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蜈蚣被老族长用手托到病人的鼻孔处,只听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从其口中飞出,尖利刺耳宛如厉鬼招魂,使人听后毛骨悚然。只见之前一动不动的七彩蜈蚣突然活蹦乱跳起来,迅速钻入鼻孔,在病人脸内游走穿梭,看的至诚头皮发麻,以前都是在电影中见到的情景,如今却身临其境。
几秒钟过后,腥臭无比的黑血从病人的七窍中流出。老族长见血液开始变红,又是一串咒语,只见七彩蜈蚣慢慢地从口中爬出,似乎有些不情愿,不过其身上的花纹更加鲜艳亮丽,给人一种想要据为己有的诱惑力。
“好了,性命算是保住了。”
老族长小心翼翼将七彩蜈蚣收好,又警惕地打量起至诚,想要将其看透一般儿。至诚被他看的浑身上下不舒服,一些部落对待陌生人还是非常警惕的。彩英见状赶忙上前解释,将车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老族长听闻后,目光不在犀利,赞赏地说:“小兄弟真厉害,我们苗族最敬佩见义勇为的好汉。”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举手之劳。前辈的医人手段才是精妙绝轮。”至诚在这里可不敢托大,越是荒山野岭,越隐藏奇人异士。
“小兄弟不必过谦,如今你帮了我们族人两次,从今儿开始就是我们寨子里的客人,随时可以来这里做客。”
老族长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印象不错,从他的眼中没有看出骄傲。
“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这就告辞了。”至诚是半刻也不想停留,这里肯定不止一个蛊虫。晚上被糊里糊涂的吸成干尸,做成标本就麻烦了。本打算将彩英送到山下就离去,可遇到伤员不得不上来了。
老族长看了看外边,转头和蔼地说:“天色已晚,让你这样离去,一是我不放心,二是外人会说我寨待客不周。好久没来客人了,就不要着急走了。”
至诚满肚子苦水,巴不得赶紧飞出去。刚想推辞,只听彩英恳求道:“阿哥对我有救命之恩,请留下吧,尝尝我的厨艺。”
至诚见盛情难却,如果在推辞不免不近人情,于是点头答应了。
在彩英准备饭菜这段时间,老族长带领至诚参观苗寨的风土人情。此寨子四面环山,依山而建,这些山将这里的天围成一个柿子树的树叶形(红坪的天像个苞谷叶的形状)!这样可以起到冬暖夏凉,调节气温的作用,不得不说当初苗家的长辈对于风水学的造诣不低。
一老一少有说有笑,走走停停,看四处的景色。彻底打消了至诚之前的顾虑,苗寨有个特点,为了表示他们对客人的诚意在进门之前每人必须喝三杯自制的水酒。喝酒对于几人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一阵豪饮。看得老者也是满脸笑容。
脚下的路是美的,由鹅卵石和青石板铺成的路,上面是一些奇怪的文字和花纹。穿着艳丽的苗家服饰,带着“哐当哐当”响且闪闪发光的头饰的苗家少女和身着具有苗家特色的的布衣,头上缠着头巾的苗家少男,在寨子里忙碌着。见到陌生人进来都好奇地看了看,然后热情友好地向几人打招呼。苗族淳朴热情地习俗真是没得说。
要是没有酒量就用嘴去接,轻轻抿一点儿表示对主人的尊重。如果用手去接,必须全部喝完,如果剩下则对主人不礼貌。所以去苗寨旅游的读者们一定要切记切记,否则人家不让走的。
据族长介绍彩英的父亲在几年前去山上采药不慎跌落山谷而亡,母女俩相依为命。村民们都接济她们。但是彩英上学的花费很多,无奈母女俩就搬到蛇村去找工作,供彩英上学。所以这个阁楼,平时没有人住,今天算是这几年最热闹的一回。
彩英家全是木质的家具,堂屋中央摆着一张木制花边长桌,为迎客宴席之用。堂屋前为曲形木条栏杆,供夏天乘凉和休息。木楼前左右板壁上雕刻有各种花鸟图案,门窗用小木条装成花边图案。房屋具独特的民族风格,既美观大方,又舒适清爽。显得古朴典雅。
彩英非常勤快,不出一个小时就做成满满一桌丰盛的晚宴。全是苗家的特色饭菜,五颜六色的花糯米饭、枕头形和三角的粽子、糯米粑、小黑药炖鸡以及自家酿的酒。真是色香味俱全,看得是胃口大开。族长笑着说:“远方来的客人,今天真是怠慢了,还请见谅。”
至诚赶忙还礼:“不敢不敢,是在下打扰贵寨才对。”
“阿哥快尝尝我的手艺。”彩英心里美滋滋地,脸上不由得出现一层红晕
大家齐动碗筷开始用餐,彩英又在至诚的饭里放了一些树叶和松针。族长看了看彩英,又看了看树叶和松针,大有深意地看了至诚一眼。其实这是很有讲究的。
苗族姑娘们会通过自己做的姐妹饭表达自己的心思,如果饭上放着一对红筷,表示姑娘喜欢对方;如果只有一支筷子,是姑娘婉转地暗示他,不要再单相思了;如果姐妹饭上放着辣椒、葱、蒜,则表明姑娘不喜欢他;如果姐妹饭上放着树叶和松针,那是告诉小伙子至少还有希望。
