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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路见不平事

此时正值夏季,乡间林木成荫,蝉鸣不断,偶有微风拂过,甚是惬意。

距薛里镇不足三里处,有一个名为慢慢村的小村庄,此村因一条横贯全村的小河而得名。小河名曰慢慢,河水清浅见底,因水流速度奇慢而得名。

每值酷暑时节,慢慢河里便会热闹非凡,村里的小孩子成群结队地在河里游泳打水仗,因为河水浅,流速慢,根本淹不到人,所以各家的大人们都很放心,任着小孩子光着屁屁在小河里游进游出。同样成群结队的还有端着木盆洗衣服的妇人们和驱赶着牛羊来河边饮水的牧童儿。大家各司其职,期间有说有笑,却也是一番其乐融融之态。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镇上的花灯节就要到来,孩子妇人们都去准备花灯的缘故,今天慢慢河周围出奇地没有什么人影,只有村口的河段处有一个裹着头巾的素衣少妇在卖力地洗着衣服。少妇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上下,模样生得很是俊俏,一身略显粗糙的衣裙更给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日头渐渐高升,阳光也愈发的毒辣,不停倾洒着灼人的温度。清浅的河水在如此高温下不再清凉,俏丽少妇不停揉搓捶打衣物,就连额上,鼻尖上,颈项间沁出的汗滴都没空去擦拭掉。

就在俏丽少妇卖力捶打衣物之时,一个形容猥琐的低矮男子,领着一个矮胖的土财主打扮的中年人来到了她的身后。

“月兰啊,快别洗衣服了,赶紧见过胡老爷。”低矮男子叫了声俏丽少妇,赶紧向她介绍身后的矮胖土财主。

“相公?”月兰扭过头,看到是自家的相公和一个矮胖的土财主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略略向矮胖土财主施了一礼,然后微垂着头站到了低矮男子的身后。

“胡老爷,你看怎么样?”低矮男子谄媚地上前一步,低声问矮胖土财主。

矮胖土财主浑身金闪闪的,手上戴满了金戒指,肥硕的颈子上挂着五六条粗大的金链子,咧嘴一笑,两颗金灿灿的大金牙当仁不让地占据了门牙的地盘,看上去俗气至极。只见他咧开肥厚的嘴唇,淫笑着说道:“杨二狗,没想到你这样一个怂货,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娘子啊,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杨二狗顺势搓着手说道:“那不知道胡老爷愿意出多少钱?”

月兰本来还疑惑着杨二狗带着一个土财主来见她干什么,听到这顿时全都明白了,自家男人这是要把她卖给这个矮胖的土财主啊。

想到这,月兰忙拽住杨二狗的衣服后襟,带着哭腔央求道:“相公,求求你不要卖奴家,如果有什么奴家做的不周的地方,奴家可以改……”

“闭嘴!男人间说话哪有你们妇道人家插嘴的道理!”杨二狗忽然很阳刚地训斥起了月兰,见她吓得噤声不语,只顾嘤嘤哭泣,方才换上一副笑脸面向矮胖土财主。

矮胖土财主小眼眯了眯,这个俏丽少妇一听到丈夫的训斥就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看来平时没少在家挨打挨骂。既然她在她丈夫心中的地位如此之低,那么便可以少给杨二狗几个钱了。心中盘算一定,矮胖土财主说道:“杨二狗啊,也不是我不照顾你,只因她现在是个被你遗弃的二手货,实在值不了几个钱。我就看在你挺缺钱的份上,给你八两银子好了。”

杨二狗闻言苦着脸说道:“胡老爷,你这……太少了吧。就算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凭这俊俏的模样,怎么也值个二十两啊。你只给八两,这怎么说,都有点少……”

月兰听到窑子两个字,腿一软跪坐到地上,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了起来。

矮胖土财主闻言脸色一变,冷笑着说道:“把自己的结发妻子卖到窑子里?你也不怕被人告发坐牢?”

杨二狗脸色连连变幻了数次,到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八两就八两吧,胡老爷,月兰以后就归你了。”

矮胖土财主笑着点点头,算你识实务,待会儿去我家拿钱去吧。说到这,他转向月兰,眼中淫光更盛,“走吧,小娘子。”

月兰哭得伤心无比,心中甚至萌生了死志,听到矮胖土财主要带她走,哭着向河边爬去。

杨二狗不耐烦地一把抓住月兰的手腕,拖着她就要将她交给矮胖土财主。

“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瞧这位小娘子哭得梨花带雨,你们两个的所作所为,还真是禽兽啊。”御银座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折扇,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身侧的小司满脸冰寒,看着两人的目光像是在看两具尸体一样。

杨二狗和矮胖土财主寻声望了过去,无一例外都被在烈日下的银袍闪瞎了狗眼。定了一会儿,两人的眼睛恢复了些许,见御银座和小司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两人有些心虚,对视了一眼,杨二狗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御银座折扇打开,赫然露出扇面上的三个大字:风神扇!轻摇了几下悠哉说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做什么事。”

“那……那你们要做什么?”杨二狗明显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怂包,轻易就被御银座一身华丽的银袍给震慑住了。

御银座忍着笑说道:“其实也不做什么,我看上那位小娘子了,所以呢,要带她离开。”

御银座正说着忽然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小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说不让你那么多废话了,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快给我说正事!”

