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其实是威海卫地区的一个大集贸市场,她有一个很通俗的名字,叫秀英街。文斗不很喜欢这个名字,就一直叫它商业街。这街以座座青砖青瓦、木门木窗的古朴店铺所夹成的宽敞小街为主,向四边辐射开,有数百户商家,非常热闹,尤其在年关将至的时候。
文斗带着孝恩、绿枝、红梅、小生,一路过来,已经定下几单生意。来的时候,新娟特意叮嘱孝恩和小生,叫他们照她开的单子采购些东西回来。她打算亲自下厨,做一些高丽菜和广州点心,给鞠老爷、车夫人、绿枝、红梅尝一尝,以表示自己的感激和亲近。
看到前面有一家金铺,红梅道:“爹爹,我们进去看看。”
文斗道:“你姐妹进去吧,我和你孝恩哥在门口等着。”
“你不是怕掏钱?”红梅眼一翻。
“这小闺女!”文斗笑。
“一起进去吧。”孝恩说。
于是几人一起进去。店家连忙上来招呼。红梅看到一副金镶玉的手镯分外当意,就叫店家拿了过来,喜爱地看着。
“姐啊,咱俩一人买一副?”红梅道。
“就买一副吧,你一只,我一只。”绿枝道。
“那……也行啊。”
“喜欢就买下吧,算我送给俩侄女的。”原来是刘普喜带着刘二进来了。
绿枝、红梅连忙叫:“大叔。”刘普喜答应一声,就去和文斗说话了。文斗向他介绍了孝恩,孝恩连忙向刘普喜拱手施礼,说着客套话儿。
刘二站在绿枝、红梅身边,问:“两位小姐好。”
两姐妹笑笑,道:“你好。”
刘二叫道:“老板,今儿这两位姑娘的账,算我的。”
老板愉快地答应了一声。
红梅抿嘴一笑,说:“谁要你来算账?”
绿枝也说:“算了妹儿,咱不要了吧。”
“为什么?两位姑娘,听家叔说和你家是老交情了,这是在下一点心意啊,改天还要登门拜访呢。”
红梅掩嘴一笑:“谁要你去拜访?”
绿枝说:“还能拜访你?”扯着红梅就要走。
这时孝恩走了过来,说:“怎么不要了?我已叫小生付过钱了。”
文斗听见,连忙说:“哎,哪儿能!”
孝恩道:“自从认了两位妹妹,还从未表示半点心意;——这是新娟特地嘱咐我的。”
红梅和绿枝看着文斗,不知该不该收。
文斗倒大方,说:“既这样,就谢谢你孝恩哥吧。”
绿枝、红梅连忙道谢,店主把东西包好,递给她们。
刘二有点不舒服了,大声说:“今天的饭我请了。”
刘普喜道:“胡扯什么?你叔我在这儿呢,哪儿轮得到你?”
几人都笑了。刘二道:“嘿,这有钱还花不出去了。”
孝恩抱拳说:“这位是……”
刘普喜连忙道:“我的侄儿,大名刘鸣旋,小名二子。”
孝恩也连忙说:“幸会,幸会。在下丁孝恩。”
刘二也拱手还礼。眼见绿枝、红梅姐妹和孝恩如此亲密融洽,他心中不免妒忌,凑近前,说:“这地方热闹。呐,那边有烟馆、妓院。”
孝恩一笑:“兄弟,我知道了。”
刘二也一笑,知道孝恩是个心中有数之人。
刘普喜招呼道:“走吧,咱们找个馆子,今天中午我请客。”
“还是算我的吧。”文斗客气道。
“不行,我让你人多呀?”
大家都笑。一行人于是跟着刘普喜往外走。
小生看那刘二,怎么也不入眼,真想上去给他两拳。红梅无意间看到了小生的表情,悄悄凑过去说:“小生,你把那刘二打一顿,我今儿这镯子归你。”
“小姐,你说什么笑话?”小生道,“你就再给我俩镯子,我也不能打人家呀。”
红梅嘻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