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信人生的寂寞和苍凉,却因为这句话而幻想有个妥帖的水域以栖身,她方便我自由的呼吸。做为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我的确像一条到晚游泳的鱼。需要声明的是,我没有美人鱼的面孔,只有鱼的思维,我是条寂寞人鱼。我把自己画成鱼的脑袋和人的身体,我认为自己就是这样可怜和有趣,然后我用固定的马甲在不同的地方游来游去。我把自己从字里行间返出来,一目了然,然而没人在意,直到遇到你。你说自己是一汪浅水,盛的下微淡的自由;你最喜欢吃鱼的,所以你叫“临渊羡鱼”。我说过我最怕遇到的就是谗猫,至于你爱吃鱼也没什么,又不会抢了我的吃,可笑的是你还曾改名叫“退而结网”,我真怕了你。
聊了多久了?我记不清,想你也不记得。最初的相遇要努力去想才想起那么一点,然而又怀疑,是不是那次?你我的记忆无法接头,也就笑一笑,淡去了。可我真的曾试图把点点滴滴的是是非非分析个明白,看个透彻,就像小学时的算术题那么简单,然而到头来却是几何里绕来绕去的图形,迷宫似的,让人头晕。
想过想见的问题,也曾说过,自顾自的说了那么多,彼此都好奇,相似和不相似的灵魂接近了,便想印证,这是必然也是宿命,要么就结束。我们把见和不见的问题讲的又简单又复杂。无数次魂牵梦绕,设计与徘徊,临到终了却又犹疑了。如果是咖啡厅相视那一笑,该是多么简单和有趣?可相隔了几千里,谁都潇洒不起。于是联络就少了。还多了几分顾虑和猜疑。
我想你没有研究过我的文字,而我却不时的关注你的城市。思想虽然贫乏,却是我必不可少的零食,然而这却是我一再提醒,却总被你忽略的东西。至少你不曾让我了解你的在意。这些都让我伤感,我只好淡漠。但当我有机会去你的城市时,我却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小小的争取了一下,到了那个我只在资料里熟悉的地方。
在一个城市了,可彼此都匆忙。短时间内我无法安定下来,当然也不好从容。听说你是个知名公司的经理,而我狼狈的穿梭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直都不顺利。走过某条街,心里会莫明的痛楚和温馨,你说你常在这条街上活动的,而此刻我就在这里游弋,你又怎会知道呢?既然无法对等,那就不必破坏彼此的想象吧。我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世事淡漠,错过了就错过了,我们大概都认为这可能就是结束,然后相忘与将彼此尘封,也许你记得,也许记不得。我也只记下几个寥寥的数字和这些文字。就这样吧!也不过交换了些对人生的看法与见解,谁又了解谁呢?权当听了本看不太透的书的简介,没有聊灵记录,丢下之后,拾也拾不起。
然而我曾想,对面的人是不是你?我太近视,看不清。带了黑框眼镜,你不会认出我可以当做标志的眼睛里有那样的疲惫、落寂和混杂了荒芜和潮湿的眸子。照片无法对比高度和厚薄,何况长长短短岁月匆匆去了,不知是你瘦了,还是我瘦了。我心里有太多的事,无暇记挂这些奢侈的事,毕竟我不确定你在生活中的装饰,而你也不晓得我在现实中的状态。不再说什么聊了多久之类的话,太苍白。人生的步子如此凌乱,而我已迷失?
