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恒和吴大爷这交替的一喝一吼,倒让衙役们为难了,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天恒面色依旧沉寂,缓缓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吴德胜,你刚才曾威胁本县,要将我碎尸万段。如今本县就正告你一罪---十恶罪之不义,妄图杀害常山县县令!”
“啊!”吴德胜听柳天恒这么一说,还当真有些害怕了。十恶罪,以谋反为首,所有的罪行全都是要重惩严惩地,他绝对承受不起,少说也要被抄家流放,重则就要砍头。他这时也有些软了下来,吞了几口唾沫,说道:“我只是说说,又没真的把你杀了。你因何定我之罪?真是可笑!”
柳天恒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屑地冷笑,又坐了下去,冲他一摆手,如同背书一般的说道:“既然如此,你还不退下?仍自站在堂中,莫非就在谋划着要击杀本县?稍后别忘了交上赎铜五贯,以抵偿你扰乱咆哮公堂之罪,或者领了五十廷仗亦可。本县自会下发判书与你。若是不服本官讼判,可于三日内前来击鼓鸣冤。”
“你!……”吴德胜气得直跳脚,指着柳天恒咬牙切齿的道,“算你狠!算你狠!咱们走着瞧,你可千万别后悔!----吴天霸,你小子就是被打死了也别认罪,听到了吗?”
柳天恒惊堂木一拍:“大胆吴德胜,竟敢威胁人犯干扰本官判案,罪加一等,判脊杖三十!”
“老子给钱!给钱!”吴德胜知道今天算是遇上毫不服软的刺头了,恨恨的掏出一堆银子来,撒到一旁堂记县丞的桌上,“够了吧?我不奉陪了,稍后会来再找你玩的!”说罢,大袍一挥,就朝外走去。
“公子,就让这厮这样走了?县令办不了他,不如……”李纲早早看这个吴德胜不顺眼了,这时就在刘卓阳耳边急道。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刘卓阳微笑说道,“现在就将它打断了,岂不是可惜啊?”
李纲迷惑不解的看了看刘卓阳,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只得目睹着那个吴德胜堂而皇之走出了县衙。
吴德胜走了没几步远,围观地百姓突然爆发出一阵轰堂喝彩,大肆拍起巴掌来。
柳天恒始终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脸上,这时终于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朝百姓们略略拱了拱手,当堂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而且人犯虽受大刑仍然拒不招供,可将其一干人等收押,明日再审。退堂!”
百姓们都高兴的鼓起掌来,交头称赞的陆续散去,刘卓阳等人也退出了公堂。
李纲憋了半天,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说道:“将军,你这是何苦来哉?又是跪堂,又是堪忍那些恶霸在你眼前横凶霸道?依着小人地意思,将这些人悉数拿下全都给办了,又干脆又解气。”
刘卓阳却笑道:“难得看到这样的好戏呀!那个县令虽然口中不说,却将吴天霸拘押起来了明日再审,就是摆明了在向吴德胜挑战,看他能使出什么招来。到了明天,这出戏可就越发地精彩了!
李纲听刘卓阳这么一说,又不解的说道:“将军,这可不是你平日的习惯呀!”
刘卓阳却是呵呵的笑了一笑,说道:“李纲,我想什么要是都让你知道,你就不是李纲,而是我肚子里的虫了。”
刘卓阳和李纲,依旧回到客栈里。店主人和店小二,自然对他们是客气倍至,死活都不肯收他们的晚饭钱,要请他们吃这一顿,一直前倨后恭的小心伺候。
饭后,刘卓阳在客栈后院里散散步子,李纲跟在他身后,见四下无人。便说道:“将军,这一回我们出来,主要是想四处转转,将军却怎么突然想在这县城里多作停留了?”
刘卓阳笑了一笑,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个名叫柳天恒的县令,今天在堂上看他判案处事。着实精彩,于是想留下来,多观察这个人几眼。如果他真是一个人才,就将他收入帐下,如果不是怎早作打算。”
“哦,原来如此。”李纲说道,“那个县令卑职看他也确实有几分能耐和胆魄。”
刘卓阳略自点了点头:“是啊!这样的人才,如果不替我们效力,是不是可惜了一点呢?”
李纲顿时明白了过来。接口说道:“卑职明白了!将军是想提拔他一下,眼下正在对他进行观察么?”
“确有此意。”刘卓阳道。
李纲呵呵的笑了起来:“将军原来还是一个识才爱才之人。”
“唔!”刘卓阳也笑了起来,“要不你李纲现在怎么就到了我身边呢?”
第二天清早,刘卓阳和李纲二人方才用过了早点,就听到客栈外的大街上,百姓们蜂拥成了一团,彼此叫喊道:“快去看看,县令大人开堂审案了!”
“据说环山特使也来了呢!”
刘卓阳一笑:“我说吧,今天肯定比昨天还热闹,走,看看去。”
李纲跟在刘卓阳身后说道:“这环山特使只不过是邓青峰为了面子派来的狗屁小官,难道他在咱们的地盘上也敢兴风作浪?莫非是来替那个吴德胜撑腰的?”
刘卓阳边走边说道:“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二人出了客栈,和店老板店小二一起,夹杂在人群中到了县衙门口。这里已经围了一圈的百姓,县衙门口地大鼓也敲响,县令升堂问案了。刘卓阳等人挤到人群前,对守在那里的公差说道:“我们是案件的首告和旁证。”
“那快请进来,在侧堂候着吧。县令大人刚刚还派人去找你们呢!”公差将他们请进了县衙里面,安置在了公堂旁边地侧房里,等候传唤。
只听公堂上一声惊堂木响,柳天恒的声音响起:“带----人犯吴天霸一干人等!”
刘卓阳等人所在的侧房,也就是离公堂几步之遥,中间隔了一排栅拦,看得很清楚。吴天霸等人,戴着脚镣手拷被带了上来,扔到堂上跪倒在地。柳天恒高坐在堂上,下席还摆了一副案椅,一个四五十余岁的绯袍官员端坐在那里,时时抚着灰白长须一脸庄重神色。这人想必就是环山特使了。
柳天恒在堂上喝道:“吴天霸,尔等今日可是知罪认罪了?”
吴天霸昨天吃够了苦头,的确是点害怕这个软硬不吃的县令了,这时有些胆虚的抬头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一旁的特使,却只是把头压低,不敢说话。
一旁地特使出声话说了:“吴天霸,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放着有本官在此主持公道。不然冤枉你什么。”看来他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吴天霸一听这话心里就有底了,马上扯着脖子号道:“草民无非是吃了一顿饭没有给钱,县令就对我毒打逼供,栽害草民若干大逆不道的罪名!”
他一嚷完,许多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特使追问起来:“这么说,你还是承认你欺行霸市吃饭不给钱了?”
吴天霸嘟嚷道:“是便是了……不过是小过错而已,武县令却想置我于死地。也太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