决呢。

(李凡、方于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

知识链接

链接一 雨果与他的母亲

雨果从小就酷爱写作,并得到了母亲的大力支持。在母亲的支持和鼓励下,雨果的写作很早就显露出锋芒。

有一年,著名的美文研究院组织征诗大赛。小雨果和母亲既盼望又激动,正当他全力以赴创作参赛新诗的时候,他的母亲突然病倒了,而且一连几天都处于昏迷状态。小雨果十分着急,干什么都没有心思,于是只好把一首从前写的、自认为不是写得最好的《凡尔登贞女》送去参赛。几天后,在小雨果焦急的祈盼中,母亲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一看见小雨果,就立即询问他参加征诗大赛的情况,小雨果吞吞吐吐地告诉了她实情。母亲在病榻上,用无力的手拉住儿子的手,轻声地说:“维克多,你不该在难处面前退却。记住,永远不该。我要你得到那‘金百合花’特别奖,你要把你创作的最好的诗送去。”母亲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小雨果听得出来,那话语中饱含着她的殷切期望。可是小雨果还是感到有些为难,低着头,担心地对母亲说:“但是,恐怕来不及了,明天就到期了。”没想到母亲的眼睛忽然散发出光彩,她的声音大了起来:“不,好孩子,一定来得及。今晚就写,明天一早就念给妈妈听,妈妈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的。妈妈最不喜欢碰到难事就退缩的人。”小雨果抬头看着母亲,她的眼睛里充满鼓励和信任,更多的还是期待。他不再犹豫,不再退缩,坐在病重的母亲身旁,在母亲压抑着的咳嗽声中不停地写着、改着。一夜之间就写了一首120行的诗。

日子在母子共同的期待中流逝,半个月后,这120行诗使维克多·雨果得到了“金百合花”特别奖。《凡尔登贞女》也同时被评为“金鸡冠花”奖。儿子的成绩是母亲最好的补药,雨果母亲的病果真很快就好了。小雨果感到既幸福又满足。

获“双奖”的事情很快就成为过去,但是母亲“要得到那‘金百合花’特别奖”的坚定话语,却一直在雨果脑海中萦绕,并成为他更加勤奋地投入文学创作的动力。1820年2月,美文研究院又组织征诗大赛,雨果的《摩西在尼罗河上》又被评为“金鸡冠花”奖。按照美文研究院的规则:凡一人连得三次诗奖的,都有资格被聘为院士。这样,雨果这个年仅18岁的小伙子竟成了研究院的院士。当雨果兴奋地跑回家把这一消息告诉母亲时,母亲紧紧抱住儿子,噙着眼泪半天说不出话。1821年,法国文学艺术联合会成立,雨果和当时法兰西研究院的许多老院士一起,被邀为该会会员。这对他来说,无疑也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而更感到自豪的是他亲爱的妈妈。从此,这位刚刚20岁的年轻人,就像一颗耀眼的新星,引起了法国文坛的瞩目。母亲的心血和期望换来了丰硕的成果。后来,雨果相继创作了《悲惨世界》和《巴黎圣母院》两部世界名著,成为法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

母亲的教育能影响甚至改变孩子的命运。流传于世的文学作品是雨果的骄傲,而这位闻名于世的作家却是其母亲的最大骄傲。有些时候,母亲就像是孩子的上帝,因为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接触最多、最为熟悉、最离不开的,就是母亲。母亲对儿女的期望往往会成为他们在人生道路上奋勇向前的不息动力,从而对他们的一生产生深远影响。无论是多么高明的钢琴老师、多么知名的舞蹈老师,对于孩子成为音乐家或者舞蹈家所起到的作用,都比不上母亲的十分之一!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事实上,不论古今中外,母爱的力量就是这么神奇。

链接二 永难磨灭的呼唤

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夏天中午,16岁的雨果路过巴黎法院门前的广场,猛然发现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围在那里。雨果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被绑在粗大的木桩上。她脖子上锁着油黑发亮的铁圈,头上钉着一个告示,脚下搁着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里面插着一把木柄烙铁。雨果正要看告示,突然听见教堂里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一个赤裸上身的汉子走到姑娘身后,解开姑娘背上的绳子,让她的背一直袒露到腰部,然后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像熨衣服一样从姑娘的肩上往下烙。白色的烟雾冒了起来,姑娘的惨叫声夹杂着焦臭味儿在空中回荡,雨果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一人间惨剧正是当年残暴社会的缩影,而这一幕在雨果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40多年后,雨果在给友人的信中还心有余悸地说:“在我的耳朵里仍然响着那被折磨的女子惨痛的呼喊——在我心灵上永远不能磨灭的呼喊。”我们在雨果的小说人物身上,常常可以捕捉到这一可怜女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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