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缠绕的紫藤架,挺立的秀竹,随风舞动的蔷薇花,水车滚动水溅薄雾的水池,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间小木屋出现在眼前,小木屋的前面有一个小木桌,小木桌上面放着笔,墨,纸和一杯茶。
“桃桃,你来了?”华染从小木屋里走出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很纯粹,没有任何杂质。
“恩。”陶桃点头间,华染便已经走在她面前了。
华染今天穿了一件青衣,这也是陶桃第一次看见华染穿青衣,以前华染的衣服都是除了绯色还是绯色。他微低下的头和秀气的眉眼给人一种很文弱的感觉,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一种快要被阳光羽化的感觉,身姿欣长却不显得病歪歪。,说实话,青色比任何颜色都适合他。
华染挑眉一笑,身上文弱的气息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柔和:“上次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
陶桃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道:“写完了。”
华染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手上隐隐约约看得见血管,琥珀色般美丽的眼睛十分认真的将陶桃整个人扫视了一圈,垂头思索了几秒后道:“我把你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都没有看见你写的作业既然你都写完了,把你写的作业交给我。”
陶桃摊开了双手,无比认真的望向华染说:“没有。”
“那你还说写完了……。”还不待华染说完,陶桃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打断他的话:“是写完了啊!刚刚你问我上次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我真的写完了,所以回答写完了,然后你有说:我把你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都没有看见你写的作业既然你都写完了,把你写的作业交给我,因为我没有带,所以我说没有。”
华染斜眼看向陶桃,满脸的不相信:“既然写完了你为什么不带。”
“因为……。”陶桃神秘一笑,华染也十分配合的把耳朵放在离他嘴角十厘米的地方,陶桃在心里深呼了一口气,冲着华染的耳朵大吼道;“我忘了。”
华染撇了撇嘴,用陶桃觉得听得到的声音说:“本来声音就不好听,还吼那么大声,害得人家的耳朵……呜呜……好可怜。”
陶桃十分无语,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华染,为了缓解现场紧压的气氛,便道:“那我回去把作业带过来。”
刚说罢,陶桃转身欲走,华染伸手抓住她的手道:“算了,反正我这里也有纸笔,回去一趟很浪费时间,还不如就在这里从写呢。”
陶桃双眼紧紧望向华染抓住自己手腕的手,邪邪一笑:“小夫子,男女授授不亲哦,虽然你是我的夫子,但你还是男的,千万不要爱上我哦,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华染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怒火中烧,从身后拿出一把戒尺走到小木桌前,拿起戒尺,重重地拍了十下。
,“啪啪啪……。”的声音传入陶桃的耳朵,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随即冲着华染讨好的笑道:“染哥哥,我错误,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开玩笑了,呜呜。”
华染冷哼一声,指尖轻轻划过戒尺边缘,浅笑道:“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小丫头片子,以为撒娇就可以逃过惩罚,想得美,快把手伸过来。”
陶桃双眼狠狠地瞪着华染,一咬牙将颤抖的双手递在华染的面前,戒尺落在陶桃的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戒尺已被华染放在桌上的时候,陶桃才回过神来,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戒尺打过的地方已经变红了,手上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
华染抬脚走到小木桌旁,转身看向还在发呆的陶桃,道:“桃桃,过来。”
陶桃身子本能的颤抖,垂牟,咬牙,犹豫了几秒后走向华染。
华染将桌上的纸笔放在陶桃面前淡淡地说:“写吧。”
说罢,华染端起了桌上的茶,慢慢地饮了起来。
握住笔,忽视手上传来的疼痛,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有点苦涩,在纸上写下了:“
石头
到处是石头,
石头用处大。
用来盖房子,
房子盖得好。”然后放下笔,将纸张递给华染。
华染优雅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挑了挑眉,接过陶桃递过来的纸张随意地瞄了一眼,嘴中还未吞下的茶水全部吐了出来,面无表情地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遗留在嘴角的茶水,然后放在小木桌上,好笑地看着陶桃:“石头,你怎么会想到为石头做一首诗,难道是你在散步的时候踩到了一颗石头,又想到了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就即兴为石头做了首诗。”
陶桃眼神一呆,头上冒出了三根黑色的杠杠,头顶有一只乌鸦飞过,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道:“我们就不再追究我是怎样写出来的,我问问你,石头是不是到处都是,石头的用处是不是很大,石头是不是可以用来盖房子,房子是不是可以盖得很漂亮。”
华染叹了口气道:“罢了,昨天的作业就算你过了,今天我们来学习一篇文章,名字叫绉忌讽秦王纳谏,绉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yi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吾孰与城北徐公孰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汲君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
陶桃无奈的打断了华染:“夫子,你还是翻译给我听吧,你这样念对于我来说就像和尚念经一样,根本一句都听不懂。”
“哦,那好吧。”华染又开始翻译起来:“绉忌的身高八尺多一点,长得十分美丽,早晨穿戴好衣帽,照镜子,对自己的妻子说:我和城北的徐公谁更美?他的妻子说:你没极了,徐公哪有你美啊?……。”
陶桃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听华染念经。
关于华染的小潘外(1)
华染握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这杯中是这世上最烈的毒药,据说不会有太多痛楚,他仰起头,将它尽数倒入嘴中,罢了放下杯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陶桃,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
他静默良久,阳光明媚的刺眼,不明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坠落在地上,他握紧了手,复又无力的松开。
毕竟,她的眼里只有卿歌。
“哈哈哈…”华染盯着画中的人儿失声大笑。
那我算什么?
我算什么?
华染拿起画扔在了地上。
如果是朋友,我华染不甘心呐。
不甘心呐。
突然腹部一阵疼痛袭来,不是说不会感到痛楚吗,怎么还是会疼,撕心裂肺的疼。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一棵树下,抬起头已是疼得满头大汗,突然眼前出现一张白色的手帕。
华染转头看着银儿,并没有从她手中接过帕子,只是淡淡地开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来干什么?”
银儿有些失落的收回帕子,无奈的劝道:“少爷,你该放手了,如果老爷知道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放手吧少爷,再说她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她只爱卿歌,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
华染捂着胸口,这里好痛好痛,仿佛被人用刀剜了一个口子,他明媚的眼瞳里,剩下的只是黯然失色。
华染垂牟,琥珀般漂亮的眼睛里是银儿从未见过的认真:“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是真的放不下,她不爱我又怎样,她爱卿歌又怎样,我知道的是我爱她,我改变不了她爱卿歌,也同样改变不了我爱她”
银儿叹了口气,迷恋的看了眼华染后离开,她知道少爷需要一个人静静,她知道少爷只爱陶桃,她什么都知道。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倚靠在树上,手捂着胸口,心里是他心心念念的陶桃。
华染啊华染,你又可知我如你深爱着陶桃一样深爱着你。
华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