可至诚不明白还有这样的习俗,大口吃着可口的饭菜,不住地称赞彩英的手艺。彩英心里无比高兴,有句话不是说想要锁住一个男人,首先要锁住他的胃嘛。
苗族姑娘有个习俗。一般没有握手的习惯,如果客人主动伸出手,也会礼节性地表示一下,但绝对不能跟男人拥抱,因为拥抱了就一定要嫁给他。如果跟她拥抱的男人离开了,她会等候他一年,这一年内不会跟别的男人恋爱。而那天晚上,两人虽然没有做出越轨的举动,但是已经同处一室了,虽然外人不知道,但是在彩英心里可不这么认为,早已超越朋友的界限了。
饭后又闲聊了几句,老族长非常满意的离去了。今晚至诚就留在这里,住在彩英父母的房间。据彩英说,苗寨的床和家具都是下了蛊的,人们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不用担心蛇虫鼠蚁的骚扰。这种蛊对人没有任何的威胁。
夜晚,寨子里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灯。至诚饶有兴趣地向彩英询问蛊虫的事情,彩英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将自己的右手臂的衣襟撩开,露出了一条金蛇的纹身,就像真的一样。
紧接着,一条真正的金蛇从上臂爬了下来。此蛇长大约20厘米。头小,稍大于颈部,略呈椭圆形,吻端圆形。尾很短,末端钝圆。眼小,椭圆形,两只眼睛滋溜溜的乱转。颊鳞块如,鼻鳞有2片。顶鳞显著,前额鳞塔形,外鼻孔大,位于前后2鼻鳞之间。背中线隆起成嵴状,其鳞片特大,呈六角形。体表有大小不等的黄色环带,腹部较淡。只见彩英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小金蛇搜的一下窜到了至诚的手上,至诚吓得的冷汗淋淋,一动都不敢动。
只见它围着手爬了几圈,再次窜回彩英的衣袖中。
“这……这……你……你……”至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也会用蛊,自己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这里是不是个圈套,进黑店了。
“阿哥不要担心,这只小金蛇是我从小用酒喂大的。虽然剧毒无比,但没我的命令不轻易攻击人。它只是我的守护神。”彩英见至诚被吓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坐车时,怎么没保护你?”至诚有些怀疑她的举动
“那天没有带着它。阿哥,对不起,我不是估计欺骗你的。”彩英说着眼睛湿润起来。
至诚一看这样子,心立马软了。女人要是一流眼泪,纵然有千万个理由也说不出去了。后悔真不该怀疑这么淳朴的姑娘,但又不敢上前安慰,摆摆手连忙说道:“我没有怀疑你,真的。我只是第一次接触蛊虫,有些害怕而已。你怎么会加害与我呢。”
彩英一听这个就高兴了,擦了擦眼泪,给至诚倒了一杯茶说道:“阿哥这样想就对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深夜,至诚没有入睡,站在吊脚楼上,发现山脚下、山坡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灯,仿佛天上的星星落入凡间。至诚望着明月不由得感慨万千,思绪飘到了远方,想起了父母、芳姐、静姐和萍萍,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千里之外的青林市,王芳刚刚伺候完至诚父母洗脚,来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可她望着窗外的月光,不禁伤感起来,两行热泪缓缓流下,她每天都在想着至诚,回忆那段美好的时光,这也是她等下去的动力。
此时的沈静和萍萍正在窗前祈祷,希望能让至诚平安归来。这段时间,两人都在做同一场梦,那就是至诚高高兴兴地回来接两人了,不再理世俗的种种,一起去游山玩水,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至诚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禁想起了那句古诗“对月行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进屋了。
彩英听到悠长的叹息声,透过窗外的月光看到那个孤寂的身影,不禁眉头双锁,难道阿哥有什么心事不成。我一定要让阿哥高兴起来。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请保佑阿哥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彩英跪在佛龛前,恭敬的礼拜。
不时从大山深处传来的阵阵鸟叫声,宛若一首小夜曲,伴随着众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