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异度空间
下午,我们回到学校换了双鞋之后便又朝“异度空间”酒吧奔去。
“异度空间”最早是由若楠发现的,由于是新开不久,环境比较好,而且就在学校附近,社会气息也不是十分浓厚,来这里玩的大都是美院附近的几所大学学生。酒吧老板也是美院旁边的石油大学的,他毕业后出来自己创业,开了这间酒吧,此人生得浓眉大眼方形脸,留着络腮胡,皮肤黝黑,是大庆人,人都叫“强子”。我和酒吧老板认识是在大二,某天我跟若楠来酒吧玩,当时酒吧生意冷冷清清,我们看强子一脸愁苦相,便叫过来一阵神侃,本来到酒吧是为了庆祝我在一次国内室内设计大赛中得奖,我在酒精的刺激下精神极度亢奋,在强子面前夸下海口,只要酒吧让我重新设计一遍,我保证他生意会好起来。没想到我信口开河的话强子却当了真,第二天就来学校找我让我帮他设计,我本来想推辞,但一想大姑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而且就当是工作前的一个设计实战,后来经过我两个月的折腾,终于酒吧重获新生,不过,也正是因为本小姐的这个设计,使酒吧生意越来越红火,为此,强子没少感谢我,曾一度时期每天给我送东西还约我到酒吧玩,倒使苏羽晨吃了不少干醋。
所以后来大家有事没事就来这里厮混,以至于成了我们这几个人聚会和得瑟的风水宝地。
以往的我,每次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那是兴奋得跟在天安门边上捡了钱似的,但今天的失落感却在我心里占据了这么久,把我的心压得死沉死沉的,对于我来说,我跟周瑜一样都是那种“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人,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从来不忘记把自己自信潇洒的光辉形象留给别人,换句话说,我们俩的这种自信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但是今天在见到苏羽晨他爸妈的那一刻,我居然被深深打击到了,是不是我太爱苏羽晨了,以至于太看重他爸对自己的看法了。
我跟苏羽晨到酒吧门口的时候,程若楠跟他的男朋友Lain(莱恩)已经到了,关于Lain,这是程若楠一个星期前才交到的男朋友,当这个名字第一次从程若楠的嘴里念出来的时候,我跟周瑜都羡慕不已,一连三次确认了Lain的字母拼写,以为程若楠交了一个外国混血帅哥做男朋友,后来由于好奇心的驱使经过详细盘问后,才知道这哥们非但不是外国人,而是西安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县城里面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村里的人,Lain是一个叫“十月先锋”的乐队里的主唱,Lain是他的艺名,他还有个中文名,但是听了之后让我有一种昏死过去的感觉,因为他的中文名是:赵大柱。
我们说程若楠你可以啊捡着这么个活宝,程若楠则一身正能量地说:“你们不懂,他是艺术家,他热爱艺术。”
程若楠与赵大柱的相识,也正是在这个酒吧,当时这个酒吧搞周年庆活动,所以请了“十月先锋”来即兴表演,当时赵大柱一身加勒比海盗的装扮立刻吸引了程若楠的目光,这也难怪,程若楠对JackSparrow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那几天就算做梦都是梦见JackSparrow船长带着她环球旅行,所以上次见到赵大柱等人的海盗造型,程若楠的花痴模样立刻表现了出来,在经过两人进一步搭讪接触后,居然在一个星期前的今天确定了恋爱关系。
这令我和周瑜这种文艺青年怎么也无法接受。
“你怎么才来啊?”程若楠看见我,朝我这里走过来,又看见苏羽晨西装革履,道:“什么情况啊这是,你们俩今天是不是要宣布结婚了?不会这么快就要走向那座坟墓了吧?”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本姑娘哪能嫁给这么个土包子,要嫁也得嫁你那位Lain啊,呵呵。”
程若楠知道我在挖苦他,白了我一眼,转而向远处吧台的地方叫道:“Lain你过来。”
这时赵大柱走过来,今天此人倒是穿着正常,但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个光头,五官还算端正,人还算大方,也没有我和周瑜想得那么具有乡村色彩。
程若楠对赵大柱道:“Lain,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夏晓晓,那位帅哥是她男朋友苏羽晨。”
赵大柱道:“你们好。”
程若楠道:“晓晓你刚刚还不是说要结婚就要找Lain吗?这不,来了,你们俩聊吧,然后商量一下找个黄道吉日把证给领了,我跟苏羽晨就等着喝喜酒了。”说着推着苏羽晨往一边去。
赵大柱道:“晓晓的电话是多少?”
我道:“不得了啊程若楠,你们家Lain要红杏出墙了啊。”转而又对赵大柱道:“我可不敢告诉你啊,不然旁边那妞等会就被醋给淹死了。”
程若楠倒是挺不以为然的,赵大柱将刚刚拿出来的手机拿出来放到口袋里没有说话。
我们找到昨天订的包间,刚进去不一会儿,周瑜便鬼鬼祟祟地溜进来,身穿一黑色风衣带一墨镜,活像一黑社会头目,我被她吓了一跳。
“瑜姐,不至于吧,您这是来参加我生日的还是来参加葬礼的啊。”
周瑜没怎么理我,定了定神道:“刚才我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吓死我了。”
程若楠道:“不是吧瑜姐,别老是疑神疑鬼的,这样下去你会神经衰弱的,小心年纪轻轻的得个精神分裂症可就麻烦了。
周瑜将墨镜摘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道:“我得小心点啊,万一被哪个小记者跟踪,第二天在什么晚报上来个头版头条说什么九零后畅销书美女作家昨晚出入不良场所,那我就身败名裂了。”
是啊,周瑜出道的这几年我们深知名人不好当,每天躲记者就跟躲瘟疫似的,连晚上做梦都是梦见一群记者像吸血鬼似的张着血盆大口问这问那,我常想名人必须得要像周瑜这样具有深厚的抵抗力,要是搁我跟程若楠,估计早就被记者将我们家家底都给翻出来了。
这时,苏羽晨的铁哥们张扬带着他的两个室友从外边进来。
张扬是典型的官二代,说起话来没边没沿的,语气流里流气的,一进门看到苏羽晨颇有意义的装扮,开起了苏羽晨的玩笑。
“哟,晨哥!今天我是给您家夫人贺寿来了,手里面两手空空的,也没带什么礼物,只有红包一枚,还请笑纳。”
这是苏羽晨他们的惯例,每逢谁过生日都不送礼物,只送最俗气也最实用的红包。
苏羽晨接过红包,站起来:“你歇了吧你,赶紧坐那去,该吃吃吃该喝喝喝。”
我是那种典型的三杯倒,我之所以能经常出入酒吧这种地方的原因是,旁边有个海量的贴身保镖苏羽晨,苏羽晨的酒量得益于他爸的真传,还能说得过去,有他帮我挡酒,我自然是像活神仙一样泰然自若,但没想到这次是我生日,他们居然合起伙来让我亲力亲为,为此,我又要大难临头了。
果然,喝完第三杯酒的时候我便忘了自己叫什么,还把今天在苏羽晨家的糗事像倒凉水一样说了个精光,最后我还记得我一时兴起,给大家跳了一支舞,脚下感觉咣当咣当的特来劲。
第二天,当我回忆至此的时候,只听见张扬一脸无奈地说:“当然,因为您老人家是在我车的引擎盖上跳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