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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难忘罗布泊(2)

三、寻访楼兰古国时近上午10时,考察队离开罗布泊湖心继续推进,寻访2000多年前西域最繁华的泱泱大国——楼兰王国。车队在罗布泊湖盆走了约45公里的路程后,进入了崎岖不平的罗布泊西北部雅丹地带的山道,向导郭高潮镇长说,要寻访楼兰古国,必须走完这最后18公里崎岖难行又易陷入流沙的沙坑山道。车队以每小时5公里的速度在坑沟道里“爬行”。车辆在不停地左右摇摆,人坐在车内不知不觉地左右晃动,五脏六腑跟着翻“跟头”。坑道高高低低,急弯多,坡度大,才冲上坡顶,接着就是一个急转下坡,常让驾驶员措手不及撞到旁边坚硬的盐碱壳上。路越来越难走,走了约一公里后,车队又停了下来,发现前面是长距离的浮沙路,且坡度大,驾驶员们都忧虑恐惧了。领队顾和玉向郭镇长咨询,了解到前面的路状也大致一样充满险情。顾和玉也犹豫了,他要对考察人员负责,对哈密地委负责呀!在湖滩上,他召集所有人员开会,介绍分析了前面所剩15公里路程路状险情。顾和玉说:“愿意徒步去楼兰的请举手!”

“我去!”

陈云茂、苏放明(“密友”罗晓琼的丈夫)很干脆地举起了手。顾和玉又说:“愿意调头回去的请举手!只见有3个驾驶员举起了手。顾和玉有点为难了,最后决定:凡浮沙厚、坡度大的路段,人员下车步行,空车行驶前进。按照这个方法,停停走走,13时03分,考察队终于抵达了楼兰古国遗址。啊!这就是楼兰古城!四周被沙漠、雅丹劣地和坚硬的盐壳所包围,人迹罕至,环境异常的荒凉、凶险!古城四周的墙垣,多处已经坍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墙垣孤零零地站立着。城区呈正方形,面积约10万平方米。楼兰全景旷古凝重,城内破败的建筑遗址已无生机,显得格外苍凉、悲壮。史书记载,早在公元前2世纪,作为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楼兰就是西域最繁华的地区之一,古楼兰国有人口

1.4万余人,士兵近3000人。古楼兰地处丝绸之路要冲,扼东西交通的门户,是汉王朝进入西域的桥头堡。当年在这条交通线上是“使者相望于道”,交通繁忙,城市经济繁荣,楼兰古城有着辉煌的历史和灿烂的绿洲文化。奇怪的是,声名显赫的楼兰王国在繁荣兴旺了五六百年以后,却史不记载,传不列名,突然销声匿迹了。7世纪时,唐玄奘取经归来,看到楼兰国“城廓岿然,人烟断绝”,其萧条之景,使人顿生沧海桑田之感慨!楼兰古城是由于自然和人为多方面的复杂原因,导致河流改道,风沙侵袭,被掩埋于大漠中的。

20世纪初,因为斯文·赫定的维吾尔族向导艾尔得克为找回丢失的锄头,无意中发现了楼兰古城,从而引起世人极大的关注。世界各国的考古学家、探险者蜂拥而至。他们在楼兰古城地区发掘的文物其价值之大震惊世界,其数量之丰难以数计。其中有珍贵的晋代手抄《战国策》。考古工作者还在楼兰墓葬群中发掘出了一具女性木乃伊,经测定距今已有3000年,干尸衣饰完整,面目清秀,定名为“楼兰美女”。其他文物有做工精细的汉锦,还有汉五铢钱、贵霜王国钱币、唐代钱币、汉文和会卢文残简等。中外学者盛赞楼兰是一个“埋藏在沙漠中的宝地”,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博物馆”

##东方的庞贝城”。向导郭镇长带领考察队伍对楼兰遗址的各景点进行参观。昔日繁盛的楼兰如今也就只剩下一座风化了的佛塔和依稀有当年模样的三间土房了。跟随向导进入“三间房——佛塔——遗址标志石碑”主景区后,我和刘中国就不再跟随向导及大伙去“标志碑”照相,认为那没多大意思,纯粹是为了满足于“曾到此一游”罢了,不会有什么收获。

