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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向死而生

第五章向死而生

当时光拖着长长的尾巴来到了2012年,不知为何,这一年,父亲特别思念他的幺儿,经常给我打电话。也许,冥冥之中,他预感到了自己的大限将至,他多么珍惜、思念、与儿子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其实,打通电话后,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随便问问:

“小双,你们俩弟兄的身体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吧,我就在担心你们的身体呢!……”

有时他也问问我的工作,但他怕影响我上班,所以,总是在我下班之后的时间里,给我打来电话,由于我工作特殊,下班通常都是十点以后,父亲为了给我打电话,他要熬到多晚才能睡觉啊!话筒里传来父亲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我的心一阵抽搐!一股暖流将我浑身紧紧包裹着,任泪水在我的眼眶里奔涌……

一天,父亲又打来电话,在电话里他异常焦急地对我说:

“小双,你给我买点上次大双给我买的那种药回来,家里的药吃完了……”

我放下电话不敢丝毫怠慢,可是,那时我工作异常繁忙,我打算买好之后,等父亲的生日来到时,让大双帮我给父亲带回家去。父亲第一次给我发了火:

“你明天就给我拿回来,拿回来了再回去上班。”

“我没有时间啊!我的工作不可能说走就走的……”

我耐心地给父亲解释道。可父亲现在完全不可理喻,他像一个小孩子似的,不依不饶愤愤地对我嚷道:

“你没有时间,老子养你花了多少时间啊?现在耽搁你两天你就没得时间了……”

我大感震惊!由于不是急须药品,我还是坚持等到十天过后,父亲的生日到了,让大双带回家去。

父亲看到大双带回去了我给他买的药,高兴得手舞足蹈,是啊,生命的所有意义,就是奉献和传承,没有了这个,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呢?后来,大双在电话里告诉我:

“爹的药还多着呢,抽屉里的药都还有好多没有吃啊!”

我蓦然明白:父亲一定是太思念他的儿子了吧!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叫我给他买药拿回去。他太想见儿子一眼了啊!让儿子再摸摸他那瘦削而又沧桑的手,让儿子再一次和他比肩而坐,促膝谈心!再闻闻儿子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可这一切,又是那么的奢侈和遥远,多么令他黯然神伤啊。

我不知道,这竟是父亲在这个世界上过的最后一个夏天,如果可以从来,爹!让儿子陪着你,看着你慢慢变老吧!我终于知道:人生路迢迢,从我上路的那一刻起,就有一个人用一生的孤独和沧桑,守望在前方,与风雪同在。这个人,就是我父亲。

父亲越来越老了,我回家的次数也明显开始多了起来。因为,我不想把遗憾留给未来。春节更不例外,这不,2013年的春节又来到了。

一有空,我就坐在屋子里和父亲促膝谈心,承欢膝下,父亲不胜言语,我却有那么多的话想和父亲诉说、畅谈。此时,我变得如此贪婪,如此渴望。

客厅内,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满头华发,被岁月吻过的面额显得十分苍老和疲惫。他正襟危坐,身旁坐着一个刚从外地归来的一位阳光英俊的小伙子。这对父子很久没有在一起欢聚了,今天,和自己的至亲在一起,他们心里都荡起了无限的甜蜜和幸福。

望着父亲衰老而又沧桑的面孔,白发如霜,曾经力拔山兮气盖世,而今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我感叹岁月的无情,心里不免泛起一丝酸楚。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子内,让人感到无比温馨、恬静,我家的大黄猫在窗户边慵懒地伸着懒腰。尽管现在街面上已经喧嚣不已,而这间屋子里依然宁静、闲适。

我说到哪里,就把父亲的思绪带回到哪里,回忆往事时,父亲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哪个子女不让父母操心啊。“

父亲沉重地说道。

“你大哥以前叫他不去当兵,在家里给他安排工作,他偏要去当兵。结果退伍回到家里时,身上的钱用的一分都没有剩下。”

父亲喃喃自语地说道。我傻傻地望着父亲,父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为了你大哥的婚事,把我多年的老同志都得罪了。开头他喜欢,后来他又不喜欢。”

继母在一旁插科打诨,阳奉阴违地说道:

“你现在该在享他的福嘛。”

“我该原在享他的福呢。”

父亲不满地回答道。

“他在供养你呢。”

继母讥讽着说。

“他供养我?是他在供养我吗?”