就在我离开这个城市前的准备中,你的名字被人提起,我一惊,心就乱了。逝去的岁月和文字一起重现,我不知是逃,还是留下,毕竟好奇占了上峰,我傻傻的等待,然后你就来了。
说了什么话我难记起,总之很琐碎,又太仓促,而你自如,我尴尬。我深知自己的愚笨,又不会掩饰,怯怯的,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而你从容的看我说。使我见解纷杂,无从缀连。我确信我不了解你,你确定在我面前,我却看不透也无法形容,这使我惶恐。我的思想太单薄,一时间处理不了这么多的事,太笨拙,于是我想离开,走了就可以放下,还少了很多思量,所以在火车上才打电话告别。
你的言语突然直白,怪我不给你时间,至少可以尽地主之谊。我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是错了。我辛酸的想象,那种杯筹交错的热闹我不要。你凝固与你的城市,那里是你的天空,而我辗转于我的旅行,还没力量与勇气给自己固定一个位子。你说我可以和你同进同退,一起打拼。我就笑了,我不相信一见钟情,而且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出而海阔天空,进而云淡风轻的女人。我的翅膀还不够完全,可我会伸出刺来假扮坚强。我很迷茫,你的地方似乎不适合我的停泊。我甚至怀疑你是聪明的渔人,而我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鱼骨头。可我感动了,我傻傻的说我的去处和归程都不确定,你却说我聪明。我还是没有问你的生活,那该是我不能涉足的领域。
我聪明的话,我该能算出你言语背后的想法和念头,可我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翻不出值得你图谋的价值。据说你是增值股放掉会遗恨终身,可我好像只看到一张居心叵测的网。你喜欢的可能只是你的幻想,我了解自己,优雅与我绝缘,从容被我遗弃,温柔被我隐藏,你用来夸赞我的句子都还给你,我只有直率的表象,狼狈的行走以及单纯的念头,而这些你即便知道也会忽略不记。那么还剩下什么?因为你好奇,还是原因无关紧要?总之你总有借口,你总有理由,而我不懂。
你说等我去了你所在的城市再说,我说看安排吧。如果你是临渊下网的渔人,那我就是条渺小的鱼儿,你的网不曾留意,也不会那么密实,然后我就逃脱了。我就这样想着,暗暗的笑起来,然后叹息。
我爱幻想,可不是不了解生活的真实。相隔数千里,像隔了几个时空,我这么直白你却并不了解,权做喜欢吧,那我就该抛弃一切奔赴那个未定的将来吗?然而我伤感,我想我追寻的一切就在眼前,我也一定够不到。鱼儿不只游泳,也要吃饭,我是淡水鱼,而是你深不可测的海洋。那未知的一切,未知的未来,还能怎么样?
又该去你所在的城市了。你叮嘱我和你联络,我懊悔自己把行程说给你,不明白为什么你寥寥的话总能把我排好的棋子撩落的七零八落。顶不济也能做朋友,何况一直这样联系,可我还是困惑。你是把自己的生活渲染的又热闹又简单又自在的人,我算什么呢?不懂的不去碰,未知的不去做,虽然怯懦可是安全。我想我前生一定是条鱼,不然不会生了鱼一样的呆脑瓜。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路上相遇,而你能认出我,而我也认出你,那不妨打个招呼然后离去,这样似乎不错,可是太奢侈,不像生活的真相,我们相对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吧!那我再设想,有那么一天。我看见你,而你已不记得我,我在心里念一遍你的名字,也许你的眼皮会跳一下儿,假如你在此时回头,也只看到一群陌生人,你不会留意那个穿了很高的高跟鞋的女孩子一脚踏空的糗相,这场面太有我的风格,也太偶然!事实可能的是,我不认得你,而你也不会认出我,我们在一个城市也不会相遇,是吧。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可这个解释很是无力!那么,好像你从来都不曾说起你结婚了,而所谓的原因里,居然有我……我不知道网上的聊天和交往也会造成一个家庭的破碎,而我无形中却是罪魁!似乎是“莫须有”的罪名加到我的头上,而我不懂。真的不懂……我无法确信我的无辜,所以只好内疚。
不想被当作借口,或者这也是借口。所有的理由,都叫人难受。决定在起航前就已注定,寂寞人鱼也许就该流离于爱情。所以我告诉自己:
今生将不再见你,
因为再见的已不是你;
今生的你已不再见,
再见的只是沧桑的白日和流年。
设计爱情
霁雨
星期六晚上是朋友聚会的日子,大家说好一人带一个女友,可是直到星期六上午我还没有搞定人选,急切之下,我把电话拨给了晓玉,她一听,自告奋勇做一趟我的“女朋友”,还说“这么好的事,怎不早告诉我,又可以撮一顿了”。放下话筒,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晓玉是我在学校认识才三个月的朋友,从事的是“仅次于总统的职业”——广告人,剪个男孩头,性子也像孩子一样爽快。
