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斗也让夫人问过绿枝,绿枝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坚决的说不嫁,但是还是有些犹豫。文斗想,姑娘家大概不好意思,看那样子,心里应该是愿意了。
这一日,刘夫人又上门提亲来了。文斗做主道:“行啊,就这么定了吧。”
刘夫人高兴而回,刘普喜也喜出望外。真是,这门亲家,结的好啊!
过了几天,对了八字,就订下了。红梅自然把她姐姐好一顿取笑,自己的心里也小虫挠了似的,蠢蠢欲动。
红梅、新娟都来向绿枝道贺。绿枝没有什么开怀,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开怀,只觉心底淡淡的,有些说不清的遗憾和犹豫。
既然两家都有意,亲事当然进行的顺利,由刘普喜做主,择了订婚的日子,就在年跟前,借着过年的喜庆劲儿,又舞狮子舞龙的,摆下了定亲酒。弄得这么热闹,还有一个原因,骆克哈特今儿要来。
普喜朝文斗使了个眼色,两人从客厅退下,来到书房。刘普喜轻轻把门关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了桌子上,神秘地看着文斗,说:“亲家,我另给你一份厚礼。”
文斗笑道:“么?”
刘普喜打开包袱皮儿,竟然是一把手枪。
文斗吃了一惊,问:“哪儿来的?”
“有钱还买不到?”
文斗走过去,拿起那把枪,慢慢欣赏着。
刘普喜说:“老兄,现在咱们是一家了。咱们都是胶东汉子,敞开了心说吧,你想不想跟我合伙儿做生意?”
“你这是……”
“不不不,不是拿枪逼你,也不是贿赂你。我想,咱们做点大生意,积攒财富,多买这玩艺儿,然后……”
“嘘!”文斗示意普喜噤声,说:“好汉子,我也正有此意。咱们先创办个威济堂吧,生产戒鸦片的中药。”
“好好。”
“还有,我正在劝夫人把药方拿出来,生产一些专门治疗女科疾病的良药。夫人已经答应,并告诉我说,应该以普济之心、以治疗常见病的药物为主;妇科,就以乌鸡白凤丸为主。”
“太好了。你做大股东,我和二子,都来入股。”
“嗯。我还有心,拉孝恩入股。他老成能干,丁家在海外,尤其是东南亚,又有良好的商务关系。”
“好,好啊。”刘普喜激动地拽住了文斗的手。正在这时,家人来报,骆克哈特到了。
骆克哈特接到丁孝恩的信,非常重视,特意定做了一块镌刻着“救危扶难”的匾额,带了一行人,亲自送到了鞠家村来,以兹表彰。鞠家村着实热闹一番。骆克哈特在文斗家会见了丁孝恩,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骆府,给大卫的女儿办洗礼,那时候骆克哈特因为着迷一嗓子红,没有顾得上和孝恩多说什么。这一次,骆克哈特显然是有备而来,和孝恩谈了很多问题,见年轻人一表人材,又听说到过许多国家,会说洋文,自己正在用人之际,又正在筹办《威海午报》,便请他暂时到官衙上班。孝恩答应考虑一下。
晚上,孝恩和夫人新娟商量,留在威海卫发展一下试试看。一来是这儿有发展的空间,二来也是为新娟有孕在身,夫妻二人不想再旅途颠沛,三来两人可以在这儿开办丁家自己的分号,可以把丁家的事业做的更大。
孝恩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文斗,文斗听了甚是高兴,说:“好,好,你留下来,好,咱们可以一起做些事业。我打算和刘普喜一起,建立生产中成药的威济堂,还有威济小学,你也可以入股。”
“好的,我入股。”
“啊……那个,孝恩呀,既然你决定留下来了,就帮义父分担些重担吧,我在海边那盐场,规模有点儿小,我想把它扩大一些,你来负责吧。另外,咱们胶东人爱吃大酱,做出的大酱非常好吃,我想在盐场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大酱厂,生产大酱和清酱,啊……也就是你们说的酱油。还有,咱们这儿的蠓子虾酱,非常地道,全国闻名,我还想把这个生意也做起来。”
“太好了,义父,这些项目,我都愿意入股。”
“好,好好,这样,你,我,刘普喜,咱们三家联手,很快就能形成一定的气候了。有了钱,咱们就可以为国为民做些事情。”
“我也是这样想的。”孝恩也激动了。
就这样,孝恩开始到骆克哈特那儿上班儿了,骆克哈特对他果然非常重视。过了几日,孝恩从骆克哈特官邸回来,说最近有英国的大船从这里往广州去,他要打发滞留在此的一些人跟船回广州,并写了封亲笔信给他们捎着,让他们早些到家里报个平安,在这封信里,他向双亲爹娘禀明了在威海卫的大致情况和留下来的想法,一些该运走的货物也随船运回去;又过了些日子,孝恩家的大船也修好回广州去了。这一帮人,便只有孝恩夫妻和随从小生还有丫鬟蕊儿,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