父亲反问道。继母哑然,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人家大儿子还是得行哈,人家还是有孝心,一回家来就把我妈前妈后的喊,我晓得他的意思,他聪明得很,他对我好点,还不是为了让我好好照顾他爹,把我惹急了,没得啥子想头了,一趟子走了,看哪个来照顾他的爹嘛。那就只有请个护理人员。”

今天,正好小双在家,她感觉到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机会。接着,她撇了撇嘴又一字一顿地说:

“请人家的人再说哪有自己两个人,在一起方便呢!现在请一个护理人员费用也贵啊!一个月至少要花两千多元,还要给他包吃包住。”

继母说的话好像句句在理,但又分明站不住脚,因为她作为父亲的续弦,不管从法律上还是从道义上讲,照顾父亲都是她的责任和义务。听继母说得唾沫星子横飞,父亲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心里荡起一阵莫名的悲凉:现在我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女人好像她在同情我一样,不是我有两个工资,可能她跑得比兔子还快。要是前夫人在世的话,她怎么也不会这样说话吧,想到前夫人,他心里有过一丝隐隐作痛。为了缓解内心的苦闷和不安,父亲低着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掌,久久陷入了沉思。

“妈!你和爹在一起有二十多年了吧,有的原配夫妻还没有你们这么久就分开了呢。”

我打趣道。充满了对他们这对半路夫妻的无限赞美。

”那是啊,我在你家二十多年了,他又不给我拿一分钱的工资。”

继母挤了挤眼睛瞟了父亲一眼揶揄道。接着,她又喃喃地说道:

“小双呢!这条街上十多对像我们这样的夫妻都散了,只有我们处得最久。”

继母看看我,一脸得意,我不住地点头:

“那是哦!”

“你虽然辛苦,但是我爹还是对得起你哈。”

我认真地说道。

“那是,那是,尽管你爹现在这个样子了,他都还在说:

“你要跳舞就出去跳嘛,不要担心我,我自己有法。”

继母动情地说道。我忍不住鼻子一酸,泪眼迷蒙,我的父亲啊,此时,你也是暮景残光,行将就木之人仍然想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他人。

尽管父亲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七个,但在他人生最困难的时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并没有要求我们任何一个子女在他身边来照顾他,陪伴他。

“妈,你以前刚和爹结婚的时候,经常生病,好吓人哟!一发病,人就硬梆梆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我嘟着嘴巴调皮地说道。继母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幽幽地回答道:

“那是啊,我以前得过几年神经关联症,刚和你爹结婚的时候,有些人就在你爹耳边上说:‘你给那个老太婆两个结婚,那个老太婆有神经病,疯了多年呢!’你爹说,‘我不怕,我就是专医神经病人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钦佩于父亲为爱的勇气,这是一个多么有担当的男人啊!继母随后话锋一转:

“该也有人在我耳边说啊,说你爹年龄大了,一屋子的娃娃,后娘不好当,我说,怕啥子?人多才热闹!我就是喜欢娃娃。”

说完继母咧嘴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是的,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那是任何人、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父亲正襟危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任凭我和继母怎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个不停。

“爹,你拿国家工资,争取多活些年啊!我们没有工资的以后就不活太久了哦。”

我故作镇静调皮地说道。继母也在一旁幽幽地附和着说:

“我们又没有工资领,活那么久做啥子。”

父亲一脸诧异,严肃地说道:

“那要看你自己想活多久,才能活多久。”

是的,一个人的意志决定了成败。父亲一直走来,都靠的是他顽强的意志。这句话对我来说如同醍醐灌顶。

“命里只有八颗米,行遍天下都不满身。”

父亲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道。看来,父亲也开始相信宿命论了。

这个春节过得寡淡无味,我也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家里陪着父亲烤火取暖。我和继母正聊到兴头上,“叮铃铃”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继母接过电话扯开嗓门说了几句,我急切地问道:

“是哪个打过来的!妈!”

“是幺姑娘!”

哦,是三凤,她一定是想问问父亲吧。

“幺姑娘打电话来问你来了。”

继母对着父亲大声地说道。

“来,你给她说几句。”

说着,继母把话筒递给了父亲。听说是自己的幺女打来了电话,父亲的眼里瞬间弥漫着幸福,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心里更是像灌了蜜一样。

“爹,你现在身体还好嘛,回来耍一趟嘛。”

三凤低哑的声音在电话里恳求道。

“我身体好得很!我不回来了,你们做你们的生意,生意好不好啊?回来耍啊。”

父亲鼓着劲,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他显得非常吃力。父亲说的每一个字都撞击着我的心灵,他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今年更是特别明显,胃口越来越小,眼睛越来越花,走路越来越慢,耳朵越来越背……

