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撇撇嘴,瞥了浦婴一眼后,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话中那命令的语气却一点也不减。
“呵呵……”
浦婴简直被她怒喜了,看天色已不早,便没有继续与她讨价还价地闹下去,快速走回来把柔儿扶起,背在自己的背上,在牧场中行走着。
伏在浦婴那宽大结实的背上,柔儿没有半点的抗拒感,反而内心莫名地生出一种踏实感、安全感。
忽然柔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柔儿啊,柔儿,你胡思乱想什么,拜托你清醒点,那个优雅的公子才是你想要的。
“婴,你不是说过马儿很温驯吗?它们怎么会把我甩成这个样子喔?”
柔儿觉得一路上不说话,太安静,显得有点单调,便故意探长脖子在浦婴的耳边说起这些找茧的话题来。
“是温驯啊,但是遇到老虎了,偶尔也会发怒一下的。”
浦婴抿了抿嘴,有趣的反驳回去。
“谁是老虎了呢?”
柔儿怒笑着一手拍在了浦婴的背上。
“呵呵呵,好了,好了,不闹你了。”
浦婴清了清嗓子:
“不过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刚才那匹是烈马,脾气反复无常,动作迅猛,没有将你甩个散架,算你幸运了。”
“婴,你说什么风凉话啊,我现在不能走了,还算幸运啊!”
“呵呵呵,这样正好啊,让我有机会献献殷勤了。”
浦婴故意挑逗着柔儿。
“好你的头。”
柔儿又是一把掌拍在了浦婴的背上。
“饶命啊,本王爷闭嘴,不说话了。”
浦婴相当配合地求饶着。
“好吧,今天就放过你吧!”
柔儿高兴地笑着。
两人又转移了另一个话题,一路上闹着。
渐渐地两人远离了马匹活动的区域,来到了一处只有风吹草动无牛马的地方,也正是能清楚看着夕阳西下的好地方。
“柔儿,我们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浦婴小心地将柔儿从背上放下,扶着柔儿坐下后,他也坐在了柔儿的身边。
此时安静得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
两人坐在草地上,不作声,也不做其它事,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在天边的夕阳慢慢滑下。
那个画面很美好,是静静的美好。
“柔儿,是不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接客的?”
突然浦婴低沉的雄音打破了那个静态的局面。
柔儿内心“咚”了一下,看着浦婴,她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哽咽了一下:
“是。”
“为什么?”
浦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话的声音几乎僵硬。
柔儿移光看向夕阳,扬起脸,笑得怡然:
“你是王爷,我是妓女,等到我姿容衰退,变成了残花败柳之时,你若二话不说一脚将我踢开,那我怎么办呢?我当然要从现在开始为自己找点财路了。”
“我不会抛弃你的。”
浦婴的心在纠结。
“你有什么保证?”
柔儿知道自己是终身为妓的妓女,注定一辈子都要活在翠仙楼里,所以她不相信浦婴的话有保证。
那,也许是命运,也许是……
“我——”
浦婴欲言又止,因为他不想再对柔儿许空头的承诺。
“你什么?”
柔儿看着浦婴,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不管什么,你只能属于我浦婴一个人的。”
浦婴想到以后自己的柔儿要与别人分享,想到她在别人的怀里寻欢作乐,他就气愤,一时失控对着柔儿吼道。
“你管不了,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喜欢陪谁就陪谁。”
柔儿亦气愤地吼了回去。
其实听到浦婴话后,柔儿内心也是有点甜甜的,但又嘴硬非要斗气不可。
浦婴怒得双眼发红,但又不能做啥,唯有死死的看着夕阳,不再理柔儿。
“哼!”
柔儿见浦婴不理自己,便咬着小唇,也盯着夕阳看。
但此时的风景不再美好了。
“天色晚了。”
突然浦婴轻轻转身低头一看,用手握住柔儿的脚,一看,一摸,然后迅速用力一扭。
“啊!好痛。你干嘛?”
柔儿完全来不及防备,只能喊痛。
“起身,我们回去。”浦婴忽视柔儿脸上的痛楚,直接站起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碎草,背过身去,冷道。
“但是……呃,不痛了。”
柔儿看着浦婴的态度冷然,她有点生气,脚不经意用力一撑地,发现脚不痛了,并舒服了很多。
“谢谢。”
“但你也不用那么大力啊,你存心报复。”
柔儿也站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碎草,一边撒娇般冲着浦婴闹骂。
“随便。”
浦婴没看柔儿一眼,冷说二字,别无其它表情。
冷哼的二字,使柔儿的心情低落了下去,她似乎意识到此时气氛的冷酷,于是没有再说话去惹怒浦婴,自己默默地站到一边,拌动着手指头。
浦婴拿出银哨放到嘴里一吹,哨声一响,只见眼前远处就风尘卷起,来势汹汹,不一会儿,那匹白烈马便奔到了他俩的面前止住了蹄步,等候着。
浦婴上前一步,摸了摸马背,然后一撑地跃上了马背。
“柔儿,上来。”
又是一句冷沉的话。
“不不不,我不要骑它,换另一匹。”柔儿两眼冒着恐惧,双手胡乱摆着,那个样子就像见到了冤鬼一样,非要摆脱它不可。
“快天黑了,只有骑它,才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回荒郊城,将你送回翠仙楼。”
看着柔儿那个可笑的样子,浦婴的心又酥融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了。
“但是我怕它,它是烈马耶。”
柔儿摆出了一个小鸟依人的姿态,怕怕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