那一次,晓玉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20岁的小涛的18岁的女朋友小云,对她“玉姐”、“玉姐”叫得挺欢,我也觉得脸上有光,吃完饭后唱歌,迟迟未见晓玉发声,我们皆以为晓玉五音不全,在小云等人的强烈要求下,晓玉点唱了一首《千千阙歌》,令我们大吃一惊,简直就和磁带里放出的一样,弄得大家一个劲叫老板关掉原声。老板说原声已关掉了,大家才如梦初醒,一个劲地鼓起掌来。一曲终了,阿辉把我扯到一边索取“夺芳秘诀”。我一阵心慌,一时无言以对。其实我哪有什么秘诀,情急之下,胡乱编出一二三搪塞了之。于是我有了找个真正女明友的想法,当然我从没有把晓玉考虑在内,因为我一直把晓玉当作男孩子。
听说我想拍拖,晓玉一副一切早在意料中的神态:“你呀,终于开窍了吧!”我点点头说:“开窍了。”晓玉扯了扯我系得歪歪斜斜的领带,有点不屑地说:“你现在还不行,你这个样子,女孩子都会被你吓跑的。找女朋友,就像我们广告人经营品牌,首先得包装包装,打造品牌形象。”说到这里,晓玉咽了一口唾沫,用一副救人于水火的神色继续说:“这样吧,我做你的品牌管家。明天我去找你。”
第二天是礼拜天,我还在被窝里做梦,就被晓玉给拖了出来:“你看看表,都什么时候了?”我老大不情愿地起了床:“不就九点半吗!”晓玉一把扯过我:“走,咱们上街去,带上你的钱包。”
一路上,晓玉对我说:“你得先理个发。根据你的脸型,你现在的中分定位不准。”理完发,我一照镜子,哇噻!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晓玉在一旁,也以为她的策划洋洋自得。付款时,小姐朱唇轻启:“88块。”我强忍心痛付了钱。在此之前,我理一次头五块钱。出了门,晓玉见我半晌不做声,知道我还在对刚才88块耿耿于怀,她半是嗔怪半是开导地说:“你呀,死脑筋,要想俘虏女孩子的心,舍不得投资怎么行!”我没好气地说:“投资,投资,你们广告人,就知道叫人投资,鬼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回报。”
又走过一家时装店,晓玉说我们进去看看吧。我犹豫了一下,摸了摸钱包,里面的衣服让我看花眼。晓玉指着一套深色时装对我说:“这套挺适合的。”老板一听这话,马上热情高涨,把衣服给取了下来:“兄弟,试一试,买不买没关系。”晓玉也怂恿我试一下。我一时盛情难却,心想:“试就试,钱还在我的口袋里。”在更衣室里,摸捏着高贵的面料,我发觉自己有点喜欢这套衣服了。换上时装,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上照下照,再背过身一甩头,作蓦然回首状,感觉真是棒极了。我对换下的那身皱巴巴的衣服突然有点讨厌起来。出了更衣室,迎面碰上晓玉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比平时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钟,她夸张地叫起来:“哇噻!酷毙了。”我的热情也在上升,可是一摸标价,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上面赫然写着1080元,我有点胆怯了,小声地凑近晓玉说:“太贵了!”晓玉满有把握地说:“别急,我来摆平。”只见她走到老板面前,一番艰难的讨价还价,最后见老板说“480,一分都不能少。”晓玉说:“380,一分都不能多。”一时争执不下,这时我知道我该起作用了,我对老板说:“这套衣服颜色太深,我不要了。”说着我开始脱衣服,同时察看老板的举动。这一招果然有效,老板一下子顶不住了,最后400元成交。临走时,老板拍拍我肩说:“你小子有福,找了个好老婆。”我刚要辩解,已被晓玉扯了出来,这时晓玉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不可多见的红晕。
出得屋来,晓玉像下命令地说:“第二步方案马上要实施了。”我突然觉得被一个女孩子这样摆弄真是有失男人的尊严,于是我做了暂停的手势,果断地说:“第二方案我不要了。”晓玉这下可来气了,简直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好啊!我辛辛苦苦为你策划、包装、定位、教你投资,你不付一分钱代理费不说,还动不动就不于了,你这样一毛不拔的广告主真该一辈子打光棍。”我一下子软了下来,安抚起晓玉来:“好吧好吧,全听你的。”晓玉的脸上这才多云转晴,又对我下了新的指示:“明天准备好纸和笔,同时把房间里的臭袜子、脏衣服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