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才出了巷口,冷不丁地冲上来一个乞丐婆挡在他的大马前面,“这位少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老婆子吧。”
任晓海那是举鞭就要打,吼道:“老丐婆,你……”就不怕弄脏了少爷的大马。
可那乞丐婆是不闪也不躲,他的鞭子,最终却没落下来,忽然间想到昨天雁客双侠的教训,转而绽放出笑脸儿,又说道:“算了算了,多亏少爷我今天心情好,罗凡,赏这老人家几个钱儿。”
说着,他扬鞭打马,往前奔去。
罗凡往那乞丐婆的破竹篮里丢了几个零钱,带着家丁们往前追赶少爷去了。
那乞丐婆得了赏钱,还很高兴,高喊道:“多谢少爷的赏钱。”
骑着马又跑了一程,这就快出了刀山县了,在拐过了一个街角的时候,路上又冷不丁地冲出来一个老乞丐,不过这次是个白胡须的老头,连乞讨词都不带咋改,“这位少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吧。”
任晓海一下子又来气了,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忖道:今天闯乞丐窝里了,还是怎么回事?
他挥了一下马鞭,罗凡双腿一夹马肚,往前走了几步,又丢下几个铜钱在那老乞丐的篮子里。
那老乞丐得了赏钱,也是很高兴地喊道:“多谢少爷的赏钱。”
任晓海打了一鞭,大黄骠一阵小跑,向前奔去,等到出了刀山县,跑着跑着,却见他忽然勒住了马,喊了声,吁……
寒香看他坐在马上,凝着眉头,也不说话,就问道:“少爷,怎么不走啦?”
他也没有搭理寒香,忽而猛地一拍脑门,娘耶,我怎么这么笨呢?
他拉紧马嚼子,哦哦哦地喊着口令,让马调头,回头往刀山县城里奔去。
这举动弄的寒香和罗凡是一阵地迷糊,两个人忙着打马追了上去。然而,接下来更让他们迷糊的是,他们的少爷,整个人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寒香还在不停地问道:“少爷,少爷,到底怎么回事呀,不去袁家庄吗?”
他不耐烦地答道:“谁说不去了,等一会儿再去。”
他虽然嘴上说的很霸气,但是,心里却惊出一团团的凉气。
寒香越听是越摸不着头脑,干脆也不再发问了,不管干什么去,这骑马出来遛一会也是开心的。
等回到了刀山县城,对面路上正好走过来两个人,那二人远远地看见一队人马奔过来,快速地一闪,躲起来不见了,要是换了粗心的人,根本不会注意。
晓海不但看见了这二人,而且嘴角还偷偷地露出一丝窃笑。
因为这躲开的两个人,就是刚才向他讨钱的两个老乞丐。
等到把那两个老乞丐甩开几百步远之后,他又停了下来。
寒香一看他停了下来,又想发问,哎哎哎……那个?却不想被少爷抢了先。
晓海神秘地问道:“你们知道雁客双侠长的什么样吗?”
寒香和罗凡都摇了摇头,你不是说那双侠一直都蒙着面吗?连你都没有见着,我们哪里知道。
晓海压低了声音说道:“真笨,刚才就跟我们打过照面。”
晓海才说完,寒香和罗凡都是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不知道少爷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这时候,他已经确信这两个老乞丐,十有八九就是雁客双侠夫妻二人装扮的。
虽然他被这夫妻二人抓住的时候,他们都蒙着面,但是,他们的身材外形应该蒙蔽不了他任晓海。
虽然刚才他们的声音已经伪装的已经很苍老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再琢磨琢磨,那是越想想不对劲。
刀山县的外来人口一向不多,城里常见的乞丐一见到他,早就远远的就避开了,偏是今天,忽然多出来两个陌生的乞丐,还敢上前拦马,这不能不让人生疑。
再加上这两个陌生乞丐的身形,若真是乞丐,必定是饿的皮包一把老骨头,可这两位却并不那么消瘦,那老头可以说是有几分魁梧不说,身高体形也与之前见到的雁双行十分地相似。再想想,那个乞丐婆与那个蒙面的雁双飞?是不是也很相似呢。
原来他们真的是要以观后效呀,我的娘也,想到这里,晓海心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奈之中,他的心底蹦出碎碎念来:哎,你们夫妻二人,搞什么,非得把任大大爷置于死地不可吗?