可是,他在儿女们面前却总说自己身体好得很,不要牵挂他,还惦记着自己女儿的生意好不好?谁知道?他现在连一碗饭都吃不到自己的肚子里了呀,而他的心里却依然装着的是自己的儿女,儿女们的一切高过他的生命。我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话语里满是慈爱,散发出浓浓的亲情。行将就木的父亲把自己低在尘埃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儿女们高高举起……谁知道?再过二十几天,他就将要永远告别他日夜牵挂和思念的孩儿们啊。

父亲接完电话,还是一言不发,他在想什么?他在思念什么?他在牵挂什么?该说的他已经说过了,而且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啊,那样倒也痛快,不会拖累任何人。这种想法在他心里盘亘了很久!很久!

县城很小,我一没事就出去溜达上一圈,再回家来。今天也不例外,我一口气就走完了一个通城,回到家里时,看到父亲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父亲现在已经完全停止了他的写作了。他虽然头脑清醒,可手连笔都握不紧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怎么可以写作呢?于是,他不得不放下自己一生最钟爱的写作生涯,静候着生命终点到来的那一刻。

“爹,你起床了啊。“

我亲切地问道。

”嗯!“

父亲疲惫地应了一声。随后又陷入到了无边的沉默中去了。

“你跑哪些地方去耍来的。”

父亲慈爱地看了儿子一眼,亲切地问我道。

“我随便出去逛了一圈,外面不好耍哦,还是在家里呆着舒服些。”

看到儿子回来,父亲沉静的脸上开始活泛起来,已挂满了浅浅的微笑。

“把电视打开看嘛。”

父亲亲切地对我说道。我拿着遥控器顺手打开了电视机。

“这个电视机用了好多年了,效果还是这么好呢。”

我忍不住地赞叹道。父亲亲切地说:

“从买回来一直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修过,都用了多少年了啊!”

“你看哪个台?爹!”

“随便你想看哪个就看哪个。”

父亲郑重地对我说道。我知道父亲喜欢看新闻类节目,虽然如今他已是耄耋之年,但他仍然喜欢议论天下事,说起国家大事来,他总能略知一二。看到电视里面出现了一位国家领导人来,他更是不惜赞美之词:

“这个领导人国家都培养了好多年了哦!”

我调换了一圈频道,最后,还是落在了新闻频道上,和父亲一同欣赏起来。

父子俩看得正气劲,门'吱呀“一声开了,继母走了进来:

”妈呀,今天街上的人才少啊,人都没得啥子。”

她故作惊讶地说道。

说完她看了看我,戏谑道。

“小双,你今天没有出去耍呀!”

“我出去了的刚回来呢,来这里坐嘛,妈!”

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我今天又跑到观音阁去了一趟。”

继母兴奋地炫耀道。原来,“观音阁”那里是个烧香朝佛的地方,迷信的人逢年过节都爱去那里求神拜佛。

“看那个相信个啥子,哪个相信那些哦!”

父亲认真地说道。

“你不相信,人家也不相信,说那些话。”

继母提高了嗓门温怒道。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继母越说越来劲:

“隔壁那个老太婆说要找人跳神,把鬼撵去走。”

父亲正色道:

“那个叫愚昧无知!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哪有什么神哦,旧社会有人信那些,没想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人在相信它。”

父亲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学过医父亲从来是不相信世间有鬼神的。

一丝丝阳光挤进屋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显得十分温馨。继母讨好地说道:

“那个鬼啊,神啊,我也不信,人死了还有个啥,还不是跟泥巴一样,我以前相信那些,自从跟到你爹结婚这么多年,我也不相信了。”

说完,她看了看我,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电视又来广告了,

“看个好看的嘛,这个广告看个啥?”

继母装腔作势地说道。

“你想看哪个频道我给你调。”

我认真地对继母说,右手不停地按着遥控器。

“好了,就看看这个,看会儿唱歌的。”

继母淡淡地说道。眼睛落在了电视上,父亲继续沉默着,我偶尔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父亲,我问啥,父亲就说啥。

在家里,我每天一起床都习惯性地把火生起来,等到父亲起床了,好有堆火烤,父亲常说:

“有堆火,人才有个依偎的地方。”

清晨,饭已经好了,继母一早又溜下街去了。

“爹你起来吃饭,还是我给你端来吃呢?”