杨二狗和矮胖土财主见小司掏出了刀子,吓得急急后退了数步,一只脚踏进了慢慢河,两人很没出息的躲到了月兰的身后。月兰依然伏在地上低声抽泣,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把寒光逼人的利刃一样。

御银座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我不说那么多就是了,放下刀子,吓着那位小娘子了怎么办?”

小司依言收了利刃,看向杨二狗两人的目光却更加寒意逼人。

杨二狗被小司锐利的目光给吓坏了,浑身抖若筛糠,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矮胖土财主一看杨二狗这么怂,气得一脚将他踹到河里。然后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御银座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声音中有着丝丝寒意流转,“干什么?当然是管闲事了。”

“杨二狗管教自家娘子,关你们什么事?”矮胖土财主说完后似是觉得自己占理,胸脯向上挺了一分。

御银座听后合了折扇,自觉向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小司抬步朝前走去,距矮胖土财主约有丈许远时,左手反手一掌抽出,只听见啪的一声,对面的矮胖土财主应声而飞。

嘭!矮胖土财主重重落到河中,却因为小河过于浅小,基本没起到什么缓冲的作用,把他摔得哎呦哎呦叫个不停。勉强爬了起来,左边那张胖脸肿胀了一倍有余,看上去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她是我的表姐,我表姐被人随意买卖,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小司看着辛苦爬起来的矮胖土财主,冷笑着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矮胖土财主呆了,杨二狗呆了,就连一直在低头抽泣的月兰也呆了。

矮胖土财主呆了片刻,冷汗热汗混着河水一道从额头上滚了下来,当即便在河中心跪了下去,不停磕头求饶。杨二狗见了也跪下求饶,浑身抖个不停,也不知道尿了裤子没有。

刚刚小司露了一手隔空抽人,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他是修行者了。修行者手段高强,地位也高,寻常人家根本惹不起,故而矮胖土财主和杨二狗才会如此的诚惶诚恐。

小司理都没理在河里磕头求饶的两人,屈膝蹲到了月兰的身边,轻声说道:“表姐,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月兰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疑惑地问道:“你是我表弟?我怎么没听说过我还有个表弟?”

小司闻言急声说道:“月兰表姐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司啊,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呃?是吗?小……小司,我记得我父母都没有姐姐或者是妹妹……”

“啊……这些,这些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是你的表弟小司,今天你被这两个混帐欺负,所以我要替你出口气!”小司说完赶紧站起身来,满脸大汗地朝杨二狗两人走去。再这样纠缠下去他迟早会露馅,那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惩奸除恶了。

杨二狗两人见小司朝他们走来,吓得磕头如捣蒜,额头透过浅薄的河水重重撞在鹅卵石上,锋锐的棱角划破皮肤,登时额头上变得血流如注。两人吃痛,也不敢再用头去撞河底的石头了,但看到小司踏着河水走来,就像是走在平地一样,靴子没有湿半分,两人吓得相互抱在一起,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走到两人面前的小司嫌弃地看着涕泪横流的两人,说道:“刚才你们不是笑得挺灿烂嘛,现在干嘛又哭了?刚才你们不是挺人渣的嘛,现在怎么又变怂包了?”

说完一把提起杨二狗的衣领,一耳光接一耳光抽了过去,边抽边自言自语道:“我让你人渣!我让你下贱!我让你不要脸!抽死你丫的!”旋风般的数十耳光下去,杨二狗的脸早已肿成了猪头,人也晕厥了过去,虽然小司下手的时候没有使用杀气,但他的身体强度哪是一般的常人可比的,这一通耳光下去,估计杨二狗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别……小司你们别再打了,再打估计就要出人命了,虽然他们做的不是人该做的事,但再怎么说他们也罪不致死啊。”月兰站在河边双手绞着衣角,急声喊道。

“嗯……你们?”小司扭过头一看,御银座提着矮胖土财主在愉快地扇耳光,一边扇一边还念念有词,“今天我风神就代表正义消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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