我们要避开大队,另辟蹊径仔细考察,查看那些一般游人不屑一顾的细微之处,试图能找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来。我与刘中国来到佛塔下考察。在佛塔四周,散布着不少方形木头,猜想是房梁,当年肯定还雕满了精致的花纹,但已经脱落或是被人挖走了。很明显,这方形木头就是胡杨木材。楼兰古城的遗弃至今至少有1600多年了,胡杨木梁还仍然坚硬如初,印证了“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的传说。在佛塔的四周,散落着房屋的遗址,当年曾给楼兰人遮蔽风雨,今天却只剩下几根柱子和干芦苇,勾勒出大致的房屋轮廓。地上散布着很多陶瓷碎片。刘中国和我都仔细地查看这些陶瓷片上是否有文字,或其他一些有探究意义的印记。刘中国说,只要细心查看,总能找到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来,说不定还能寻到宝呢!果然如此,刘中国和我都捡到两枚周围长满了绿色铜锈的铜钱币,还有一些水生螺、小铁柱等。令人兴奋的是,我捡到了一枚十分精致的戒指,上面两边各镶有五个小环,虽然已有些变形,但仍显雅致高贵。

后来,祁婷(哈密旅行社导游)让我给她戴上这至少历经了1600年的戒指时,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仿佛她就是当年的楼兰少女,当年这枚戒指的主人!不知道这间房中住着怎样的楼兰人,这戒指的主人也许是美丽的少女,也许是高贵的夫人。不知道在这里曾经上演着怎样的故事。“三间房”是楼兰古城另一标志性建筑。这座100平方米的房屋,建筑在一块高台上,三间房正中的一间要比东西两间显得宽大。

20世纪初,斯文·赫定曾在东面一间房内发掘出大量的文书木简。从三间房西厢房残存的大木框架推测,这里曾是城中屯田官署所在地。“三间房”出土文书木简截止于公元330年,从那时起,楼兰城的一切似乎与外界隔绝了。文书木简记录着楼兰古城被遗弃前的苦难岁月。古城也有情,一封情意缠绵的家书记录着1600多年前的一段情:羌女白:取别之后,便尔西迈。相见无缘,书问疏简。每念兹叔,不舍心怀,情用劳结。仓促复致消息,不能别有书载。因数字值信,复表,马羌。这大概是一封由敦煌经邮差送达楼兰古城的信函。内容是新婚别离的女子马羌向古城的夫婿兹叔表达相思之苦,书信虽然简略,但尽表离别后的思念和愁肠。这也许是沙海中最早的一封情书!可惜的是,这样一封绝好的情书竟被粗心的兹叔遗落在了古城!在“三间房”,考古学家还发现了中国也是世界上第一部《森林法》。当时的楼兰王宣布:“凡砍伐一棵活树者罚马一匹,伐小树者罚牛一头,砍倒树苗者罚羊两只。”可见当时的人们已经意识到要生存下去必须保护生态环境。虽然几千年前人类已经意识到应与自然保持相对平衡,可是恶果最终还是降临到了楼兰人的头上。

由于“沙进人退”

##水断城空”

##路断城空”,这座西域最繁华的城市,最终还是被遗弃了。这实在是悲剧。

四、惊险迷路楼兰下车要步行进入楼兰遗址时,考察队就约定在一个小时后的14时35分出来到停车处会合吃午餐,并且强调至少要有两人成组参观考察。进入“三间房——佛塔——标志碑”三角形景区后,我和刘中国直奔佛塔跟前考察。在佛塔的背后,我们捡到了古人的钱币和戒指,获得鼓励后更是往深处更大范围地细心寻宝。不知不觉中时间到了要回程的14时35分。我叫住了还在往雅丹深处寻宝的老刘:“到时间了,回去啦!”

偏偏这时,我的肚子响雷了,绞痛得厉害,要拉肚子了。肠胃不好,昨晚喝酒后更是变本加厉,来时停停走走地就拉了3次。顾不了什么了,我让老刘稍等,便找一僻静处完事。从后方回到佛塔时,已是14时45分,所有人都回去了。眺望四周旷野,见不到人的踪影,就连任何活物也没有,心中忽然一阵恐惧。“加快脚步,不然要挨骂了!”

来到“三间房——佛塔——标志碑”三角形景区中“三间房——标志碑”直线外围时,前方左右处处景物相似,找不到了进来时在几个雅丹山冈间的几经拐弯的道路。前面有一个圆形小山冈。记得我们刚到佛塔回头望时,有人正在此山顶上拍摄。我想,进来时应该路经那山冈,建议到那边去看看!小山冈四周是坚硬的地面,转了一圈也找不到脚印。刘中国说,感觉上,停车地会合点应该就在前方。

我们在雅丹地带爬爬转转又走了10多分钟,已将佛塔远远抛在后面。记得进来时,也只花了15分钟就抵达佛塔,现在出来都走了30分钟了,怎么还是见不到我们的队伍和车辆呢?刘中国说:“麻烦了,回去一定挨骂!”

