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下,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黎雷就感觉有一东西出现在胃中,正顺着食道向上爬,很快就到了嘴中。
黎雷就见一细小似蜈蚣而又有长长的尾刺的怪虫,从嘴中爬向松园子手上早已准备好的坛罐中,正是松园子下在黎雷体内的噬心蛊。松园子待这噬心蛊进了坛罐,立刻封盖收进纳天袋。
松园子从储物戒中取了一粒丹药让黎雷服下,黎雷立刻不再疼痛。
松园子看着黎雷认真道:“谢谢你,这次多亏有你在身边,我才能活下来。刚才我召出了你体内的噬心蛊,以后我们就平等相待对方了。”
黎雷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连忙回道:“姐姐说哪里话,就算姐姐去了我体内的噬心蛊,我也会死心塌地,忠心不二地跟着姐姐。”
松园子只微微一笑,转而又道:“前辈,可否出来一见?!”
黎雷大惊,正要解释,却听得吊坠中的元魂哈哈大笑道:“你个小女娃子,果然是要见我。”
“前辈在上,请受松园子拜谢。”松园子说话间跪在地上,对着黎雷脖间的吊坠就是一拜。
黎雷见松园子说跪就跪,吓得连忙取下吊坠放在松园子头前,自己也跟着跪下,道:“多谢前辈不计前嫌,全力救治我姐姐。”
吊坠中的元魂乃昊天国国主帝尊,年轻时豪放不羁,出手向来随心所欲,不问原因。到了如今两百多岁的高龄,虽是收敛许多,行事却还是习惯依从本心。他出手救松园子,全是因为喜欢这两个晚辈,也不为他们要感谢自己。就像他教黎雷境元大陆的许多知识一样,只因为黎雷合他的喜好,他就喜欢,他就愿意细心教黎雷。
是以此刻见着黎雷和松园子这跪下的样子,颇像结婚的对拜,只觉好笑,就道:“你们两个这是要拜高堂成亲呢,我的身份也够当你们两个的证婚人,此山洞也正好可做洞房。”
黎雷一听,脸上顿时红烫似烧,心跳砰砰,差点就要蹦出嗓门眼。不过黎雷听着还是有点窃喜和开心,嘴上却嗔怒道:“前辈,你胡说什么呢!”
“既然都不想入洞房,就起来说话吧。”说罢,元魂又是一阵大笑。
黎雷对元魂有些无语,假装气道:“前辈你还说,姐姐要是不高兴了,我可要拿你试问。”
“真是没大没小!”元魂也不怪黎雷,径自哈哈大笑。
黎雷却在此间偷偷看了松园子一眼,正巧对上松园子看过来的眼睛,两人都是同时扭头避开。黎雷本以为松园子被元魂这般调笑,定要生气,但刚才见着松园子只是脸蛋俏红,无嗔怪之意,也就放心了。
当下,松园子和黎雷都重新坐好,又将吊坠摆在两人面前。
只听松园子先开口道:“前辈,这次见您,除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还有另一件事想要拜托您。”松园子说话时,看了黎雷一眼,接着说道:“我想请前辈收黎雷为徒!”
黎雷这些天不但得元魂救命,还受了元魂许多教导,更知道元魂高深莫测。虽是魂魄状态,却依然手段非常,心中已将元魂当成长辈看待,却没想过要拜元魂为师。因为他想拜松园子为师,这样就和松园子真正扯上关系了,松园子也就不能对他置之不理了。
现在却是没想到松园子要让他拜元魂为师,分明就是要舍他不顾,心中顿感慌乱,酸楚。
而元魂可能是因为在吊坠中,又因为是魂魄状态,看不出任何动静。
松园子也是无奈何,她也不想把黎雷托给一个身份不明人教导,但她要报仇,不能将黎雷带在身边,不然只会让黎雷被连累致死。
松园子虽不知元魂为何进了黎雷的吊坠中,又有何目的,也不敢去问元魂,只怕元魂起疑心。但可以肯定元魂没有恶心,不然她和黎雷都活不到如今。是以松园子没有选择,只有相信元魂是好人。
不过,以上还需要给元魂和黎雷之间加一层关系,才能多一丝保险。也就是让元魂收黎雷为徒弟了。
又听松园子说道:“黎雷跪下。”
黎雷虽是不愿,也只得依从松园子的话跪向吊坠。
松园子接着道:“前辈实力远非我可比,我又有大仇在身,无心教导黎雷。前辈这些日与黎雷相处,也知黎雷本性纯善,又智勇双全,实是个可塑之材。
只是黎雷丹田枯寂不通,我无能力贯通他的丹田,而前辈见识广博,定有办法贯通黎雷的丹田。不求前辈将黎雷教有多高的境位,只想让他有一点保命手段。”
松园子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这般心思为黎雷着想,只是觉得内心会很高兴。这个问题困扰松园子好久了。
元魂虽是因为喜欢黎雷,教了黎雷许多事情,却也没动过要收黎雷为徒的想法。他性格豪放洒脱,不喜约束。行事也多依从喜好,随心所欲,喜欢就教,不喜欢就不管不顾。如果这般答应下来,以后必要多一麻烦。
现在听松园子这临危托孤般的请自己收黎雷为徒,心情也是复杂不已。
沉默了半天,元魂还是下定决心,拒绝道:“他的丹田我自要帮他通了,而我却不能收他为徒。”
松园子听后眼神一黯,却不说话。而黎雷整个人就不爽了,他自己也无所谓,但松园子这般不顾颜面的恳求元魂,元魂却还是不答应,黎雷就对元魂微微有些生气了。
却又听元魂说道:“虽然不能答应你收他为徒,但是我可以保证让黎雷顺利踏上修炼一途,等他到了凡境我也会予他一套功法,以后他要修炼到何境位,就要看他自己的想法了,这个我可管不了。”
黎雷一听,立刻大声道:“我当然要修炼到最高的境位,我要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再遇危险。”
松园子听了黎雷的话,本来应该很高兴的,然而却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只是道:“你能保护自己就行了,我不需要你保护。”
“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松园子漠然,对元魂拜道:“有前辈这句话我也就不用担心了,黎雷还不快谢过前辈。”
黎雷得了元魂保证,自然高兴。元魂能叫他通了丹田,又答应以后传授他一套功法,以元魂二百多年的存在,定然不会随便拿一套功法糊弄他。这般看来即便不全是师傅,却也有半个师傅的样子了。于是大大方方的磕头道:“半个师傅在上,请受不是徒弟的黎雷一拜!”
