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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危在旦夕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蔷薇的三月花期已过,芍药的四月花开正盛。

西云阁。伊塔娅莎的禁足三日之期已过,但这两日来她仍未踏出西云阁半步。西瑶猜测着王妃是在同王爷置气,西月说王妃无事自然没必要出去,西凤认为王妃根本是懒得动。对于三个人的说法,经过一番深思后显然西凤的更为叫人认同。

伊塔娅莎躺在院内那张贵妃榻上,阳光温柔的照在她的身上似是为她披上了一件神秘的纱衣。西瑶五人都搬来凳子坐在院子里,一边守候着西云阁的主人一边各自忙活。自从跟随伊塔娅莎之后,几人养成了各自的习惯:乙珊擅刺绣,总喜欢绣些荷包、锦囊、香袋、手帕之类;西凤好棋,那些高深的或解不开的棋局她都会研究直至自己一一透析解开;西华喜欢看书,特别是兵法、秘籍之类;西月想要练得一手好字经常抄写些诗歌辞赋,偶尔看看话本;西瑶心性最是不稳,什么都想学却对什么都是七分兴致三分热度。五个人几乎天天都待在一起,形同姐妹。

“西凤你胡说,王妃才不是懒呢!”五人中西瑶年龄最小,也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王妃分明是在向王爷表示她生气了。”西瑶嘟着小嘴儿,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西凤也不反驳,是不是胡说她们心里清楚。想来西瑶多半是听西月讲话本听多了,小脑袋瓜子总是爱乱想。

西月笑道:“她呀,八成是把自己想象成了说书先生的徒弟了!”

“什么意思?”西瑶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没听明白。

西月但笑不语。

“太离谱,不靠谱。”西凤好心的解释。

五人与伊塔娅莎间隔近两丈远,她们说话声音并不算大所以也不怕会吵到伊塔娅莎。

她离谱吗?她不靠谱吗?西瑶可不依了。“才没有呢,西凤你欺负人!”西瑶控诉,说得跟真的似的。

“请问,你有什么值得欺负的?”寡言少语的西华终于开了尊口。她问,并非真的想要知道西瑶有什么值得欺负,而是她觉得西瑶话太多正好又吵到了她。

西瑶被西华问得一愣,半响后才回过神来——原来西华是在责备她话唠又吵杂。“你们都欺负我!”西瑶嘴巴一扁立马一副受了莫大委屈要哭出来的楚楚动人模样。

当然,西瑶的“委屈”有些夸张,她也并非真要哭,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她的性子大伙都明白,知道她不是个小气的丫头,也不会真的针对于她。

西云阁这边气氛倒是不错,可书房那边的气氛却因漠羽那苍鹰送来的消息紧张起来——

辰飏将苍鹰脚上的竹筒取下,拿出里边的纸条递给郁南箫。当郁南箫看到纸条上那两行字时表情骤变,眸间充斥着愤怒、冷酷,脸上有了担忧之色。

辰飏不知纸条上写了什么,但从王爷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很是严峻。“王爷。”他轻唤。

郁南箫松开手里的纸条,那上的内容让他感到无力。“二弟重伤危在旦夕。”

郁南箫口中的“二弟”名叫尹智,二十有二,郁南箫义弟。江湖人称“御水郎君”,掌控天下六成的水运,是个义薄云天的男人。

“二公子?”王爷的义弟辰飏唤二公子。

“鬼门所为。”郁南箫解释。“漠羽需牵制鬼门无分身乏术,他为二弟暂时护住了心脉必须尽快医治。”说到“鬼门”二字时他眸间嗜血,严肃、冷凛浑身充满肃杀之气。

鬼门,江湖上存在有八年之久的组织,是属邪派。鬼门人擅暗杀,树敌无数,近些年也有势力涉及水运生意。

“属下同孤羑即刻启程前去接应。”辰飏拱手,愿尽其力。

郁南箫一摆手。“不,本王亲自去!”尹智不仅是他的结义二弟,更是大明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关乎天下安危。“让孤羑、尧骅先行,本王明日一早出发。王府不可无人,你得留下。”孤羑、尧骅是辰飏同门,武功高深莫测,出手绝不手软,比之辰飏狠厉。辰飏熟悉王府大小事宜,有什么事即便他不在辰飏也能很好的处理。这会儿他得进宫一趟,有些事须得告知皇上才行。