“挨骂是小事,当务之急是怎样能出去!”

焦虑、忧惧已充斥心中,我着急了。

我们不断地爬上雅丹高地遥望,寻找停车会合处。强烈的太阳光下,整个雅丹地带黄白色一片。好不容易见到远方一处较深颜色的斑点,我高兴地对老刘说:“看!那不就是我们的车队吗?”

老刘说:“不像,去看看吧!”

靠近深颜色处时,发现那不过是黑褐色的小山冈,令人十分失望。

我们确认,已经迷路了。当时我就在想,会合在停车处的队员们在等我们一定也等急了吧!肚子开始饿了,口变得又干又渴。进来前本想带上瓶矿泉水,但听人说,只进去一个小时用不着带水,也就没带。现在才知道错。没有水,在这强太阳光下,能坚持多长时间呀?在饥渴中寻找、遥望、徘徊,突然发现已见不到了后方的佛塔!没有了这唯一的参照物,我们更加恐惧了起来。心胸越来越堵得慌,心想这下可真要完了!精神濒临崩溃边缘。一连往回找,爬上了几处高地,最终隐隐约约见到了远方的佛塔,心中才稍定了下来。“现在要寻找路出去。第一,我俩不要走散;第二,不要把佛塔走丢了,不然就真要成为彭加木第二了!”

刘中国说。我建议:我们还是回到佛塔等他们来找我们吧!刘赞同。就在我们爬上一高处查看回佛塔路线时,隐约见到了左前方有一些栏杆设施,像停车场进门处。

我们即刻前往探查,发现是维护楼兰遗址的栏杆不错,但不是我们进来时的那个门,没有我们的队伍和车辆。

我们又一次陷入失望甚至绝望之中!“唯有回到佛塔让他们来找我们了!”

我们毫不犹豫地向佛塔主景区走回去。

我们爬上了先前还未来得及考察的“三间房”高台,只见四扇土坯垒砌的墙下,屋梁、檩条、椽子,满地狼藉,已无心思考究这些历史文物了。在“三间房”,刘中国首先看到了右前方一小山冈上两个正在向我们招手的队员,我还是看不清楚,有点不敢相信。

直到听到了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汽车喇叭声时,我们才知道真正找到队伍了!我俩喜出望外!当回到车队与大家会合时,时间已是15时40分,我们整整迷路一个小时!后来经过认真分析才得知,原来我们进来时的停车门处,大致在从“石碑”至“三间房”所连直线的延长线上,而我们却向从“佛塔”至“三间房”直线延伸方向寻找出路,偏斜了约45度,从而怎么找都找不到会合处。

后来,杨文灿对我说:“你俩到楼兰去寻宝,把人家楼兰美女的戒指饰物和钱物都拿走,楼兰美女想把你俩留下作为夫君呢!”

谈起这次迷路楼兰,刘中国至今仍心有余悸。

后来援疆结束返粤,这枚楼兰戒指等文物也随其他物品运到了珠海。我想,这是国家文物,不能自己留着,就将其用特快专递寄回新疆若羌县文物局。该局局长孟捍高收到文物后来信称:您寄来的在楼兰捡拾的文物已收到了。首先我代表若羌县文物局对您这种崇高的品德表示敬佩。楼兰被发现一百年来,大量文物被盗掘、流失异地,十分可惜。楼兰地区地表散落的文物很多。你们在楼兰捡拾到的文物十分珍贵,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您的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希望您能有机会返新疆若羌楼兰参观考察指导工作。

五、遭遇车坏雅丹山道从楼兰遗址回到车队会合处时,其他队员已吃完馕饼午餐在那儿等候我和刘中国多时了。刘和我刚坐上来时乘坐的2号和4号车,车队就往回赶路了。

由于过于饥渴,吃不进各种干粮食品,我们就不停喝水后吃了罐八宝粥应付了下来。过了10多分钟才走了约

1.5公里路程时,前面的3号车陷入了一个下坡的浮沙之中。紧跟其后的2、4、7号车都停了下来,大家都下车来共同研究解决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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