我亲切地询问父亲道。

“不啊,我自己起来吃就是了。”

父亲低沉地说道。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把炉火烧得通红。

顷刻,父亲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细碎的脚步,微微颤颤来到了客厅里。他眼睛里始终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儿子,浑浊的目光里写满了沧桑。

“爹,慢点!来我扶你。”

说着,我亲热地伸过细长手臂,小心翼翼地挽住父亲的胳膊,就像我小时候父亲搀扶着我一样,此时此刻,我心里涌起一种无名的自豪感来。

“那你不管他,他自己有法,天天他都是这个样子的,起床,上厕所啥子都是他自己,那他自己有法。”

继母望着我大声地对我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从外面回来站到了门口上,一脸讪笑着。父亲的手心肥厚而温暖,在我接触到他肌肤的那一刻,我感到父亲的脸上瞬间溢满了幸福。

“妈,快来吃饭。”

我热情地招呼着继母。

“嘻嘻,有小双在家里,我享了几天福哦!”

继母揶揄道。虽然她已年过七旬,但在城里幸福的生活下,加之父亲精通医术,把她的身体调理得十分健康、硬朗。完全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为了参加老龄协会,使自己显得年轻些,她把自己的头发染得黑漆漆的,自诩她是里面的翘楚呢。一说起她的老龄协会,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动情时还要“嘤嘤嗡嗡”地哼上几声。她能够在一分钟之内泪流满面,也可以在几十秒之内笑逐颜开。我想,这样一个善变的女人,可能会使很多男人迷惑吧!甚至让你甘心情愿地为她奉献!她的这一套把戏可能也处在很多女人之上吧。

父亲来到我身边,见到沙发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继母俯向父亲颐指气使地说道:

“你往里面坐点嘛,一个人就占了几个人的位置。”

父亲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嘴唇微微咬着,脸上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在心里暗想:人老不得啊,连坐个位置这个女人都要说你不对,本来自己就不方便,还要叫我往里面坐。

由于父亲很少锻炼,以前胃口一直不错,身体也变得臃肿起来。听到继母的指责,只好尴尬地,十分吃力地移动着臀部。我凝望着父亲心疼地说:

“妈,你到我这边来坐嘛,等爹就坐在那里。”

父亲听了儿子的话,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得到了大人的谅解一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他慈爱地望着我,眼眶里弥漫着温润、甜蜜、幸福……

是的,骨肉亲情的守望是那么自然,那么依恋,那么渴望,它如一记重锤敲击着我的心灵,使我不由得鼻子一酸,泪眼迷蒙……

其实,当时的父亲,在屋子里行走都已经非常吃力了。走起路来浑身哆嗦不已!连握拐杖的手和拐杖都一齐在颤抖。纯粹是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的。而每一次当我伸手过去搀扶他,我一开口就心疼地对父亲说:

“爹,来我扶你啊。”

他总是柔声地说道:

“我有法!”

“我有法!”这三个字折射出父亲那不卑不亢的个性,那如同钢铁一般不屈不挠的意志。想到平时在家父亲就是这样无奈又无助的勉强着自己,我心疼欲裂却又毫无办法,两颗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我面额上滑落了下来……

“爹,你叫打的那个碑听说都已经给你打好了。”

我疑惑地问父亲。原来,去年冬天父亲就突然嚷着给他打一块墓碑,缓一下都不行,就像是他身前必须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事一样,刻不容缓!这又不得不让我相信人确实存在第六感观。

听大哥说,去年冬天里的一天夜半三更的时候,父亲突然起床来对他嚷道:

“马上要给我打块碑。”

也许,父亲当时就预感到他自己时日不多了吧!但他怕耽误儿女们,更怕儿女们为他操心,所以,他并没有告诉儿女自己的预感。这需要多大的胸怀才能做到啊!我顺便提到了这件事。

“都打好了呢,在这里打好了拉回去的。”

父亲心满意足地回答道。

“那你看过它没有呢?”

我凝视着父亲不解地问道。父亲遗憾地说道:

“我没有看到过。”

“爷爷叫什么名字啊?”

我眨了眨了眨眼睛继续追问道:

“周朝聘,那个“聘”字是怎么写的,你晓得吧?”

父亲疑惑地看着我,一脸正经地对我说道。

“聘!我不知道是哪个字哦。”

我摇了摇头,

“左边一个耳旁,右上边一个由字,下边一个……”

父亲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在左手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给我看,父亲耳聪目明,思维敏捷,谁能将他与行将就木的老者联系在一起呢?足见父亲深厚的文字功底,耄耋之年对自己仍然要求严格,不差分毫。无论何时何地,他对儿女们的要求更是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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