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春的凌晨路边的草坪上都打上些许寒霜,如深冬刺骨的寒意阵阵袭来,让人禁不住直打哆嗦。
然而,堰城的公安局却是非凡的热闹。
“君少,您能光临寒舍真是让本局蓬荜生辉,却不知君少你这半夜到这里可是有什么吩咐?”局长办公室,一身肥肉的局长跟在君瑾墨身后腆着脸讨好道。
虽然大半夜被属下从床上叫起来很不爽,但没想到接待的却是君瑾墨。
君瑾墨,君晟国际执行总裁,君家那可是靳堰出了名的难惹,更别说这位可是跺跺脚就能让靳堰抖上三抖的男人。
忐忑不安的抹点额头上的冷汗,局长招手让属下将自己珍藏的茶叶泡来,盛给君瑾墨。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优雅的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指尖夹着香烟,精致的薄唇微微吐出,顿时香烟的烟雾与烟草味萦绕一室。
“王局近来可好?”烟雾缭绕遮挡住他的容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从声音上判断,“但看起来王局似乎是不想当这个局长了。”
烟雾后,君瑾墨幽深森冷的眼比平日更加冰凉,那感觉就像淬了寒冰一般。
令人咋舌的冷意围绕在周身,那个被叫做王局的男人哆嗦着肥胖的身躯,语气里是难以置信的恐惧和颤音,“君,君少,本局发誓最近真没做什么越逾的事情,不知君少这话从何说起?”
王局想破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君瑾墨,一张肥润的脸上皆是苦恼。
“呵。”
淡漠到极致的音调尾音微微上挑。
然而就只是他这轻轻一哼,却让王局浑身冷汗泠泠,肥硕的身躯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君家在堰城虽不至于只手遮天,但他们暗地里却已经和政府有了不少来往,只消他的一句话,恐怕他头上这顶帽子就会不在了。
强压住心底的惧怕,王局一脸赔笑道:“君少,您看我们也认识那么长时间了,这么久以来还多亏了你的照拂,不然我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
“所以,请君少有什么就直说吧。”
王局也是个自知之明的人,竟然他不肯直说来历,也只能自己拉下脸来求说。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窝在沙发里的君瑾墨轻扔掉指尖的香烟,起身站立,欣长的身形莫名带给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听说,你们这儿下午抓了一个肇事逃逸的女人?”
修长的手半插在裤兜,俊脸上神情淡漠到极致,就连语调也随之低了几度。
这事儿王局自然是知道的,毕竟那通报警电话是直接打到他这里的,顿时他便明了君瑾墨的来意,心下暗自松口气。
唤来警员他谨慎的交代,不一会儿,他才领着君瑾墨到了会客厅。
“君少,您看,我们也不知道安小姐是你的人,多有冒犯希望你能原谅我手下的人,这安小姐今天你就带回去,可是明儿个……”
昏暗的走廊上,王局走在前面微曲着身体语气里不乏讨好意味。
然而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男人冷冷地嗤笑,那感觉似乎是极为不屑的模样。
猛地王局便尴尬的噤了声,愈走愈到尽头他才停下脚步,肥短的手指指着亮着光的房间讪讪笑道,“君少,就是这了。”
说完,他便移到一旁让君瑾墨推门走了进去,许是不适应突然的强光,他握着门把手微顿眉头紧蹙。
顺手带上门,轻微转身,只见泛着亮光的会客厅里安颜汐躺在沙发上柳眉紧皱,那模样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脚步愈发快了些,他走到沙发旁伸手推了推安颜汐的手臂,然手尖的触感透过衣服滚烫炙人。
霎时,君瑾墨心下顿觉不妙宽大的手掌覆在她额头,果然她的额头如火般烫手。
脸色愈发的阴沉,他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径直朝外边走去,一路上浑身散发的寒意让人望而生畏,丝毫不敢再近一步。
终于出了警局,迎面而来的冷风使得他越发抱紧了怀中的人儿,费劲的打开后座小心翼翼将她平放。
“君少,还请你明早带安小姐来录下笔录……”眼看君瑾墨已经坐进驾驶座正要发动车子,站在警局门口吹风的王局猛然开腔道。
然回应他的是白色路虎在夜空中极速离去的声音。
睨着看不到车身的影时,王局便转身走进警局里,然跟在他身后的警员倏地问道:“头儿,怎么这就把人让他带回去了,要是上头问起来可怎么交代?”
“你懂什么?!人竟然是他带走的到时候找也找不到我们身上,即便是我们同意他带走的,要是上头真追究下来,大不了我们一口咬定是他强行闯进来带走的不就行了?”
肥润的脸上丝毫不见刚刚的讨好,皆数转换成神气扬扬。
“而且,你要记住,在堰城谁都可以惹,唯独君家我们丝毫都不能动。”
猛地,他倏地敛起脸上神情,极为语重心长道。
“是!”
-
靳堰。
“好难受……”君瑾墨的房间里,时不时传出一道痛苦的呢喃。
“乖,一会就好了。”然随之响起的是一道别扭到僵硬的话语。
带着浓重的鼻音,女人软糯糯的嗓音传入耳畔,几乎让人差点把持不住,“不嘛,我真的好难受,不要了好不好,嗯?”
“听话,马上就好了。”
“我不,我不!”
“你——听话哈,我们只要把药吃了明天起来就好了。”君瑾墨端着瓷碗坐在床边,睨着床上正因不想喝药而撒泼耍赖的女人,眉头一阵阵跳。
薄唇轻启正要发火,却不知想到什么幽深的眸子带上戏谑,话音猛地一转,僵硬到不行的哄着安颜汐。
“真的吗?真的喝完明天起来就好呼呼了?”
生病了的安颜汐意识不太清明,听到他的话立马停下动作坐直身子,清月般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期盼的看着君瑾墨。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小孩。
“嗯。”不知为何,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君瑾墨整个人都软的不像话,就连淡漠的音调也变得暖暖的。
得到回答,安颜汐似乎有些妥协,讪讪的爬到他身边小巧的鼻子嗅了嗅碗里的药汁,瞬间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语气可怜兮兮,“可是……这个药好苦的……”
“那我喂你,嗯?”
她的回答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修长的手抚摸着她乌黑的头顶,一双深邃见不到底的眸子直盯着安颜汐。
“可是,那样还是会苦……”
话还没说完,粉嫩的唇瓣便被人堵得严严实实,鼻息间伴着好闻的烟草味。