坐在马背上,寻思了半天,终于打定主意,那好,就让你们看看任大少爷是如何“改邪归正”的。
等到马队又回到城内,他才勒住缰绳下了马,随手把缰绳递给了一个家丁。
他让罗凡、寒香也下了马,把三匹马也交给那个家丁看着,留在街边等着他们。
然后,又让其它的十多个家丁们都带上兵器,牵着马带上狗,悄悄地回家,把兵器都藏起来,免得让干娘给发现了,又来找他兴师问罪。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向罗凡问道:“哪里有卖瓦罐的?”
罗凡一听,问道:“现在买瓦罐干什么?”
他气的又想去拍罗凡脑袋,问你哪有,你就直接回答就是,问这么多为什么,想死啊?
罗凡捂住脑袋正要回答,他把手一摆,说算了算了。
现在看来,买个瓦罐会显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所以,他就领着寒香和罗凡去了一家陶瓷店,在那里,选了一个漂亮的细瓷罐,这瓷罐至少要比他踢碎袁秋蝶的那个瓦罐要贵个几十倍都不止。
等到他们从陶瓷店里出来的时候,经过寒香一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她和罗凡总算明白了少爷到底要去干什么了?
弄了半天,跟着一起来的寒香和罗凡才弄明白,他们的少爷原来是要去给那个袁秋蝶去赔礼道歉。
一听到这个,寒香和罗凡一下子都不干了,齐声问道:“什么?赔礼道歉?”
晓海说,怎么啦?
罗凡问道:少爷,你不是找人家去算账的吗?
寒香把手里提着瓷罐往他手里一塞,说道:“你一个少爷?还去跟一个穷村姑赔礼道歉?那姑娘是不是还有点姿色,或者少爷别有所图?”
“别废话,快走。”
罗凡和寒香一起摇起了头。
寒香撇着嘴,还说丢不起那个人,转身都要回家。
晓海一声喝责,把寒香和罗凡都叫了回来,又把瓷罐递给寒香。
罗凡就更担心了,问道:“就咱们四个人?就带一个家丁?”
晓海说对呀,四个人怎么啦?
对于罗凡来讲,四个人也太少了,平时跟着少爷一起耀武扬威惯了,一听这回几乎不带随从,就有点儿不放心,说道:“袁家庄没有一个家人是老爷的佃户,这万一人家不领咱这个情,动起手来,怎么办?”
他轻蔑地看了罗凡一眼,说道:“她敢?不过话又说回来,要真动起手来,你们不还能替少爷挡着点儿嘛。”
罗凡一听郁闷死了,嘀咕道:“给你当下人,还真倒霉。”
寒香也直说后悔,早知道就不出来了,一点都不好玩了。
他听了,气的直骂这两个人不讲义气。
那雁客双侠仿佛时时刻刻都在他的不远处,注意着他,一旦他的所作所为达到那个恶人的标准时,这对夫妻随时都可能出现,把他给灭了,这不能不让他加着小心。
任晓海心想,雁客双侠呀,看来,任大少爷真得陪你们玩一玩了。
所以,现在他只能带着寒香、罗凡和一个家丁去袁家庄找那个袁秋蝶了。
而在县城十里之外,一片青翠的山坡下,袁家庄的村庄上空,此刻正飘着一缕缕袅袅的炊烟。
袁秋蝶一家人,夜里枕戈待旦,白日高度警惕。
以往,任家少爷以及沈信武、屈倚望带着一干人等四处滋事的传闻,袁爹也是早有耳闻,所以他料定了任晓海死活是要来袁家找自己女儿麻烦的。于是袁家早早地就做好准备,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除了加紧练习那已经荒废了多年的武功之外,袁爹还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一并都交给了袁妈,让她去刀山县里买两匹马再配两副鞍。
当天中午,袁妈就把马和鞍都给买回来了。
但是,袁妈一进院,袁爹就跟她吵起来。
因为袁妈临走的时候,袁爹交待的是买两匹马回来,但是,袁妈却买了三匹回来。
袁爹有点儿心疼钱了,“你把钱都买马了,咱一路上吃啥,喝啥?住店咋办?”
袁妈问道:“我们娘俩都骑马,你怎么办?”
袁爹说道:“我有腿呀,我能跑的动啊!”
袁妈认为自己有理,就坚持着说道,“我不是看着都是好马,价钱也合适吗?”
袁爹一看,其中两匹确实是好马,还真占了个大便宜,回头要是一卖,那可就赚了一大笔。
但是袁爹一心担心女儿的安全,哪里有心思去赚钱,自然是抱怨起袁妈起来。
秋蝶听爹娘吵嘴,也是心烦,就阻止了他们,问娘,这几匹马是怎么买来的?
袁妈压了压火气,这才把买马的过程说了一遍。
原来,这其中一匹马是在牛马市上买来的,是一匹普通的马。而另外的两匹马,来历可就有点点儿凑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