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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末日一般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公司例行体检。江轩、左晓丽和任白相约在同一天一起请假去体检,三人运气不错,选的这天体检人很少,检测项目做得很快。

躺在彩超台上,涂了冰凉的润滑剂的测量器在脖子腋下来回扫,这次超声做得时间特别长,很多部位测了不止一次。

“好了,起来吧。”

江轩整理好衣服,思考还有那些检查项目,却迟迟不见医生还给她检查单。疑惑的看向医生,“嗯?不是做完了么?”

光线昏暗的室内看不清医生脸上的表情,医生像是整理语言,半天才问道:“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江轩心里咯噔一下,犹豫道:“最近一直上火,喉咙不太舒服。”

医生回头看了眼定格的画面,仪器的光线照在医生脸上,江轩分明看到了一脸的不忍。“建议你尽快去医院做套正规的检查,你的甲状腺电信号有点问题,有一个巨大的肿块,性质未定,需要专门化验确定是肿瘤还是癌变。”

江轩哄的一声蒙住了,癌细胞……肿瘤……

电视小说总出现的病,竟然降落在自己头上,江轩觉得天旋地转,视线有些晃动,耳朵里也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江轩没再听清医生后面说了什么,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完了,她的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浑浑噩噩的走出去,江轩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被手臂的疼痛拉回现实,左晓丽一脸焦急的看着她,嘴巴开合,像是叫她名字,但是江轩什么都听不到。

“晓丽……”江轩刚一张口眼泪就掉下来了,“我长了东西,不知道是肿瘤还是癌症。”

看着左晓丽和任白的表情震惊又同情的表情,江轩忍不住内心的酸楚,抱着左晓丽大声的哭了起来,发泄一会,才慢慢又平复下来。

之后江轩感觉像是幽魂一样,以第三人称视角,看着自己遭遇的一切。辞职、入院、刺穿检查,父母忍住不哭的模样,江轩既觉得痛彻心扉又觉得跟自己毫无管。

拿着第二次的报告,江轩感觉一阵迷茫,相比不久前的彩超结果,短短一周时间,肿块体积变大了不少,不论最终确诊结果是什么,一定都是恶性的。

晚上趁着妈妈出去医院食堂打饭的时间,江轩独自一人走进电梯,其中一层停靠时,外面有个推着轮椅的护工,轮椅上坐着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护工身材瘦小,轮椅的轮子卡在电梯门,推的很吃力,江轩好心的帮忙抬了一下轮子。轮椅顺利进入电梯,护工感激的道谢,江轩摇摇头表示没事。

到了楼层,护工推着老人下去了,江轩一个人在电梯里,迟疑了一下,按了顶层的按钮。

顶层天台的人真不少,各种散步透气的人,江轩走到天台边缘,边缘围有一圈很高的栏杆,差不多有三米多,江轩从栏杆中间向下看,顶楼到地面的高度让她一阵晕眩,那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却更强烈了。

“这里摄像头很多,还不等你翻过去,附近的护工保安就能把你救下来。”旁边传来一个男声,江轩愣了一下,疑惑的转过头。

那是一个侧面极为英俊的男人,一身西装,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白皙的脸上带着一副眼镜,此时也盯着楼下看。

“你在跟我说话吗?”江轩环顾四周,附近再没有别的人了。

男人转过脸来,正面也是极为养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戏谑道:“因为你看上去很想要跳下去的样子。”

江轩脸上一红,还没有确诊她就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还被这样一个陌生人戳破。不过也幸好是一个陌生人,她不敢想妈妈得知她轻生的念头会有什么反应,会伤透她的心吧。

“严重到不想治的病?”男子的声音很温柔,让人产生不了拒绝的念头。江轩神色黯淡的把体检发现不良肿块的事儿都告诉了男子,虽然明知道不该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但是江轩真的压抑了很久。家人悲伤的神情让她不忍心流露出任何颓废的神情,积极的配合化验,但是她真的好不甘心,为什么她会得病,为什么是她。

说到后来江轩情绪有些激动,男子拍了拍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拍,让江轩平静不少。

“其实很多病没有那么可怕,癌症也不是被判了死刑,不要太小看现代医学的力量,放松心情。况且还没有确诊,不是么?”男子对着江轩笑着眨眨眼。

固定在栏杆的灯白炽灯,突然闪了闪,变得更亮了,男子俊美的脸在在灯光下有些发白,皮肤甚至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隔着镜片,男子漆黑的眼中满是笑意,江轩忽然觉得脸有点发热,她发现从未见过比这个陌生男子更好看的人了。

“轩!”江轩听到妈妈熟悉的声音,寻着声音看到妈妈刚出电梯,急匆匆的向她走来。

江轩迎着妈妈走过去,“妈妈。”江妈妈抱着女儿上下检查一番,才有些恼怒的责怪道:“你怎么跑出来了,吓死妈妈了。”

“病房里闷,我出来走走。”

“那你也得跟妈妈说一声啊,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

“妈,对不起。”想的刚才的冲动,江轩微微有些内疚。

自从女儿得病,再见到江轩,江妈妈一直感觉到江轩如同瞬间丧失了所有生机,对什么都毫无兴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好久没有听到她带有感情的声音,江妈妈觉得眼眶一红,她又怎么不知道女儿难过,但是不论怎么劝解,女儿似乎都没有听进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女儿又恢复了生气,江妈妈感觉轻松不少。“楼顶风大,你没穿外套先下去吧。”

江妈妈拉着江轩要走,江轩急急的回头,男子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见她要走,优雅的挥了挥手。

江轩看了眼完全没注意到男子径直拉着她的妈妈,没再说什么,举起另只手轻轻的摇了摇,表示告别。

还没问他的名字呢,江轩内心有点小失落,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调整好了心情一切貌似都不是特别可怕了,江轩还处于住院观察阶段,但是开朗了不少,不再如同末日一般。很快好消息传来,肿块生长速度大大降低了,再观察一番,如果生长状态稳定下来,就基本排除了癌变或者恶性肿瘤的可能。

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动力让江轩整个人都生动起来,恢复了从前的乐观活泼,她从来没有注意到生命是如此的重要,而所在的世界又是如此的美妙。现在的每一天都给她带来新奇的感受,一草一木甚至医院路边斑驳的木椅,江轩都能看出不同。

最让江轩感到开心的是,她又遇到天台上的那个英俊帅气的男子。帅哥是来探病的,每天傍晚六点多,探望病人之后会到天台吹会儿风。

那天吃饱了饭的江轩莫名的又去了一次天台,本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居然真的又见到了,可惜这次轮到帅哥要匆匆离去了,好在走之前递给了江轩一张名片。

名片哎,工作快一年的江轩,因为工种和职位级别的原因还用不上这么高大上的东西。米色暗纹的硬卡纸,印着黑体的“陈念一”三个字,江轩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牢牢的记住了。看到下面的联系方式,江轩掏出手机存进了通讯录。职业是:律师!哦,怪不得要印名片了。

拿到了名片的江轩开心的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到临睡觉的时候还挂着傻笑,江妈妈安顿她睡觉的时候差点要按铃叫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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