松园子微怒,哪有这般感谢人的,正要嗔骂。却听元魂大笑道:“我就想你小子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磕头的,果然不出所料,哈哈,就是这般,哈哈……”
松园子有些无语,这元魂的性格真生怪异,倘若黎雷这般对自己,恐怕立马一巴掌给他抽死。但现在见黎雷甚讨元魂喜欢,也就不再担心了,又道:“我有灭族大仇在身,必须离开。此处向北千里就是青穹国的青木城,我将白鹤簪留给你们,你们乘坐白鹤一月就能到了。”
松园子将白鹤簪放到黎雷手中,道:“白鹤已经被我抹了魂识,你要等到师境,意识可以外放时才能驾用。你现在可以请前辈帮你控制,如果遇到危险,立刻驾鹤逃走。”
黎雷知道松园子心意已决,一时伤心,难过,不舍全都涌向眼睛,顿时酸涩不已,险要哭出来。
突然黎雷想起一件事,往怀中一摸,正是那装有八块玉牌的戒指,递给松园子道:“姐姐,这个给你。”
松园子接过戒指,发现上面还留有千水花的禁制,也不困难,很快就破了禁制,毕竟松园子是仙境修为,念力远比灵境的千水花强大许多。
松园子将意识在戒指中一扫,瞬间找到了那八块玉牌,意念微动手中现出八块手掌大小的玉牌,松园子咬牙怒道:“我要这个有何用处!都是它……!”
手上用力,就欲粉碎这八块玉牌。但是不知这八块玉牌是何玉质,任凭松园子发力,这八块玉牌都分毫无损。
“哼!”
松园子见毁不掉这玉牌,就想把玉牌给扔了。但是突然又想到这玉牌内的功法异常难练,心中一动,就对黎雷严肃道:“黎雷,姐姐与你说的话,你听不听?”
“只要是姐姐说的,我一定听。”黎雷保证道。
“那好,等你以后成功通了丹田并到了凡境,开始选修功法时,只准修炼这玉牌上的功法。”
“姐姐为什么?我若修炼这玉牌上的功法,那要等到何时才能保护姐姐?”黎雷那天在恒通拍卖行可是亲耳听到,这套功法不但异常难练,而且还只能炼到仙境。
“你听不听我的话?否则我们就此永不相见。”松园子正色道。
“……听!”
自元魂答应黎雷予他功法,黎雷就盘算等到了凡境无论如何都要向元魂讨一套上乘功法,好快些修炼,尽早成为高手。就是为了不拖松园子的后腿,只想永远留在松园子身边。但是此刻松园子以他们之间的关系相逼,黎雷也只能答应只修这八块玉牌中的鸡肋功法。
“好!”松园子将玉牌收回戒指,连戒指一起交给黎雷。
松园子出得洞外,见小龙鹫正在仅尾巴上还有肉的黑蟒身上啄食,就道:“你没能力保护小龙鹫,我要走它,你去和它道个别吧。”
黎雷将小龙鹫唤到身边,和小龙鹫说明情况。小龙鹫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黎雷也以关系相逼,小龙鹫只得依从被松园子收进纳天袋。
见此,松园子元魂黎雷三人都有所感。
松园子不作停留,取了香折扇,一跃而起,飞至半空。临走前,松园子又强调了一遍:“以后你只准修炼这玉牌中的功法,不然我们从此天涯莫见。”
说完,松园子就御扇疾飞而去,蓝蓝的天空未留下一丝痕迹。黎雷紧紧盯着天边,只为能再多看一眼。
远在天边御扇的松园子,立在扇上,不知怎地,眼前一片模糊,却是不知从哪里来的水珠蒙湿了眼眸。
世间之情莫胜过生死患难相交。松园子虽被世人称为妖女,但其本心并非无情冷血,相反却是钟情执爱。而她以毒辣残忍的性格传于大陆,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从她中了魔疯蚁,把命交给黎雷后,就注定了黎雷要占据了她一方无可去除的心田。
“黎雷,你不要怪姐姐,只有你境位修炼的不高,才不会涉世太深,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姐姐出此下策,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倘若我将来报了大仇,还有命在,或许……”
或许什么,松园子也没说出来,只留下天边一闪而过的倩影。
松园子却是没料到,她为了保护黎雷而只准黎雷修炼八块玉牌内的鸡肋功法,却反让黎雷在以后悟出了境元无上大道功法,最终成为远超帝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