“是!”辰飏明白王爷的意思,王爷留下他自是有他的道理,将偌大的王府全部交到他手中是对他最大的信任。

芜阳的夜晚比之大都要静谧、祥和得多。

琉璃府是玉岚郡主的府邸,府邸周遭没什么人家。琉璃二字乃玉岚郡主亲自所取,意为“流离失所”。

今夜的月色朦胧,琉璃府被这月色蒙上了一层梦的华纱。

玉岚房内的灯还亮着,她在同谁说着话,但这个人却不是她的贴身丫鬟阿碧。“失手了?”玉岚问。

那人就坐在玉岚对面,却看不到样貌。“可不是!”说这话时,声音中还有些幸灾乐祸。

那是一道男人的声音,听来当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玉岚笑了,巧笑嫣然。“没关系,来日方长。”她并不着急,听那意思是有不少的后招后续。

男人喝了口茶水,问:“你不怕他?”他这语气,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玉岚摩挲着茶几上那茶杯,不紧不慢地说:“他?我南萧哥哥?”见对方颔首后,她接着说道:“是有那么一点。”

男人站起身,“得!话已带到我也该走了。”说完也不待玉岚回答,身形一闪便从轩窗飞了出去,速度快如闪电。

“阿碧。”男人走后,玉岚适才对着门外唤了一声。

门外的阿碧听得郡主的声音后推门而进。将点心放在茶几上退立郡主侧面,她适才开口:“郡主,王爷如今是这个世上待您最好的人了。”

玉岚听出了阿碧话语中的意思,她轻笑,看来她这个丫头想要大发善心了。“本郡主知道。”她知道,但知道仅是知道而已,该做的她还是会做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怎能停下?

“郡主……”想到郡主对王爷做的事阿碧有些不忍。

玉岚眼珠一转看了看开着的轩窗,忽道:“那下次就在轩窗周围布置些机关,让他还不走正路!”大门摆在那里不走总是跳窗,给他来点惊喜似乎也不错。

阿碧表示很无语。她这跟的是个什么郡主啊,真叫她无奈。

翌日一大清早,郁南箫便同十名侍从离开王府南下。外人只道豫南王是南下替皇上办事去了,因为昨日下午豫南王进过皇宫。有一些小道消息的更是确定了此事,因为昨日皇帝似乎还给了豫南王一道旨意。但也只有郁南箫和皇上这些当事人才最为清楚,旨意不过是一个掩护罢了。

郁南箫一行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狂奔,后方扬起沙尘阵阵。郁南箫一心记挂在尹智身上,恨不得立刻飞到尹智身边。尹智常年待在南方,而漠羽则时常行踪不得,若然此次漠羽不是恰巧到了南方,恐怕尹智早已命丧黄泉。他郁南箫权大势大,在朝廷、江湖皆有敌人,树大招风便是如此。只是,他素来睚眦必报,对敌人冷酷无情,下手凶残狠毒,没多少人有胆量敢与他较量。而尹智不同,他义薄云天待人亲和,向来奉行“以理服人、宽厚待人”,即便对待敌人他也会留有余地。可是,尹智终究是妇人之仁了些,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郁南箫离开这日午后辰飏来到了西云阁,告知伊塔娅莎郁南箫出府了,至少六七日才能回来。对于郁南箫的出府伊塔娅莎完全没反应,她只问了句——

“你们这儿有什么景点?”每日待在同一个地方伊塔娅莎并没觉得烦,她只是有些视觉疲劳。

“景点?”辰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觉得这个时候王妃应该问问王爷的事才对,至少问一问王爷是去哪里、有什么事这些吧!看来是他忘记了,王妃说过她眼里没有别人的。

伊塔娅莎点点头。

辰飏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倒是有个牡丹苑。时下正值牡丹花期,去往牡丹苑的文人墨客、公子小姐诸多,不知王妃可有兴致?”

“去吧!”伊塔娅莎想也未想便应下了。

三两句后辰飏便去安排了,不过在离开西云阁之前却让张远、宋仁多留点心思。辰总管的意思二人都明白,毕竟还不能确定王妃是否为他们“自己人”,而王爷刚出府王妃就寻思着外出,其中免不了叫人猜忌。

于是乎,在车马安排好后除却西凤、西月二人留守西云阁外,其余人员全部随行。当然,辰飏还另外安排了一名车夫、两个扈从。

伊塔娅莎也不管辰飏怎么安排,能找个景点养养眼也是不错。她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内,由乙珊伺候着;外边骑马的张远、宋仁,步行的西瑶、西华她懒得搭理,更遑论什么女士优先男女平等。

半个多时辰后,一行终于到达牡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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