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保镖本来准备稍微教训下东子就来收拾杨逸的,看到杨逸手里的凳子腿也不敢大意,趁着东子一愣神的功夫,拿着凳子腿的黑衣保镖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东子喊了一声“我擦”,就倒了下去。
杨逸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若是东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第一个牺牲的人了。
“隐形,隐形,隐形。”看到两个黑衣保镖朝自己走了过来,杨逸知道再不使用自己的超能力,自己就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杨逸在心里已经在想那两个呆头呆脑的黑衣保镖,当自己突然消失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目瞪口呆的表情了。
可是目瞪口呆的不是那两个黑衣保镖而是杨逸,因为他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隐身。
难道我被那个小妮子给骗了?下次见到她,非得让她知道骗老子的下场。电转火石间,杨逸已经将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那个,两位大侠,你看今天月明星稀,正是赏月观景的好时候,在这里打打杀杀未免有些大煞风景,不如我们带几瓶好酒,对影成三人,岂不是一件好事?”杨逸将手中的凳子腿往身前一丢,面露笑容,和善的说道。
本以为有重宝护身,所以才会这么的嚣张,如今咒语不灵光,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存实力才是王道,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两个黑衣保镖似乎把读书的时间都用来锻炼身体了,所以当杨逸那段文绉绉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当是被自己的气势吓破了胆。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没有听说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句诗,不过混江湖的都知道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尤其是这种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更应该除根。
“大侠,壮士,高人,您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幼儿,更是有二八妻子在家里等我。”看到自己的劝说没有效果,杨逸又开始打温情牌了。
两位黑衣保镖在杨逸身前三米处站定,似乎是被他家里的情况打动了。
“两位大哥,您们就放过小的,日后我做牛做马一定好好孝敬,我和你说,从小我在村子里就有一个外号,叫孝十郎,谁只要对我有点恩,下辈子我就赖上他了,怎么撵我都不成。”杨逸拉着一位黑衣保镖的手,讨好似的说道。
“说完了?”被拉住手的保镖感到一阵恶寒,忙将手缩了回来。
“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位的威名在下早有耳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看到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传说都是错的。”杨逸像是没有发觉一般,又拉起了那位黑衣保镖的手。
“哦?”被人奉承终归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这次黑衣保镖没有将手缩回去。
“都说两位是人中龙凤,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今日一件,那传说中的项王只配给两位提鞋,吕布只能干些牵马的杂事了。”这句话说完,连杨逸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你小子倒是识趣,说的话也有意思,可惜啊。”黑衣保镖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不过下一刻脸上笼罩上了一层冰霜。
“现在是法治社会,两位都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就不要整天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这样多不好是不是。”杨逸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心脏突突跳的越来越快,自己这一生不会真的就挂了吧。
“小子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知道刚刚惹的那位是谁吗?他就是江公子,江公子不用我说吧。”直到这个时候,黑衣保镖的脸上才露出傲然的表情,因为他们有骄傲的资本。
江公子,在篷城几乎是无人不知,因为他有一个更加无人不知的爷爷和爸爸。
江首臣,人如其名,是开国元勋一样的存在,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但是不管是军界还是政界,都还有其强大的影响力。其人,正是江公子的爷爷。
江官正,人是不是如其名尚不可知,不过却是篷城的市委书记,现在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而按照惯例,在篷城担任完市委书记后,便直接进入中央了。其人,正是江公子的爸爸。
江枫,传说中的江公子,从美国留学回来之后,无意与宦途,想在商场开创自己的一番天地,便自己开创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据说做的风生水起,短短几年时间,已经跻身篷城十大房地产公司之列。
杨逸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发苦,心里有一块非常大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得罪了江公子,看来篷城是呆不下去了,或许,这个国家自己都呆不下去了。
难道,我才成为天选之子,就要去和选择自己的人过下半辈子了?按照正常的剧情,不应该啊,不都应该开创一番大事业,最后再和自己的主子闹崩,然后取而代之的吗?
“好了,我们也算仁至义尽,安心上路吧。”黑衣保镖说完,另一个黑衣保镖从一边闪电般的窜到杨逸的身后,双手架住他的脖子,像一把铁钳一样将他死死的抓住,让其动弹不得。
而说话的那个黑衣保镖,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两张餐巾纸,将东子用的那把尖刀包住,狞笑着走向了杨逸。
“可惜我一世英明,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下场,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装B到底,如果一定要有个程度的话,我希望是天下闻名。”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杨逸开始为自己竟然没有坚持在装B的路上一直走下去而后悔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神经病。”拿刀的黑衣保镖骂了一句,朝另外一个黑衣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人架着杨逸,大大咧咧的走出了冰点酒吧的大门。
“孙子,敢不敢给爷爷来个痛快的,都说了安心上路,这又上车是几个意思。”到了此时,杨逸也没有惧色了,大不了一死嘛。
“再吵老子现在就割掉你的舌头。”黑衣保镖拿着尖刀在杨逸的嘴巴边晃了晃,满脸的不耐烦。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不是上路是什么,你小学的语文是你体育老师教的吗?”另外一个开车的黑衣保镖回了一句。
“做人要有诚信,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人的?我TM都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你TM告诉我上路是这个上路,不是那个上路?不是那个上路,你拿餐巾纸干什么,你拿纸巾包住尖刀是几个意思?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差点就被吓死了吗?你知道一个人要下定决心去死是多么困难吗?你知道一个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却被你们这两个蠢货浪费了。”杨逸越想越生气,这摆明了是浪费表情的玩弄啊。
“打断一下,我有说过在酒吧杀你吗?”黑衣保镖被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顺手就在杨逸的脑袋上一巴掌。
“额,严格意义上来说,好像是没有。”杨逸认真的回响了下,似乎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哎哟,两位大哥别见怪,是小弟我太敏感了。”突然发现自己不用死了,杨逸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拨开黑衣保镖手中的尖刀,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我有说过不杀你吗?”看着情绪大起大落的杨逸,黑衣保镖的脸上却是不悲不喜。
犹如一盆冰水倒在头上,刚刚燃起的那一丝生的火焰,瞬间便被浇灭了,杨逸定定的坐在那里,脑子更是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外面繁星满天,篷城的大街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整个城市点缀的异常美丽。路上不断有车开过,那是夜归的游子在往家赶。
车子在路上飞驰,杨逸看着窗外的一切,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来篷城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可是每一天都在匆匆中度过:早上匆匆起来,匆匆赶地铁,匆匆打卡上班,匆匆赶工作进度,匆匆赶回家。即使到了周末,也从未好好的留意过这个城市。
这里的一花一木,这里的建筑和人群,直到此刻,杨逸才觉得和自己没有丝毫的联系。对于这座城市而言,自己似乎都算不上一个过客。
一种悲凉在杨逸的心里蔓延,不是为自己生命的即将终结,这是每个人必然的归宿,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他悲伤的,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了二十几年,现在想想似乎没有留下一点可以让人记住的东西。
就像,这个人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除了自己的几个亲人,没人知道我来过,活过,痛苦过,更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从此又少了一个人,一个突然对这个世界充满留恋和不舍的人。
泪水在眼眶里蔓延,然后像决堤的洪水,在杨逸的脸上恣意流淌。
别了,繁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